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凡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双手往破虎皮裙后头一背，晃晃悠悠地踱到铺子门口。
好家伙！门外乌泱乌泱一片，全是挤得变形的妖怪脑袋！那吵吵嚷嚷的劲儿，屋顶的瓦片都快给掀飞了！
林小凡用小拇指掏掏耳朵，顺手从虎皮裙的破洞里薅出根金箍棒变的、豁了口的破喇叭，凑到嘴边，气沉丹田，嗷唠就是一嗓子：“哎 ——！各位街坊邻居，七大姑八大姨们！消停会儿！听俺老林白话两句！”
这一嗓子 “家人” 称呼，首接把妖怪们整不会了。
牛头怪瞪着旁边的狐狸精，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狐狸精嫌弃地一甩尾巴，离他远了两步 —— 谁跟你一家啊？
林小凡才不管这套，举着破喇叭继续吼：“挤啥挤啥！踩坏了门口的花花草草算谁的？
咱‘齐天大圣零食铺’是那小气巴拉的主儿吗？能让乡亲们白排一宿队？不能够！”
他猛地一拍大腿，声音拔高八度，震得破喇叭都嗡嗡响：“今儿个！正气粽！敞开了吃！不要钱！管够！”
“啥玩意儿？不要钱？”
“这猴子脑子被挤坏了吧？”
“肯定憋着坏水呢！” 妖怪堆里瞬间炸了锅，一张张妖怪脸上明晃晃写着 “信你个鬼”。
林小凡心里那个滴血啊，免费！那可都是亮闪闪的灵石！
但他脸上硬是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 “真诚” 笑，朝铺子里一努嘴：“老猪！麻溜的！上货！”
“吭哧吭哧！” 猪八戒扛着个快散架的大簸箕就冲出来了，簸箕里小山似的堆满了冒着清香的 “正气粽”。
“排队！排队！一人一个！手快有手慢无！领完拉倒！” 林小凡扯着嗓子喊，眼珠子贼溜溜地转，“领了粽子，觉着味儿不对，或者分量少了，尽管提！咱虚心改！可要是谁还敢在这儿瞎嚷嚷、推推搡搡……”
他脸一板，声音冷得像冰碴子：“别说粽子毛儿，老子立马关门大吉，回家挺尸！大伙儿一块喝西北风去吧！”
话音刚落，破军和苏离拎着俩更大的破喇叭就冲上来了：“听见没？排队！林掌柜仁义，白给大伙儿尝鲜呢！”
“再闹？铺子都没了，吃屁啊！”“有意见领完粽子再说！堵门口现眼不？”
这红脸白脸一唱，效果嘎嘎好！
刚才还像一锅沸粥的妖怪群，瞬间安静如鸡，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盯死了林小凡。
林小凡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秒变 “沉痛万分”。
他双手高高举起，作势就要来个九十度大鞠躬，嚎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撕心裂肺：“父老乡亲们啊 ——！”（这演技，绝了！）
“咱这破铺子能有今天，全仗着各位捧场啊！这回是俺老林思虑不周，让大伙儿遭罪、挨饿、还挤成了饼！
俺在这儿，给各位磕头赔罪啦！” 说完，“唰” 地一下，腰弯得跟个虾米似的！
这一套组合拳，首接把妖怪们整懵圈了。
“哎哟！林掌柜使不得啊！”（有妖怪啪啪鼓掌）
“呜呜呜…… 林掌柜比俺那死鬼爹对俺还亲……”（真有妖怪抹眼泪了）
“林掌柜仗义！俺们跟定你了！”（口号都喊起来了）
林小凡首起腰，脸上还挂着 “感动” 的泪花（硬挤的），双手抱拳，环视一周，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 “哽咽”：“为了弥补乡亲们，俺老林今儿个把话撂这儿！
从今往后，正气粽，每天限量！但保证有货！绝不叫大家伙儿白排！”
他顿了顿，声音猛地又拔高，带着一股子豁出去的豪横劲儿：“而且！为了感谢大伙儿的包容！
就今儿一天！铺子里所有玩意儿，通通九折！对！耳朵没聋！全场九折！”
“嗷 ——！！！” 妖怪群彻底疯了！刚才那点委屈、怀疑，全被扔到了爪哇国。
“林掌柜万岁！！”
“九折！俺的灵石保住了！！”
“快！排队领粽子！买爆它！！”
刚才还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掀铺子的场面，眨眼变成了大型 “感恩戴德、疯狂扫货” 现场。
妖怪们自发排起长龙，那叫一个秩序井然，眼巴巴等着白嫖粽子和九折血拼。
妖怪群渐渐散去。
在渐渐散去的妖怪群边缘阴影里，一个裹着紫鳞袍的身影，正冷冷盯着春风得意、眼中燃起熊熊野心的林小凡。
蛇妖商主那双阴鸷的三角眼，扫过那些为了一点免费粽子和折扣就感恩戴德的 “蠢货”，嘴角撇起一丝不屑的冷笑。
他枯瘦的手指在袖子里着一枚冰冷的、刻着诡异符文的黑鳞片，感受着里面传来的、源自某个贪婪深渊的低语。
林小凡这点小恩小惠聚起来的 “人气”？在真正的力量面前，屁都不是！
万妖城据点被端？地府棋子被打散？不过是挠痒痒！真正的根基，深扎在那些被无尽欲望彻底腐蚀的灵魂泥潭里，那里能汲取的力量，比这群妖怪的狂热强千万倍！
“超市？肉身变硬？”
蛇妖捕捉到林小凡兴奋的低语和那瞬间锐利起来的眼神，心头微凛，但更多的是轻蔑，“哼，蝼蚁的垂死蹦跶罢了。以为卖点零嘴就能攒下对抗吾主的力量？天真得可笑！”
他悄无声息地退入更深的阴影，仿佛从未存在。“让你再蹦跶几天 … 很快，你就会明白，什么才是撬动三界的真正力量，什么才是 … 连零食都填不满的 … 无尽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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