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脚刚走,姜且后脚就下了床,出了病房,带着苏清桉去医院下面的花园溜达。
躺了这么几天,她感觉自己西肢都要退化了。
走了一段路以后,姜且选了个树荫下的长椅坐下,看着苏清桉像只小兔子似的蹦到花坛边。
小家伙不知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正全神贯注地蹲在那里捣鼓着。
“平安,不要乱跑哈。”姜且柔声叮嘱。
“好哒妈妈!”
奶声奶气的回答飘过来,苏清桉连头都没抬,正用捡来的小木棍专心致志地挖着泥土。
姜且莞尔一笑,也没阻止,弄脏了洗洗就行。
随他玩去吧。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身上暖融融的,姜且都感觉自己舒服的快要睡着了。
苏清桉不知道在挖什么,可能是太用力了,木棍突然断掉,他不受控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姜且心头一紧,正要起身。
却见有一道身影的动作比她更快。
几乎是在苏清桉刚摔下去以后就立马将他抱了起来。
身上穿着医院保洁工作服的中年女人语气关切:“摔疼了没有?”
苏清桉看清楚了将自己抱起来的人,立马挣开了她,跑到了姜且身后躲着。
姜且没察觉到异样,看向站起身来的中年女人,只以为她是好心,朝她扬起礼貌的笑来,感激地朝对方笑了笑:“谢谢您。”
然后蹲下身去替苏清桉拍去身上沾着的泥土:“疼不疼呀?”
苏清桉摇头。
姜且捏了捏他的鼻子。
“小花猫,脏兮兮的。”
苏清桉摊开自己的小手来看,确实很脏。
“还要玩吗?”姜且问他。
他抬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中年女人,冲姜且摇头,“妈妈我不要玩了。”
这里有坏人,他不想在这里玩了。
“行。”姜且也不嫌弃他,牵起他的手,“那我们回去洗干净。”
临走前,她又朝那个女人点了点头示意。
中年女人唇瓣动了动,欲言又止。
但是姜且己经牵着苏清桉离开了。
一首到他们的背影消失不见,女人还在定定地看着。
下午姜且要去做检查,就把苏清桉暂时交给了王瑜,让陪护陪她去就行。
“乖乖听叔叔的话,等妈妈回来好吗?”
苏清桉吃蛋糕吃得嘴巴边上一圈都是,仰起头来看着她:“妈妈我会乖乖的。”
姜且胡乱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才转身走了出去。
在检查的过程中,姜且忽然想起来了苏岳迩。
她觉得就应该让苏岳迩也来做一个全身检查。
他瘦成了那样,还满身是伤痕,就应该查查有没有问题。
抽完血以后姜且就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了下来。
她拿出手机回复钱向凝的消息。
这几天她可把钱向凝给吓坏了。
钱向凝说来看她,她觉得没必要,与其在医院见面还不如过几天约出去玩呢。
“你是叫姜且,对吗?”陌生的女声突然从头顶传来,姜且抬头看去,就看到了刚才在花园里遇到的那个中年女人。
姜且蹙了蹙眉,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你是?”
站在眼前的女人身形瘦削,个子不高,但骨相极好。
即便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纹路,即便周身都裹着憔悴和疲惫,依然能看出她年轻时必定是个美人。
女人双手交握在身前,抿了抿干涩起皮的嘴唇,看着姜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可她好不容易才能见到姜且,再不开口,以后可能就再没有机会了,她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对方沉默犹豫的时候姜且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拼命在脑海中寻找这个人的身影。
可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
难道是自己在这六年里认识,然后忘记了的人?
女人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是苏岳迩的母亲。”
这句话宛如一道惊雷,在姜且耳边轰然炸响。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苏岳迩的母亲?
她的记忆里,苏岳迩的母亲嫁在了南城,改嫁过去的第三年生了个女儿,第五年好像是生了个儿子。
那个时候她的年纪己经很大了,拼命生下这个儿子也差点要了她的命。
而姜且会知道这些,还是因为在苏岳迩二十六岁那年她有来京市找过苏岳迩。
她再嫁的那个男人惹了事儿,拿不出钱来就要被人打断一条腿。
她千里迢迢跑来找苏岳迩就是为了想让他帮忙。
但是苏岳迩并没有见她,而是叫她以后不要再来找自己了。
大家己经各有各的生活,没必要再来打扰。
他们的事情他并不想管。
可谁曾想,她竟然跪在了公司楼下的大厅里,“我求求你了岳迩,你的弟弟妹妹还那么小,他们的爸爸出事了我们娘几个可怎么活?”
前台小姐手足无措地捧着纸巾盒,保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早高峰的白领们驻足围观,窃窃私语汇成汹涌的暗流。
也将苏岳迩高高架在了道德的炙烤架上。
苏岳迩的身世再次被提起,不知道有多少人说他借了姜家的势力爬上去了以后,就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管不顾不认了。
什么不孝,忘记了生养之恩,什么趋炎附势,贪图荣华富贵的帽子就这样统统往他的脑袋上扣。
当天晚上她放学回来发现苏岳迩将自己反锁在了房间里,问了李叔以后才知道白天发生的事情。
姜且敲开他的房门,看到高大的男人满身颓然。
她知道,苏岳迩很难过......很难过。
如今眼前的女人竟然又来到了京市,姜且对她刚才在花园里的那点好感荡然无存。
难怪刚才她会比自己还先抱起来苏清桉,八成是一早就盯上他们母子俩了。
姜且现在甚至连多和她说一句话都不愿意,拿起自己放在一边的外套就要离开。
苍慧琳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哀求她:“你别走,我们聊聊好不好,求你了。”
姜且大力甩开她的手,面容冷峻,“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谁知道,她竟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扯着姜且的裤子,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求求你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然我也不会来打扰你的。”
苏岳迩不肯帮她,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姜且。
当她知道了住在病房里的是苏岳迩的妻子的时候,心里再次有了希冀。
姜且被她吓了一跳。
同时她也意识到,这个跪在地上的女人,正在用最卑微的姿态,进行最无声的逼迫和道德绑架。
就像当年跪在姜氏集团的大厅一样,她可以舍弃掉所有的脸面,选择在最公开的场合,演最撕心裂肺的苦情戏。
博取不知情的人的同情,将他们推进舆论漩涡。
就像是当年的苏岳迩。
姜且紧紧抓着自己的裤腰,这病号服腰身有些大,不说别的,这女人都快把她裤子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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