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大臣抵达临安那日,天阴沉得厉害。
贺宝儿站在廊下,看着李承翊将一叠厚厚的卷宗交给那位身着绛紫官服的中年男子。
“有劳张大人了。”李承翊拱手道,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钦差大臣接过卷宗,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王爷调查得如此详尽,下官定当如实禀报皇上。”
待一行人离去,贺宝儿才缓步走了过去。
李承翊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
“王爷,这案子本来归你管,怎么突然……”贺宝儿故作不解地问道,手指轻轻绞着头发。
李承翊转身,自嘲道:“此案牵连甚广,父皇大抵怕我这个儿子处理不好吧!”
说话间,他伸手拂去落在贺宝儿肩头的一片枯叶。
“王爷不必多心,皇上自有圣断。”贺宝儿轻声安慰,却在心中暗叹皇帝的良苦用心。
虽说是临安的案子,却牵扯到一些京官及皇子。
这案子若真由李承翊办到底,怕是京中不少达官显贵都得遭殃,这不知要结下多少仇家。
登高易跌,树大招风。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朝中大臣盘根错节的势力如同蛛网,树敌太多,往后没好处!
李承翊的母妃身为前朝公主,原本是不能活在世上的。
可皇帝力排众议,压下满城风雨,硬是将她接入后宫,还予其妃位。
至此,三千宠爱于一身,珍妃独得圣宠,连皇后见了她都要避让三分,可谓荣宠无匹。
皇帝爱屋及乌,对珍妃生的一双儿女也是极尽宠爱。
若不是珍妃前朝公主的身世,怕是皇后之位、太子之位早就易主了。
皇帝要肃清朝堂,自然舍不得让爱子做那把染血的刀。
这般父爱,在皇家实属罕见。
贺宝儿睫毛轻轻颤动,看破不说破。
李承翊突然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仿佛卸下重担:“正好落得清闲,可以早点带你去江南看看。”
“听说这个时节,江南的茶花开得正盛。”
贺宝儿一怔,见他眼中满是期待,不由点头。
运河上,一艘精致的画舫缓缓向前行驶。
贺宝儿站在船头,看着两岸青山如黛,江水碧如翡翠。
微风带着的水汽轻拂面颊,让她感到无比惬意。
自从穿越到原主身上,她己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想什么呢?”李承翊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轻搁在她肩头。
“只是在想,这江水不知流向何方。”贺宝儿随口答道。
李承翊低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它最终会流入东海。就像我,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奔向你。”
这样首白的情话让贺宝儿耳根发热。
卸下公务的李承翊像是变了个人,言语间愈发随性大胆。
画舫顺流而下,沿途停靠数个郡县。
李承翊带贺宝儿逛集市、品美食。
糖画摊前,他笑着将栩栩如生的凤凰糖画递给她,看她像孩童般雀跃。
酒肆里,他亲自温了江南特有的花雕,两人浅斟慢酌,听着邻座的说书先生讲述江湖奇闻。
在烟雨朦胧的清晨,两人共撑一把油纸伞,漫步青石板路。
雨丝飘飘洒洒,将远处的粉墙黛瓦晕染成水墨,贺宝儿的裙摆扫过的石阶,李承翊生怕她滑倒,手臂始终牢牢环着她的腰。
行至断桥处,贺宝儿忽然驻足,指着湖面残荷轻笑:“原来这就是书中说的‘留得枯荷听雨声’。”
李承翊望着她发间沾着的细密水珠,抬手将伞又往她那边倾了倾。
夜深人静时,画舫泊在芦苇荡边。
李承翊屏退左右,亲自温了一壶桂花酿,琥珀色的酒液在夜光杯中泛起涟漪。
贺宝儿斜倚在栏杆上,望着漫天星子,鬓边步摇随着晚风轻晃。
李承翊忽然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乖宝儿。今夜月色这般好,你该……”
贺宝儿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男人的声音低沉下去:“你该多饮三杯。”
说完,伸手揽住她的腰,指尖隔着布料她纤细的腰线。
温热的触感隔着衣料传来,有些灼热。
贺宝儿脸颊绯红,却不躲不闪,执起酒杯仰头饮尽:“说好只看风景……”
话音未落,酒杯己被夺走,李承翊将她抵在栏杆上,吻落得又急又深。
浓郁的酒香裹着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人呼吸相织。
贺宝儿双手下意识攀上他的肩膀,触到他紧实的肌肉。
李承翊的吻从她的唇辗转到耳垂,又轻轻咬了咬她泛红的耳尖。
贺宝儿浑身发软,眼眸弯成月牙,软甜的嗓音像是裹着蜜糖:“王爷……”
尾音却被男人重新覆上来的吻碾碎,化作一声娇嗔,消散在夜色里。
画舫随着水波轻轻摇晃,远处的渔火明明灭灭,映得相拥的人影愈发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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