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金属浪潮下的温柔港湾

海城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书房落地窗外的云层裂开缝隙，月光漏在全息投影的铝矿分布图上，将厉伟廷紧抿的唇线照得发白。史红宁刚挂断巴勇的电话，手机屏幕还映着沪铝主力合约20190元/吨的收盘价，涨幅0.65%的红色数字像道伤疤。

“印尼塌方现场确认有wR德财团的爆破残留物。”她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巴勇说当地环保部门己经介入，可能影响至少三个月的铝土矿供应。”

厉伟廷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指令，全息投影瞬间切换成伦敦金属交易所的实时行情。伦铝报价2490美元/吨，较昨日上涨9美元，跳动的数字仿佛在敲打倒计时。“启动B计划，”他抓起西装外套，“通知澳洲勘探队明天就进驻几内亚，务必在月底前拿下Axis矿区的临时开采权。”

史红宁拉住他的手腕，羊绒披肩滑落在地：“你疯了？几内亚政府上周刚撤销三个矿权，现在介入风险太大。”她指了指屏幕上几内亚首都科纳克里的抗议画面，“而且当地部落武装和政府军的冲突还在升级。”

厉伟廷忽然低头吻住她的唇，带着几分狠劲。史红宁尝到铁锈味，这才惊觉他咬破了自己的下唇。“相信我，”他额头抵着她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当年在冰岛暴风雪里，你不也赌上性命相信我？”

书房门突然被撞开，糖糖举着奥特曼玩具冲进来，羊角辫上还沾着王阿姨刚喂的红枣汤。“爸爸！妈妈！”她奶声奶气地喊，“王阿姨说要给我们讲极光的故事！”

厉伟廷迅速擦掉史红宁唇角的血迹，蹲下身把女儿抱起来：“糖糖先和果果去看星星好不好？爸爸和妈妈要谈点大人的事。”他抬头朝门口的王阿姨使眼色，后者立刻会意，端着水果盘进来：“糖糖果果快来，王阿姨新学了纸船折法！”

两个孩子被哄走后，史红宁从抽屉里翻出个银色药盒，倒出两颗白色药片：“吃了，你己经三天没合眼。”厉伟廷接过药片，忽然握住她的手，将药片按在她唇上：“一起吃。”

窗外传来首升机的轰鸣声，老张快步走进来：“厉先生，车己经备好了。”他扫了眼屏幕上跳动的铝价，“期货部刚传来消息，Hu铝主力合约突破20200了，多头持仓量激增30%。”

厉伟廷扣上西装纽扣，忽然想起什么，从书架上抽出本《资本论》。泛黄的书页间掉出张泛黄的机票——2018年雷克雅未克至上海的往返票。“等这波行情过去，”他把机票塞进制服内袋，“带孩子们去冰岛看极光。”

史红宁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注意到他西装后摆沾着糖糖的蜡笔印，粉色的极光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她摸出手机给巴勇发消息：“启动套期保值，多单对冲比例提到70%。”指尖划过屏幕时，她看到期货论坛上的最新热帖：“几内亚矿权风波发酵，铝价或创三年新高！”

楼下传来糖糖的笑声，夹杂着王阿姨的斥责：“小祖宗，别把牛奶泼到张爷爷的账本上！”史红宁走到窗边，看见厉伟廷的车消失在雨幕中，车灯刺破黑暗的瞬间，她仿佛又看见那年冰岛冰湖上的极光，绚烂却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