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晴的指尖抚过《玉海》鎏金封面,地宫长明灯的暖光在陆秀夫绝笔信上摇曳。蒲如月将火折子凑近石壁,青苔覆盖的《临安街坊图》渐次浮现,朱雀大街的墨迹在潮气中蜿蜒如蛇。
"这条暗渠首通大内。"伊本·赫达的青铜义肢叩击墙面,空腔回响里藏着机括的轻颤,"陈宜中丞相的批注说,需用度宗玉璜启门。"
阿蛮突然拽住阮明玉手腕:"你听!"头顶传来石板拖动的闷响,元军的铁靴声混着色目语的喝骂刺破地宫死寂。蒲如月反手甩出三枚烟雾瓷,琉球海战中缴获的毒烟瞬间吞没甬道。
"带典籍走暗道!"阮明玉将茜拉推向西南角,"达雅克人善辨地脉,你领路!"
众人抬箱疾行,青铜钥匙在苏芷晴掌心发烫。转过三道暗门后,眼前豁然开阔——成排铸铁书架沿地脉走势延展,架上《武林旧事》的孤本竟夹着吴文英亲批的花笺。赵铁柱临终护住的《武经总要》铁叶版,此刻正在最深处泛着冷光。
"这是陈丞相的笔迹..."苏芷晴跪坐于积灰的书案前,抖开卷轴的手不住发颤。宝祐六年临安城防图上,凤凰山脚赫然标着朱砂小字:"德祐元年腊月,藏浑天仪于八卦田艮位,待火德重光启之"。
头顶突然传来剧烈震颤,元军的攻城槌正在轰击地宫。伊本·赫达的星象仪迸出火星:"是八思巴的星槎!他在用磁石干扰地脉!"
"分头走!"蒲如月劈开北侧石壁,露出灌满淤泥的古河道,"我带三箱典籍引开追兵,你们走艮位!"
阿蛮突然扯下鲨鱼牙项链塞给苏芷晴:"跟着豚群游!"说罢转身撞向追兵,独臂挥舞的渔网缠住三名色目武士。阮明玉红着眼将苏芷晴推入水道,咸涩的污水瞬间吞没她最后的嘶喊。
暗流裹挟着众人漂向未知,苏芷晴怀中的玉璜突然泛起荧绿。当年陈宜中在凤凰山脚授予此物时的话语,混着水流灌入耳膜:"玉璜遇磁则明,此去艮位三十里..."
当第一缕天光刺破水面时,八卦田的蛙鸣正稠。妙音法师的菩提树苗从浸透的典籍箱中探出新枝,嫩叶拂过残破的《梦粱录》,恰停在"天街卖鹌鹑骨饳儿"的段落。苏芷晴瘫坐在齐腰的茭白丛中,望着烟雨朦胧的凤凰山,忽然听见儿时熟悉的叫卖声——
"香饮子!冰雪甘草汤!"
瘸腿老贩的独轮车吱呀碾过田埂,车头悬着的铜铃竟刻"殿前司"暗纹。蒲如月浑身是血从芦苇荡钻出,断刃指向老贩:"你是王坚旧部?"
老者颤巍巍捧出半块虎符:"老朽守这八卦田整十载,终是等到火德重光..."
当夜幕逐渐笼罩临安故城,夕阳的余晖被黑暗吞噬,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朦胧的暮色之中。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一件惊人的事情发生了——浑天仪在艮位破土而出!
这座古老的天文仪器仿佛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所唤醒,它从地下缓缓升起,散发出一种古老而庄重的气息。浑天仪的表面覆盖着一层铜锈,显示出它经历过漫长岁月的洗礼。
随着浑天仪的出土,青铜枢轴与玉璜相互咬合,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一刹那,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滞。紧接着,二十八宿铜灯像是被点燃一般,从地脉深处逐次亮起,形成了一条璀璨的星路。
这些铜灯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黑暗,也照亮了那些流散西海的典籍。它们像是在指引着这些珍贵的文献回家的路,让它们能够重新汇聚在一起,恢复往日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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