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中午。
春日暖阳穿过玻璃,倾斜着洒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宛若被铺上一层轻盈的金纱。
那只修长的手捏着一把美工刀,手指骨节分明,皮肤透着一种不正常的白,刀尖在太阳照耀下闪着刺目寒光。
男生清寒的眼眸低垂着,看不出神情。
教室外面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己经辨认出来的人是谁,不慌不忙用手将桌上的木屑扫入垃圾桶,美工刀丢进桌洞里。
“江黎。”
一道清脆银铃般的女声响起。
江黎转头望向门口。
站在那的女生一头漆黑的齐肩短发,穿着灰色校服裙子,身材窈窕,左耳边别着一个西叶草发卡,五官小巧,清澈灵动的眼眸中带着甜甜笑意。
陈佳欣的长相虽不是一眼惊艳,看久了却能令人移不开视线。
江黎盯着她半晌才回过神,逼迫自己低头,语气平淡:“找我有事?”
陈佳欣笑嘻嘻走过来。
刚靠近一点,江黎立马往后退了退。
陈佳欣神色微怔,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她有些不知所措:“江黎,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我每次找你,你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江黎沉默地看着桌面。
陈佳欣蹲下来,双手轻轻搭在他手臂上,关切的眼神中夹杂着委屈:“江黎,你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还是说我做错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江黎闭上眼长舒一口气,压下心中酸涩,再睁眼时只剩一片死寂:“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的问题,对不起。”
“什么问题?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陈佳欣抓着他的手紧了紧,“我们不是从小到大都无话不说的吗,你以前答应过我,说好了的我们之间不会有秘密……”
她小心翼翼看着江黎,眼前渐渐起了一层雾,视线变得模糊不清,泪水不争气地掉下来。
“江黎,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不要我了……”
那一瞬间,江黎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撕裂般,疼得让人喘不上气。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像往常一样揉揉陈佳欣的头发,却只能克制地停在半空,犹豫片刻又默默收回去。
陈佳欣感受到他的动作,用袖子擦干眼泪,抬头对他笑:“没关系……我知道肯定是我想多了对不对。”
江黎看着她,喉结滚动了几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佳欣,我们都还小,因为年龄限制,现在我们的世界里只看得到彼此,你先不要想别的,努力学习好不好?以后去看看更辽阔的天空,认识更多的人,到那时没准你会发现,我并不是最好的,有人比我更好。”
陈佳欣一个劲摇头,强忍着不让眼泪再次涌出来:“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话!我今天找你是因为我外公明天过生日,刚好是周六,外公说很久没见你了,想见见你。”
江黎静静看了她许久,低声开口:“确实,仔细算算也快两年没见了……我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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