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市糖瘾疗愈

地窖的霉味混着焦糖香，像块放馊的蜂蜜糕糊在鼻腔。林小糖的指尖拂过陶罐裂缝，昨夜的雪水渗进来，在罐底积成糖浆色的浅洼。黑袍客留下的玄铁罐斜倚墙角，罐身蚀刻的方程式被水汽晕开，化作塞北文字写的《糖经》——"欲取饴浆，先断肝肠"。

"姑娘这味觉，倒是比砒霜还毒。"

钱多多的圆脸从地窖木梯探进来，甘草算盘杆挑着盏琉璃灯。暖光映出墙面的糖渍地图，那些嫁衣内衬的纹路竟在砖石上自行生长，西北角的驿站标记正缓慢爬向东南。林小糖的右腕疤痕突地抽搐，昨夜吸收的醉仙藤毒素在血管里凝结成珠，每颗都裹着段记忆残片。

玄铁罐突然嗡鸣。

黑袍客栽进草垛，兜帽滑落露出眼尾朱砂痣。苍白的皮肤下泛着琥珀色纹路，像是有人把糖浆注进了血脉。钱多多的银勺疾点他喉头三寸："糖瘾入髓，阎王殿前讨蜜饯的主。"

地窖顶板传来细碎脚步，混着糖块碎裂的脆响。林小糖抓起陶罐碎片划破掌心，血腥味激活味觉残留——咸味里掺着波斯玫瑰盐，与雪地伏击时的刺客气息如出一辙。嫁衣残片扫过墙面，糖渍地图西北角爆出蓝火，映出来人衣摆的缠枝莲纹。

"蜜语阁的狗鼻子倒灵光。"钱多多弹飞算珠，玉质圆粒撞上顶板缝隙，爆开呛人的肉桂粉。刺客的咳嗽声闷在糖衣面罩里，像隔了层麦芽糖纸。

黑袍客突然痉挛，五指抓裂草席。他腰间的玄铁罐迸出裂缝，抗糖疫苗的茉莉香混着血腥味涌出。林小糖的疤痕灼痛加剧，记忆残片拼出实验室场景——琉璃瓶标签的"第37次试验"下方，还有行小字："受试者萧景琰，糖瘾耐受度37%"。

"岩浆巧克力..."她喃喃着抓过霉面粉，掌心血滴进陶罐，"85%可可脂，海盐，再要些不要命的火候。"

钱多多的银勺突然刺向黑袍客心口，舀出勺琥珀色糖浆："西域醉仙藤混着南海断肠草，这方子倒是甜煞人。"糖浆遇空气即凝，在勺心聚成赤糖蜘蛛模样，断腿处闪着蜜语阁的缠枝莲纹。

地窖顶板轰然炸裂，糖衣刺客如雨坠下。林小糖旋身避开铁蒺藜，霉面粉撒向琉璃灯芯。幽蓝火焰窜起的刹那，她瞥见刺客腕间的赤糖刺青——正是奶奶留下的锈糖盒底纹。

黑袍客突然暴起，玄铁罐碎片划破掌心。糖浆混着抗毒血清滴入陶罐，岩浆巧克力迸出奇香。他擒住林小糖的手腕就口咬下，舌尖卷走巧克力时瞳孔褪成琥珀色："这苦味...倒是比御膳房的砒霜羹爽利。"

蜜语阁刺客的糖衣面罩遇热融化，露出三皇子府的死士刺青。钱多多的算盘杆扫翻琉璃灯，火舌舔上墙面的糖渍地图，烧出条荧光小径——首指东南方被抹去的驿站标记。

"好个一石二鸟计！"钱多多将银勺掷向地窖暗门，甘草香炸开机关。暗河冷风灌入，水面上浮着千百个蜜饯罐子，每个底部都印着螺旋纹。林小糖的疤痕突突跳动，实验室爆炸前的记忆翻涌——培养液里的西域图腾，正是这些罐纹的镜像。

黑袍客揽住她的腰跃入暗河，玄铁罐碎片在掌心灼出焦痕。水流裹着蜜饯罐撞向岩壁，糖渍地图在潮湿空气里重新排列，最终汇聚成个赤糖蜘蛛图案。林小糖的瞳孔骤缩——蜘蛛腹部纹着的，竟是现代实验室的安全出口标志。

刺客的箭矢破水而来，糖衣遇水膨胀成毒网。黑袍客突然咬破舌尖，混着抗毒血清的血喷向陶罐。岩浆巧克力爆出火星，点燃蜜饯罐里渗出的醉仙藤粉末，将整条暗河烧成琥珀色的糖浆。

"姑娘可听过糖人张的噬甜阵？"钱多多的声音从岩缝飘来，甘草算盘杆挑着半张焦糊的《甘霖谱》残页，"三十年前有人想破这糖霜江山，尸骨酿的蜜饯，如今还挂在蜜语阁的梁上。"

暗河尽头传来编钟般的嗡鸣，玄铁罐的残片在腰间发烫。林小糖的掌心伤口沾了糖浆，凝出个微型方程式——C??H??O??（蔗糖）被改写为C??H??N?O??（抗糖疫苗化学式），末尾跟着萧景琰的名字。

蜜饯罐突然集体爆裂，波斯玫瑰香混着血腥味绞成旋涡。漩涡中心浮起金发女子，蝎尾辫上的糖浆还在往下滴："小糖师妹，导师没教过你——"

"别碰别人的实验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