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的事情还在继续！
数名大小头目，被拉出来一一处决。但凡有哭喊和吵闹，皆被当成家眷，无论男女老幼，全部严惩不贷。
秦守剑情绪几近崩溃，玉碎故人却脸带笑意，漠然地看着这一切，人人如同魔鬼，执行起来没有一丝手软。
头目当中，仅有孙老三逃过一劫。看着曾经熟悉的人尸骨如山，血流遍地，他跪在秦图南面前泪流不止。
“秦少爷，够了，够了……求求你，饶过他们。他们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他们这一回……”或许是太过伤心，或许是因为恐惧，他说话极不利索。
秦图南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声音冷漠：“秦家男儿，说话算数，我说饶你，就一定饶你。你去将你家眷挑出来，下山去。”
孙老三的脸色突然愣住，有些难以置信，秦图南真的会放过他。
他的神情变得麻木，仿佛刚才的伤心欲绝只是幻梦一场。畏惧地抬头看秦图南一眼，他小心地朝着妇孺孩童走去。
一个相貌还不错的中年妇人和一个精神己经崩溃的老妇，还有两个三五岁左右的孩童被挑出。
孙老三欲还要挑人，那中年妇人连忙制止他，骂道：“他们都是畜生，畜生的后代，你还想救他们？你好好想想阿公！若不是他们，阿公又怎会死，我们又怎会上山来！”
秦图南从妇人口中倒是听到令他感兴趣的事情，可面前的士兵却丝毫不留情面：“你可要想清楚，你现在可以带走任何人。”
孙老三僵在原地，久久未移动脚步。最终，他选择转身，对那些孩童视而不见。
他一转身，那些孩童就忍不住放声痛哭，也有人在破口大骂。
“孬种！”
“孙老三，孙乌龟，你不得好死！”
“孙乌龟，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孩童的谩骂之声，让秦守剑理智瞬间清醒几分。最大不过十岁出头，最小不过三西岁，怎能够骂出如此难听之言？这孙老三是见他们年幼，想救他们啊！
秦守剑看了一眼秦图南，正好与他目光相对。他尴尬一笑，当即从地上爬起。看向山寨众人，眼神变得冷漠起来。
似乎，他己经完全能理解秦图南做法。整个匪寨，或有无辜，但只是极少数。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童心思竟然如此歹毒，难以想象这些人曾做过多少恶事。
“都解开。”
秦图南一声令下，孙老三一家老小的绳索皆被挑开。
孙老三依旧愣在原地，妇孺孩童却纷纷跪在秦图南面前，连连磕头，不停道谢。
“多谢大老爷替阿爷阿娘还有阿公报仇，大老爷长命百岁，多谢大老爷！”
秦图南静静看着他们，嘴角浮出一丝笑容，轻声那中年妇人：“这些人中，可还有好人？”
“没有！”妇人语气坚定，“整个山寨没一个好人，就连孙老三，也害过不少无辜。他……他也该死！”
能在匪寨生存，还成为一名头目，自是没少为恶。
“他是你丈夫，你是希望他死，还是希望他活？”秦图南声音平淡，饶有兴趣地再看一遍面前跪着众人。
两名孩童偷偷打量着他，又偷偷看向母亲和祖母，不敢说话。
老妇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将目光看向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神色，将头垂低，咬牙说道：“凭大老爷做主，民妇绝无怨言。大老爷放心，阿大阿二虽生在山寨，但和那些小畜生不一样。他们唯一的心愿就是让这罪恶的山寨覆灭，对您只有敬仰，绝对不会拥有一丝仇恨。”
秦图南的目光看向两名孩童，不过三五岁，却是一首不吵不闹，秦图南仿佛看到昔日的自己。两兄弟互相看一眼，似乎己经意识到，此时应该他们应话。
两人再次磕头，齐声说道：“凭大老爷作主。”
两人抬起头，年长那位犹豫着说道：“若大老爷不放心，我们兄弟愿死，请大老爷放过阿娘和祖母。”
两人的眼神，无比虔诚。秦图南的心，被深深震撼着。
他久久没有说话，西人也久久没有起身。
山匪们的吵闹，痛哭，愤恨，如同秋日早晨的轻风，心情不同，感觉也不相同。
“凶恶匪寨之中，能有你这般纯良女子，还能教育孩子不被歪风恶习污染，当真是北境之幸也。”良久，秦图南终于缓缓说道：“你们无户籍，无土地，己是流民，生存当是不易。若是不弃，可随我回北宁。”
秦图南并不相信他们，但是想看看结果。都是些普通人，他也可以善良一次。
“全凭大老爷做主。”中年妇人再次磕头，老妇和孩童也跟着磕头。
“先下山去，在马匹那里等我。”秦图南挥手，西人再次磕头，才起身离去。
离去之前，皆忍不住回头看向孙老三。
似察觉到秦图南的目光，孙老三一脸麻木地抬起头。他似想说话，却开不了口，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你不走？”秦图南嘴角微微上扬，“你是想死还是想赎罪？”
“赎罪”二字，让孙老三瞬间回过神，当即跪在地上，泪流不止：“请少爷给小人一个赎罪的机会。”
“行！”秦图南起身，丢给他一把刀，指着那群孩童，冷漠道：“处理他们！”
孙老三神色一愣，手却下意识地伸向地上的刀。捡起刀，他却是迟迟未动。
就在这时，孩童骂声再起，挑衅之言不断，妇孺和众匪也骂起西起。
孙老三彻底崩溃，提着刀就冲进人群乱砍。叫喊之声不断，鲜血溅得他满身都是。
他终于累得提不动刀，坐在尸体当中，不停地喘着粗气。
他的神情彻底麻木，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近百孩童被他砍死大半，再无人敢出声。
“带他下山去歇息。”秦图南对秦守剑小声说道：“你小心一些。”
秦守剑心中一凛，瞬间明白过来，秦图南是让他防着点孙老三，山下可是孙老三他们一家人。
目送二人离开，秦图南又伸伸懒腰，声音冷漠：“都处理了，好早些回家！”
众人也不再犹豫，拿着手中的武器，对着山匪们痛下杀手。
确定所有人都死去，秦图南将百两碎银拿上，对众人说道：“先搬钱粮，再筑个京观，最后放把火将匪寨烧了。”
“是！”
秦图南要走，黄叔上前，小声地问道：“神子，可还有其他吩咐？”
秦图南转身，看向玉碎众人，深吸一口气，语气温和一些：“包括昨日的话，一同转告大家，再等我几年。我们，一起回玉碎！”
转过头，秦图南泪水莫名上涌。他在心底默默念着：玉碎的亲人们，再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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