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湾村的夜,风声比平日更凉。
制度学院的会议室里,空调开着却没几个人感觉到暖意。林知夏坐在长桌尽头,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的是银行发来的账户冻结通知。
顾临舟站在她身边,神色平静,却压抑着几乎能把茶杯捏碎的怒火。
“是若溪资本那边,动用了背后在市里的渠道,首接让监管部门盯上了咱们的账。”白松把刚打印好的通知拍在桌上,“资金链现在一刀切断,制度学院这学期的老师工资都发不出来,更别提后面还有村里跟着的合作分红。”
“镇里什么态度?”林知夏问。
林惟叹了口气:“镇里能帮的己经在帮,可对方手段太快,这次不是哪个干部一句话就能压下去的事了。”
顾临舟开口:“资金链只能我来想办法,今晚我就去见一个老关系,能不能解封还得看对方敢不敢担。”
林知夏抬起头看着他,声音压得很低:“顾临舟,如果他们盯上你个人,就不会只是冻结账户这么简单。”
顾临舟走过来,俯下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我这条命都能给你,还怕这些?”
一时间,会议室里除了风声,就是几声轻微的呼吸声。
半夜,林知夏独自走出制度学院,外面是未散尽的山雾。她拨通了一个很久没再联系的号码。
“喂?林书记,我是林知夏。”
对面沉默了几秒,才传来低沉的笑声:“知夏啊,好久不见。你是想跟我喝茶,还是想找我扛个担子?”
“我想谈一件事制度学院不能倒。林湾不能乱。”
“你这是要把我拉下水啊。”
林知夏没笑,只是声音低而坚定:“您欠我外婆的情,该还了。”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终于传来一句:“明早七点,县里老茶馆,别带人。”
林知夏捏着手机,深吸一口凉气,抬头看见夜色深处,有人影闪过。
她看清了,是顾临舟。
他没说话,只是走过来,替她拢了拢肩头的薄外套,然后用近乎叹息的语气道:“你真狠啊,连老情分都敢拿出来砸。”
林知夏看着他,忽而笑了笑:“你也一样,不都把自己往前挡么?”
顾临舟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温热:“挡刀的人和扛事的人,必须是同一个。”
第二天清晨。
老茶馆里,水汽氤氲,三两老人在闲谈家常。林知夏和那位林书记对坐一桌,两人面前摆着一壶刚泡好的君山银针。
“知夏,你想要我怎么帮?”
林知夏放下茶杯:“我要一个公开的态度,证明制度学院的账没问题,证明林湾没洗钱,更证明我们村民所有收入都合规透明。”
“好大的口气啊。”
“不是口气,是事实。”林知夏指了指门外,“外头那些人,很多家里还在喝我外婆当年熬出来的咸菜汤。要不是她当年一口锅把全村人带起来,林湾早成鬼村了。”
林书记没说话,只是把茶水喝干,缓缓点了点头:“你给我三天。”
林知夏起身鞠了一躬:“谢谢您还这份情。”
她走出茶馆时,晨光正好洒下来,恍若当年那条夏饭馆的老巷子,油烟未散尽,母亲蹲在灶台前,回头看她笑。
一切都还没完。
顾临舟那边也没有闲着。
那天深夜,他独自一人去了市里一处灯火通明的私人会所。
那是当年他做资本腾挪时最早结识的几个老关系,曾经跟着他吃过几波红利,如今也都站在若溪资本边上看热闹。
“我知道你们都在等着看我死。”顾临舟把一份文件摊在桌上,目光如刀,“可要是真死了,这里面还有你们的账,要不要一起陪葬?”
包厢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咳了一声:“临舟……别把话说这么绝。”
“绝?我手里还有你们当年违规套利的证据副本,要么大家一起掉头皮,要么一起坐下来分利。”
顾临舟慢条斯理地将文件推过去:“我要三千万的周转流,明天到账,一分不差。我只说一遍。”
沉默中,几人交换了个眼神,终于有人点头:“行,帮你周转,但到时候要分红。”
顾临舟勾了勾嘴角:“放心,吃我的,就得帮我把这局撑完。”
第三天。
林湾村口,村民们围在告示栏前,看见镇政府新贴出的公告
《林湾制度学院账目自检合规、运营无异常,资金冻结己申请复核,待核实后解除》
白松激动得眼圈发红:“知夏姐,撑住了!”
林知夏站在人群外,心头却无喜色,反而更沉了。
她明白,这只是更大风暴来临前的一次喘息。
她转身看见顾临舟正迎面走来。
两人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
林湾,不会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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