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瓷魄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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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瓷魄归墟

 

血雨落在新朝水师的铁甲舰上,竟发出瓷器碰撞般的脆响。假蒲夫人惊愕地低头,发现甲板正在瓷化——她的战靴己被血雨蚀成青瓷,裂纹正顺着腿甲向上蔓延。

"这不是雨......"她刚嘶吼出声,喉间便传来细微的"咔嗒"声,整个脖颈己凝成冰裂纹瓷胎。

赵铁柱站在透明化的瓷船甲板上,师父的铜钱在桅顶发出清越的嗡鸣。这声音引动血雨中悬浮的金线,它们如蛛网般缠向铁甲舰,每根丝线都牵连着暗河西壁《海疆图》上的朱砂标记。季文渊突然扑向船首,咳出的血沫溅在瓷船牡丹纹上——那花瓣竟自行舒展,露出花心处嵌着的半枚乳牙。

"归墟坐标!"他嘶哑着用狼牙残片刮擦乳牙表面,褪色的釉下渐渐显出星图,"原来磁魄归墟不在海底......在天上!"

石步云的密钥残骸突然自行浮空,在血雨中熔成金水。当第一滴金液触及苏芷晴的胎记时,她周身金线突然全部离体,在空中织就巨大的浑天仪虚影。仪枢缺失处,正是瓷船桅杆的位置。

新朝水师的铁甲舰己彻底瓷化,数百名水兵保持着惊恐的姿势凝固成青瓷俑。假蒲夫人最后的挣扎,是将手中《育子图》撕成碎片——却见那些残片遇血即燃,火焰中浮现出苏芷晴母亲最后的记忆画面:

白发妇人跪在官窑深处,正将婴孩放入青瓷匣。匣底刻着的不是祝福,而是《元丰市舶则例》的终章密文:"磁魄归天,海疆永宁"。

"原来如此......"石步云突然大笑,"我们找错方向了!"

瓷船突然倾斜,载着众人冲向暗河尽头的岩壁。就在船首即将撞碎的刹那,岩壁突然如水幕般分开——后面不是石洞,而是星光璀璨的夜空!

宝霓号的虚影突然从瓷船内部浮现,柚木船身与青瓷船体重叠在一起。当船体完全穿过岩壁时,众人发现竟置身于浩瀚星海之间。脚下不再是海水,而是流动的《清明上河图》,虹桥上的商贩、汴河里的舟楫,全都由细密的磁粉构成。

"这才是真正的归墟......"季文渊颤抖着捧起一抔星沙,沙粒在他掌心拼出"元丰通宝"的钱文,"磁战打碎的不是海疆,是星图!"

十二尊青铜磁佛从星海中升起,佛掌托着的不是法器,而是各朝各代的磁脉女子尸骸。当苏芷晴的瓷船靠近时,那些尸骸突然睁眼,脐带自行断裂,在星空中拼成通往北斗的航路。

赵铁柱突然单膝跪地,师父的铜钱从桅顶坠入他掌心。这枚"崇宁通宝"此刻透明如琉璃,钱眼中浮动着微型海图——正是当年镖局护送的最后一件秘宝。

"磁魄归位吧。"石步云轻声道。

苏芷晴走向船首时,整艘瓷船开始分崩离析。青瓷碎片如雪花般飘向北斗,每一片上都有个磁脉女子的笑颜。当最后一片瓷融入天枢星时,星海突然沸腾,八百年的磁战记忆如潮水般退去......

众人跌回现实世界时,正躺在泉州港的废墟间。朝阳下的海面平静如镜,仿佛一切从未发生。只有赵铁柱掌心的铜钱,还残留着星砂的微光。

季文渊突然发现自己的咳血止住了。他扯开衣襟,胸口的狼牙烙印不知何时己变成青瓷纹路,正与远处海平线上新生的宝霓号帆影遥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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