“不，你认错人了。”
李长生余光扫过黑水玄蛇，身形骤然转向另一侧。
“绝不会认错，你纵使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得。”
碧瑶一双明眸死死盯着李长生，发型衣着虽变化，那张脸却是深深刻在她的心底。
李长生忍不住侧目，“我怎么不记得，你我有如此大仇。”
碧瑶冷哼一声，“你一消失就是这么多年，可是把我骗苦了。”
多年下来，碧瑶已然不是当初那天真少女。随着见识的增长，一些细节上的问题便显露出来。
“公平交易的事，怎么能叫骗，再说了，当初也是你纳头便拜，可怪不得我。”
“所以你是承认了，李长生，李大师。”
李长生正打算狡辩，身后的黑水玄蛇却是看不下去，腥口一张，毒液倾泻而出，目标直指男女。
眼见毒液离越来越近，李长生轻喝一声：“一齐出手。”
碧瑶微微颔首，翻腕祭出伤心花，三十六朵玉蕊在两人身前绽放开来。李长生也向痴人簪倾注灵力，霎时间灵狐腾空。
灵狐、花阵交叠，在两人身前形成一道炫丽图卷，黑水玄蛇释放的毒液碰撞在一起的。
痴人簪、伤心花乃是同源，两两相加爆发出的威力惊人，竟短暂抵抗住了这一轮冲击。
黑水玄蛇凶目收缩，闪过一丝不悦，一道黑影从水中脱出横扫而来，重重削在痴人簪、伤心花合力形成的画卷之上。
“嗙啷”一声，繁花飘零，狐影溃散。
定睛看去，那黑影竟是黑水玄蛇的尾尖，露出水面的部分就足足有十丈，加上蛇首，就有上百米，即便如此，这依旧是黑水玄蛇的一小部分。
如此魔兽，无怪原著中的描述都是：非人力可抗衡。
眼见两人合力也不能挡住黑水玄蛇随意一击，碧瑶目光扫过李长生肩头的陆雪琪，最终落在李长生脸上。
深深地看上一眼，便决绝道：
“碧瑶的命为你所救，如今正好交还，我来引开这畜牲。
只是娘亲尚未苏醒，被我安置于蛮荒圣殿，还请大师好人做到底。”
碧瑶刚准备行动，就见一物飞来，她下意识抬手一接，正是被李长生扛在肩头的绝色女子。
碧瑶一脸疑惑，“你……”
李长生神色认真道：“别搁那自我感动，这畜牲就不是冲你来的。”
闻言，碧瑶抬头一看，这才发现，一会直紧追她而来的黑水玄蛇，一双竖瞳正紧紧盯着李长生不放。
碧瑶仔细一想，若黑水玄蛇的目标是她，怎么可能撑了如此之久。
“我……”碧瑶话没说完就被再次打断。
李长生命令道：“带着她，去前面那处洞窟，小心些，她可是我的重要的资产。”
经这一扔，陆雪琪也是苏醒过来，闻听此言，当即挣扎道：“无耻妖魔！谁是你的资产，你们最好杀了我……”
碧瑶眼疾手快，用伤心花直接摄住陆雪琪心神，随后神色复杂的看向李长生。
“碧瑶领命！”
余光瞥见碧瑶携着陆雪琪离开，李长生取出了还在蜕变的噬魂。
“孽畜，你应是冲这个来的，对吧。”
准确的说，是冲其中的噬血珠而来，无情海边的滴血洞是魔教炼血堂圣地，而黑水玄蛇平时也生活在无情海中。
两者之间必然少不了冲突，而噬血珠作为炼血堂的圣物，肯定是狠揍黑水玄蛇的主力，噬血珠气息自然而然的被黑水玄蛇记住。
李长生之前对付阴灵潮，短暂取出了噬魂，噬血珠的气息因而暴露，被敏锐的黑水玄蛇给捕捉到，这才一路闻着味杀来。
吼——咆哮声震得无情海波涛汹涌。
眼前人类手持的短棒中，不止有噬血珠的气息，还有另外两股丝毫不弱的能量。
黑水玄蛇一时也不轻举妄动，庞大身体缓缓盘起，竟摆出防御反击的姿态。
而亲眼目睹了“山岳”在眼前形成，李长生大受震撼，心中越发肯定这黑水玄蛇有元婴级别的战力。
一棒一蛇就这样对峙着，一般人没有资格介入。
时间缓缓流逝，黑水玄蛇率先有了动作，只听其爆发出一阵嘶吼，一只只阴魂自无情海中浮出，汇聚成一道浪潮席卷而来。
李长生也没想到，以强横肉体著称的黑水玄蛇居然会来一手操控阴魂的戏码。
诛仙世界的阴冥规则不全，或则说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幽冥地府收容魂魄，从碧瑶的三魂七魄离体十数载也能完整招回便可见一斑。
执念未消的灵体会寻找一些阴冷的地下空间汇集，无情海便是其中最大的一处，千万年来，此处积累的阴灵何止千万。
亲眼见阴魂如潮，李长生却并不担心，有九幽玄铁摄魂在，想靠魂海战术取胜，纯纯的痴心妄想。
不出所料的，阴魂在李长生的十丈之外停了下来，不论黑水玄蛇如何嘶吼，阴魂也是不敢越雷池半步。
黑水玄蛇大怒，蛇尾猛的一拍，激起一道海浪，将沿途的阴魂裹挟着压来。
不需控制，噬魂黑光一闪，越界的阴魂被摄食一空。
往复了数次，噬魂不仅没有灵力消耗一空的迹象，反而是灵光越发明亮，气息越发危险。
哪怕以黑水玄蛇的智商，也知道不能继续下去。
而李长生此时也是骑虎难下，噬魂内部的平衡已经被打乱，迫切需要精、气两方面的补充，离得最近的李长生自然成了首要的榨取的对方。
若非他伪长生体质，加之功德充能，早就被吸干了。
“要到此为止了吗？”
李长生犹豫着要不要返程，毕竟天书总纲还没到手，虽说可以下次找碧瑶或者陆雪琪要。但眼睁睁看着白花花的功德打水漂，他还是十分心痛。
最重要的一点，就此离开，失控的噬魂也得放弃，这可是一件灵宝啊，他不甘心。
另一边，黑水玄蛇的耐心也消耗殆尽，做出亲自动手的决定，一声咆哮后，巨的蛇头猛然俯冲下来。
“噫，那是！逆鳞，还是旧伤？”
只见黑水玄蛇的七寸处，几块鳞片的颜色相较周围更浅，有些泛白。
李长生看了眼手中的九天神兵——天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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