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淅淅沥沥,林湾村被层层水汽与黑夜笼罩,远处制度学院的灯光成了这片湿冷夜色里唯一的亮光。
但就在这光亮下,暗潮己涌。
“知夏姐,不好了!”
凌晨西点,白松冒雨冲进制度学院,鞋底沾满泥浆。
“怎么了?”林知夏瞬间从书桌前抬头。
白松咬着牙,额头还在滴水:“村口那块准备作为‘制度实训基地’的山头,被举报是‘非法圈地’,县里的人带着执法队来了,说要封山,查账。”
顾临舟神情一沉:“谁举报的?”
“村里自己人。”白松眼神复杂。
“谁?”林知夏声音低下去,却带着不容退让的寒意。
白松沉默片刻,最终吐出名字:
“林叔。”
林叔,就是那个曾在林知夏外婆病重时借米借盐、替她照看院子的老邻居。
林知夏脑子“嗡”地一声。
“不会是他。”她摇头,“绝不会是他主动做的。”
“但他签了字。”白松拿出一份复印件,上面是林叔歪歪扭扭的签名,旁边还有几位村民的名字。
顾临舟眼底闪过一丝暗光:“被收买了。”
雨打在窗上,噼里啪啦的声响如同敲在心口。
“我要去找他。”林知夏拿起雨衣,“今晚就去。”
“别去了。”顾临舟拦住她,“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贸然单独出面。”
“如果我不出面,他们只会被继续利用。”林知夏深吸一口气,“这是林湾,不是别人说了算的地方。”
雨夜里,林知夏提着一盏防水灯,和白松、林惟一同赶往林叔家。
老屋漏雨,院子里积水快没过脚踝。
林叔披着一件旧军大衣,坐在屋檐下,看到林知夏,身子抖了一下,没敢看她。
“林叔。”林知夏蹲下来,轻声道,“您为什么签字?”
林叔的手在发抖,满是皱纹的眼角渗出水渍,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我……我也是没办法啊知夏啊……”
“他们给你什么条件了?”林知夏问。
林叔抹了一把脸,声音沙哑:“三万块。说是补偿,说只要我签个字就行。我孙子在镇上住院,要手术,急着用钱啊……”
屋里传出孩子虚弱的咳嗽声,像是一道利刃扎进林知夏心口。
“林叔,我理解您。”林知夏咬着唇,眼眶红了,“但这笔钱,是用村里人的未来换的,您明白吗?”
林叔哭了:“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大家,对不起你……可我真的没别的路……”
“我会帮你。”林知夏声音颤抖,却异常坚定,“我会和镇卫生院沟通,想办法帮你孙子看病,这笔钱你不要拿。”
林叔猛地抬头,哽咽得说不出话。
屋外雨声渐小,却像是黑夜仍在哭泣。
回去的路上,顾临舟撑着伞,默默走在林知夏身侧。
“你很善良。”顾临舟低声说。
“善良不是软弱。”林知夏抬头看着他,眼中有泪,却闪着光,“如果连自己的村民都保不住,我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顾临舟停下脚步,伸手将她搂进怀里,雨打在伞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声响。
“我陪你。”
“嗯。”林知夏闭上眼,疲惫地靠在他怀里。
这一刻,她清楚地知道,无论黑夜多长,她都不会倒下。
次日清晨,雨过天晴。
林湾制度学院门口贴出一纸公告:
【本院公开所有账目、合同、流转文件,任何村民可随时查阅,任何外界质疑均欢迎现场核对。】
同时,林知夏和林惟快速联系县里,递交材料,申请重新核查举报,要求“当事村民本人现场作证”。
丁向南看到公告,脸色一沉。
“这女人,真是难缠。”
“要继续么?”助手低声问。
“继续。”丁向南冷冷吐出两个字,“继续让林湾乱,让她信不过任何人。”
但他没看到,林湾村口老槐树下,白发苍苍的林叔擦干眼泪,举着一张村民手写联名书:
【支持知夏,支持制度学院,支持守住林湾。】
风吹动纸张,如同风中簌簌作响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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