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林宇,二十三岁,一个标准的社畜,此刻正顶着昏黄的路灯,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往自己那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挪动着。
空气中弥漫着廉价外卖和尾气的混合味道,让他本就不爽的心情更加烦躁。
“房租又要交了,泡面也快见底了,下个月的业绩要是再不达标,那个死胖子经理肯定又要给我穿小鞋……”
林宇自嘲地笑了笑,从兜里摸出最后一根皱巴巴的烟,点上,深吸一口,试图用尼古丁麻痹一下疲惫的神经和空虚的灵魂。
他的人生,就像此刻他嘴里吐出的烟圈,迷茫,无力,转瞬即逝,连个响儿都听不见。
“难道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林宇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他也曾有过梦想,也曾热血沸腾,但现实这玩意儿,总能用最冰冷的方式,把你的棱角一点点磨平。
“轰隆——!”
一声闷雷在远方的天际炸响,打断了林宇的胡思乱想。他抬头望去,只见乌云如同被打翻的墨汁,迅速在城市上空蔓延开来,空气也变得压抑沉闷。
“要下大雨了,得赶紧回去。”林宇掐灭了烟头,加快了脚步。
穿过一条布满地摊的小巷时,一个角落里不起眼的小摊吸引了他的注意。摊主是个戴着老花镜,胡子拉碴的老头,摊位上摆着些零零碎碎的旧物,有缺了口的瓷碗,生了锈的铜钱,还有几本泛黄的旧书。
林宇本没兴趣,但目光扫过时,却被一块巴掌大小,样式古朴的青铜镜给吸引了。
那镜子边缘有些残缺,镜面也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铜锈,几乎看不清任何影像。但不知为何,林宇却觉得它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沧桑和神秘。
“老板,这镜子怎么卖?”林宇鬼使神差地问道。
老头抬了抬眼皮,瞥了他一眼,又瞥了眼镜子,懒洋洋地伸出五个手指头:“五十。”
五十块,对现在的林宇来说不算少,够他吃好几顿泡面了。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了钱包,数了五十块递了过去。或许是觉得生活太过无聊,想给自己找点不一样的乐子吧。
老头接过钱,也没多话,任由林宇拿走了镜子。
林宇把冰凉的铜镜揣进怀里,继续往家走。
刚走到出租楼下,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瞬间就连成了雨幕。
“还好回来得快!”林宇庆幸着,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回到自己那间小小的“狗窝”。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喧嚣,林宇长出了一口气。他把湿漉漉的外套脱下扔在一边,然后从怀里掏出了那面古镜。
借着房间里昏暗的灯光,他仔细端详起来。镜子入手沉甸甸的,背面的纹路也因锈蚀而模糊不清,隐约能看出是些云纹或者龙纹之类的图案。
“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老物件,五十块买来,不会是亏了吧?”林宇嘀咕着,找了块破布,想擦拭一下镜面上的铜锈。
就在这时——
“咔嚓——轰隆隆!!!”
一道刺眼无比的闪电,如同九天神龙探爪,猛地劈了下来!这道闪电似乎有目标一般,穿透了老旧的窗户玻璃,不偏不倚,正好劈在了林宇手中的青铜古镜之上!
“卧槽!”
林宇只来得及爆一句粗口,便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电流瞬间传遍全身!他浑身剧烈抽搐,头发根根倒竖,眼前白茫茫一片,大脑仿佛被烧开的水一样沸腾起来!
他手中的古镜,在被闪电击中的刹那,竟然爆发出了一团柔和而深邃的青濛光晕,将林宇整个人都笼罩了进去。
剧痛!难以言喻的剧痛!
林宇感觉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撕裂,然后又被重组。他的意识在痛苦的浪潮中浮沉,随时都可能彻底湮灭。
“我要死了吗……真不甘心啊……”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千百年。
当林宇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窗外的暴雨己经停了,空气清新了许多。他发现自己还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酸痛无比,像是被十几辆大卡车轮番碾过一样。
“我还活着?”林宇挣扎着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身体,除了有些虚弱,似乎没什么大碍。
房间里一片狼藉,窗户破了个大洞,桌上的东西也东倒西歪。
“刚才……是打雷了吧?”林宇晃了晃还有些昏沉的脑袋,努力回忆着。
他低头看去,那面青铜古镜正静静地躺在他手边。
奇怪的是,之前镜面上厚厚的铜锈,此刻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露出了光洁如新的镜面,虽然依旧是青铜色,却能清晰地映照出他此刻狼狈的模样。
更诡异的是,镜子本身似乎并没有因为雷击而损坏,反而……好像变得更加灵动了一些?
林宇拿起镜子,入手依旧冰凉,但似乎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润感。
“这镜子……有点邪门啊。”林宇心中嘀咕。
他对着镜子照了照,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明亮,仿佛蕴含着某种以往没有的深邃。
突然,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我能回到几分钟前,在闪电劈下来之前,把镜子扔掉……”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林宇便感觉手中的古镜微微一颤,镜面荡漾起一圈水波般的涟漪!
紧接着,他眼前景象一阵扭曲模糊,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飞速倒退!桌上打翻的水杯重新立好,散落的文件飞回原位,窗外破裂的玻璃也恢复如初……
林宇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重新站在了窗边,手里拿着那面刚擦拭掉一些浮土,但依旧锈迹斑斑的古镜,窗外,豆大的雨点刚刚开始落下。
时间,真的倒流了!
他回到了……雷击发生之前!
林宇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他低头看着手中平平无奇的古镜,又看了看窗外即将变得狂暴的天空,一个荒诞而又让他激动无比的念头,如同疯长的野草般在他脑海中蔓延开来——
“我……我能控制时间了?”
或者说,是这面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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