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钢铁屋檐下的人间烟火

清晨五点，厉氏别墅的后厨己亮起暖黄灯光。王阿姨裹着印有恐龙战队的粉色围裙，正将新鲜培根码入铸铁锅。老式收音机里传来早间新闻，她跟着哼唱时，围裙口袋里的恐龙糖霜包装袋沙沙作响。忽然，不锈钢操作台的感应灯自动亮起——老张戴着白手套，端着银质托盘拾级而下，托盘上的骨瓷咖啡杯还冒着热气。

"今天是期货决战日？"王阿姨用锅铲敲了敲煎锅，油花溅在她去年生日糖糖送的卡通隔热手套上。老张将咖啡放在角落的恒温架，从西装内袋掏出便签："凌晨三点，先生书房的智能窗帘自动关闭了三次。"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厨房角落——那里整整齐齐码着史红宁昨日叮嘱的养肝茶药材。

主卧的闹钟还未响起，史红宁就被鼻尖萦绕的雪松气息唤醒。厉伟廷半倚在床头，平板电脑蓝光映着他紧蹙的眉，新加坡交易所的暗盘数据正诡谲波动。但当他转头望向她时，眼神瞬间柔和："吵醒你了？"他伸手拂开她额前碎发，指腹擦过她眼下淡淡的青影——那是昨夜陪糖糖改恐龙城堡设计图留下的印记。

楼下突然传来瓷器轻碰的脆响。史红宁披上绣着玫瑰的真丝睡袍，腰间的不锈钢腰带扣随着步伐轻晃。推开门正撞见老张踮着脚擦拭二楼的水晶吊灯，银质鞋油在晨光里泛着微光。"夫人，早餐己备妥。"老张放下鹿皮手套，"先生的黑咖啡换成了红枣茶，王阿姨特意加了您喜欢的桂花蜜。"

厨房飘着焦香与奶香交织的奇妙味道。王阿姨正举着锅铲追赶满场跑的糖糖和果果，围裙上的卡通恐龙随着动作张牙舞爪："小祖宗们！刚煎好的恐龙蛋饼要飞出锅啦！"她伸手去够操作台的蜂蜜罐，口袋里的恐龙糖霜洒落几粒，立刻被眼尖的果果捡走。

厉伟廷下楼时，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王阿姨二话不说扯住他袖口，从围裙口袋掏出迷你熨斗："成何体统！"蒸汽腾起时，她瞥见他衬衫上的草莓渍，突然压低声音："年轻人注意点，这可是意大利高定。"老张默默将黑咖啡换成温牛奶，杯垫下压着便签："医生叮嘱，减少咖啡因摄入。"落款画着只歪歪扭扭的小恐龙——显然是糖糖的杰作。

糖糖举着变温餐盘蹦到厉伟廷面前，银色的餐盘在阳光下泛起梦幻紫："爸爸快看！我的星星盘子会变脸！"她说话时，沾着果酱的手指不小心按在厉伟廷熨好的衬衫上。王阿姨举着抹布冲过来："我的小祖宗！"老张却淡定地掏出纳米清洁湿巾："无妨，夫人设计的涂层，一擦就净。"

赵举风风火火撞开餐厅门时，白大褂口袋里的蜡笔画探出大半，还沾着疑似咖啡渍的褐色痕迹。他眼睛歪斜，头发几撮："厉总！史姐！孩子们画的会飞城堡......"话没说完，王阿姨己将恐龙面包塞进他手里："先垫垫肚子，看这脸色比实验室的不锈钢还苍白！"老张适时递上热毛巾，顺便扶正他的眼镜。

家庭实验室里，不锈钢操作台自动调节着高度。老张戴着白手套调试磁悬浮装置，时不时提醒："小少爷，精密仪器要保持水平。"果果举着螺丝刀的小手顿了顿，模仿老张的腔调："要像老张伯伯擦银器那样稳！"史红宁教糖糖用3D建模软件时，王阿姨端着恐龙血橙汁探进头："眼睛离屏幕远点！这果汁加了二十颗树莓呢！"

当第一只不锈钢小恐龙悬浮在空中时，实验室炸开了锅。糖糖兴奋得原地转圈，打翻的荧光漆溅在厉伟廷衬衫上。王阿姨举着抹布哀嚎："这可是定制款！"老张却从工具包掏出便携式清洗仪："早有准备，纳米涂层最怕有机溶剂。"说话间，他利落地将污渍吸除，顺便抚平了衬衫褶皱。

黄昏时分，老张将草坪的智能灯光调至暖黄。王阿姨戴着隔热手套翻转烧烤架，恐龙形状的棉花糖在炭火上渐渐鼓起。"来尝尝王奶奶的火山喷发！"她用木签串起焦糖色的棉花糖，糖丝拉出长长的弧线。糖糖咬下一口，黏在脸上的糖霜被老张用银质餐具小心刮下，转身就被王阿姨抹在她鼻尖："变成小花猫咯！"

厉伟廷搂着史红宁坐在不锈钢秋千椅上，听老张讲述白天在星火科技学院当志愿者的趣事。"有个孩子问我，"老张摘下手套，望着远处的灯火，"钢铁会不会做噩梦。"史红宁轻笑，头靠在厉伟廷肩上："或许在孩子们眼里，每块钢铁都住着灵魂。"

夜色渐深，王阿姨端来温热的姜茶，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在灯光下像缀满星辰。老张将毛毯轻轻披在史红宁身上，顺便调整了秋千椅的角度。糖糖突然拽着厉伟廷的衣角指向天空："爸爸！王阿姨的恐龙棉花糖在发光！"王阿姨笑得围裙上的恐龙都跟着抖动："傻丫头，这是赵工给的荧光糖霜！"

此刻，交易大厅的期货曲线终于画上完美句点，但厉氏庄园的草坪上，笑声正随着发光恐龙雕塑的光影流转。老张悄悄将冷掉的茶换走，王阿姨往孩子们兜里塞了新烤的饼干。星空下，不锈钢秋千椅吱呀作响，将这人间烟火，都铸进了比钢铁更坚固的时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