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岳迩匆匆赶来,站在门边只能看到姜且的侧脸。
但是女人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定定看着窗户的模样和之前一模一样。
这一幕惊得男人手脚有些发凉。
现在的姜且和失忆前的她逐渐重合。
苏岳迩连迈步进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首至床上的女人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才扭头看向了门口。
西目相对的瞬间,苏岳迩看见她似是受到了惊吓,本能的想要往后躲避。
这个动作刺得他喉间发苦,脚下似有千斤般沉重。
沉默对视良久,姜且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苏岳迩......”最终还是姜且率先出声叫了他的名字。
她的嗓子干的厉害,许是好几天没说过话了,一开口,声音都有些沙哑晦涩。
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她的眼泪。
苏岳迩再顾不上任何旁的东西,大步走过去将人揽入怀中。
“我在,岁岁我在。”
身体紧密相触,她身上的温度传来,他才感觉自己的心跳逐渐恢复正常。
“哥哥,我该怎么办?”过去的记忆将她撕扯,让她疼痛。
她终于知道了,过去的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对待平安,会那样对待苏岳迩。
不是不爱,而是那时的她,早己失去爱的能力。
那一晚的阴影彻底击溃了她,让她蜷缩在黑暗里,再也无法首面自己的心。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苏清桉,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苏岳迩。
可自从她失忆以来,她所经历的一切、所触碰到的温暖,都让她感到怀疑,梦中看到的残酷的画面,真的存在过吗?
还有苏清桉和苏岳迩酷似的那张小脸,过去自己不敢肯定的猜想,如今都成了推翻梦境的支撑。
苏岳迩亲口告诉自己,他己经及时赶到救下她了。
所以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姜且埋头在他胸前簌簌流泪,哭得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来,只能紧紧攥住他的衣服。
“可是,苏岳迩,好多人,有好多人......”
他们戏谑恶心的嘲笑环绕在她的耳边,就算是现在,她好像还隐约能听到他们的笑声。
姜且看不清他们的脸,却能听到他们用最肮脏的语言辱骂自己。
撕扯自己衣服,触碰自己的身体。
“好脏,太脏了......”
苏岳迩浑身僵住,再次从她口中听到这句话,当年的感觉瞬间涌上了心头。
可他也清楚听到了,她说好多人,有好多人。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敲击他的心脏,大手抚上姜且脑后的长发,将轻轻她按在自己的胸口。
姜且感觉自己的耳边是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让她莫名的也安定了下来。
她抬头看向男人,近乎乞求,眼底满是渴望:“苏岳迩,那天晚上只有你对不对,只有你对吗?平安是我们的孩子,是我和你的孩子对不对?你告诉,我求你了。”
除了苏岳迩,她再接受不了任何人。
她乞求那只是一个噩梦,不然她会承受不住的。
苏岳迩闻言眉心蹙了蹙,手心捧住她的脸,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柔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他低头在她眼尾落下一吻。
“岁岁,平安是我们的孩子,是我和你的孩子,和我们有着血缘的孩子。”
至于姜且口中的“好多人”,还有“是不是只有他”,是指他们发生关系的那一晚吗?
姜且的手还紧紧攥着他的衣襟,惶恐不安。
一眨眼,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苏岳迩,你说啊,那天晚上只有你对不对?”
苏岳迩心中隐隐有个猜想在跳跃,眼见她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抬手轻抚她的后背。
语气坚定而认真:“只有我,岁岁,你放心,从头到尾只有我。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发生关系的那晚只有我,我赶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
听到这个回答,姜且彻底哭出了声。
好像压抑在她心里这么多年的痛苦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解脱。
苏岳迩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任她哭。
哭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
姜且哭了许久,泪水打湿了男人胸前的衣襟。她慢慢松开了抓着他衣服的手,转而去抱住他的腰。
哭声渐弱,她将脸贴在男人的胸膛,苏岳迩听到她说:“我想起来了,我又想起来了很多事情。”
她爱他,她从来不排斥抗拒他。
“我梦到了好多人,他们欺负我,可是你不在,你没有来救我。”她的声音哽咽,如今说来依旧感到可怕。
那些扭曲的面容仍在记忆里狞笑,她本能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苏岳迩立即收拢双臂,下颌抵着她发顶,呼吸仿佛都牵扯着疼痛,“没有,我来了,没有人欺负你。”
“可是好真实,一切都好真实。”反倒是和苏岳迩之间的事情就像是从未发生过。
在她的记忆里只剩下那生不如死的晚上。
“都是假的,只是个梦岁岁。别多想,忘掉那些好不好?”
她从苏岳迩怀里脱离开,去握他的手。
苏岳迩的掌心传来灼热的温度,将她冰凉的指尖一点点焐热。
她首视着这个在记忆里让她又爱又痛的男人,“我一首以为,那晚不是你。”
根本不是因为什么爱上了韩君明而厌恶苏岳迩,只是记忆的错乱让她崩溃而无法接受。
苏岳迩紧紧回握住她,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一瞬不瞬盯着她看。
“苏岳迩,我不是讨厌你、抗拒你,我也没有爱上别人,我只是接受不了不是你。”
他胸腔里的颤动逐渐变得剧烈,扎在他心上的那根刺,在今晚终于被彻底拔出。
他轻轻着她的手背,声音沙哑:“我知道,我都知道了。”
迟来的真相却也让他的心脏剧烈收缩,他突然明白了姜且这些年究竟在承受什么。
“对不起。”男人的声音里带着痛楚。
他本该是守护者的角色,却因怯懦让两人陷入更深的漩涡。
姜且像灼人的火焰,而他就像是反复犹豫的潮汐。
他们太不一样了,一个瞻前顾后,一个只顾当下,总有那么一个人会退缩。
而苏岳迩就是那个退缩者。
从发觉自己对姜且产生了龌龊不堪的心思以后,他就在退缩。
可是退缩带来的结果就是无以复加的痛苦,和不断纠缠折磨的六年。
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
如果注定他和姜且之间剪不断,理还乱,那么从一开始他就不会往后退半步。
苏岳迩重新将她拥入怀里,眼底泛起潮意:“岁岁,我的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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