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慈宁宫请安过后几日,便是月中到了去坤宁宫请安的日子,众妃嫔都不敢耽搁。
去得最早的依旧当属郑月言。
郑月言来得早,彼时长策在院子里面练剑,宋明贞坐在绣墩上静静瞧着。
男孩子总是长得飞快,谁也没想到,当年那个刚出生病怏怏,软绵绵的小一团,如今长大了越发出挑。
长策长得很像谢泽卿,但只有那双眼像极了宋映贞,故而宋明贞几乎将他看得比命都重要。
长策练完了收起剑,走到宋明贞跟前,依旧像小时候一样,跪坐在她身边。
惹得沉玉和笼玉都在笑。
宋明贞捏着帕子给他擦脸,母子俩小声说着体己话。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太子殿下请安。”
郑月言今日穿得倒是素净。
长策起身,“郑嫔娘娘安。”
“小厨房做好了早膳,用了早膳让寿禄跟着你一起去国子学,回来一起用午膳。”
长策:“儿子记住了。”
沉玉和笼玉跟着长策一起离开。
郑月言看着长策走远了,眼底还是温柔,“太子殿下和娘娘很亲近。”
宋明贞点头,“这话可不好叫他听到,若是知道了,少不了要害羞了。”
“之前沉玉打趣了两句,好些日子可没来了。”
郑月言捏着帕子,捂着嘴笑。
眼神落在宋明贞的肚子上,“娘娘如今怕是五个月了?”
宋明贞点头,“还有七天便五个月了。”
“孕中劳苦,娘娘辛苦了。”
宋明贞笑着,“旁人应当觉得苦了些,自打有了身孕,这肚子里面的孩子也从没闹过一次,只是身子重了些。”
“比之前怀着羡临和舒阳要好多了。”
谈起孩子,郑月言眼底满是羡慕和温柔,宋明贞握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轻轻拉到自己的肚子上,“你摸摸?”
郑月言眼神一下子有了光,像是不可置信,又激动地不舍得放手。
放松手指,轻轻将手按在了宋明贞的肚子上。
温柔得很。
宋明贞安慰她,“你刚入宫,陛下对你正是宠爱的时候,孩子总会有的。”
郑月言嘴唇哆嗦,胸中情绪跌宕起伏,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良久,收回手,像是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自己的情绪。
一时之间,头脑发热,便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娘娘……甘愿和其他女人一同分享陛下?”
宋明贞总是那么淡淡的,没有诧异,又或者这样的问题,无人处,她己经问过自己千遍万遍。
“未出阁时,我总念着,姨娘伺候父亲多年,是怎么能够忍受父亲枕边有其他人?”
“后来,长姐出嫁时……,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寻一人,忠一世。”
“后来,几乎是没有抉择,被送进宫里,看着后宫佳丽三千,才恍然,我这一生,便要被困在这深宫中了。”
“也不知道,往后还有没有机会瞧瞧外面的世界。”
宋明贞回神,“若陛下是我的夫,我自然是不愿意同他人分享。”
“但陛下更是这天下的君,我便合该收回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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