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门把手转动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所有人屏住呼吸。王瑶的手指悬在键盘上,一滴汗顺着太阳穴滑下来。孙嘉悄悄摸向腰间的配枪——
“咔嚓。”
门锁弹开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乔安娜推门而入,手里抱着沈星的病历档案。她看着一屋子人紧绷的表情,挑了挑眉:“你们这是……在玩谁是卧底?”
王瑶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进椅子里:“乔姐你吓死人了!”
张梓诚接过病历翻看:“沈星怎么样?”
“暂时脱离危险,但毒素损伤了心肌。”乔安娜的指甲在病历上掐出几道白痕,“医生说……就算醒了也可能没法再上一线。”
苏妍突然站起身:“我去趟检验科。”
她快步走向门口,却在擦肩而过时被张梓诚扣住手腕。两人目光相接,谁都没说话。
三秒后,苏妍轻轻挣开他的手:“放心,我不乱跑。”
法医中心走廊苏妍刷卡进入毒理实验室,刚打开光谱仪,身后的储物柜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她猛地转身。
柜门缓缓打开,露出王瑶惨白的脸:“苏、苏医生……你看这个……”
她递来的平板电脑上,正播放一段监控录像:
昨夜23:17,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溜进药房,取走数支药剂。虽然戴着口罩,但那人转身时,领口露出的银色领带夹清晰可见。
“这人不是何局。”王瑶声音发抖,“我认得这走路姿势——是陈主任!”
苏妍盯着暂停画面里熟悉的背影,寒意顺着脊梁爬上来。陈明,法医中心副主任,何振国的大学同窗。
更可怕的是——
“今早的尸检报告……”苏妍突然冲向文件柜,“是他复核的!”
凌晨西点半刑侦队会议室,张梓诚一拳砸在桌上:“所以现在局里有内鬼,医院有内鬼,连法医中心都——”
“队长!”孙嘉突然指着监控屏幕,“苏医生她们去哪了?”
画面显示五分钟前,苏妍和王瑶一前一后离开了法医中心。而此刻,王瑶的手机正静静躺在会议桌上。
张梓诚立刻拨通苏妍电话,却听到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乔安娜突然递过自己的手机:“刚收到的匿名彩信。”
照片上,苏妍和王瑶背对背绑在两把椅子上,头顶挂着倒计时牌:
【01:59:37】
背景是某个布满管道的封闭空间,墙上喷着褪色的“B2”字样。
“医院地下二层……”张梓诚的声音像是淬了冰,“旧锅炉房。”
凌晨五点废弃锅炉房锈蚀的铁门被踹开时,陈明正往注射器里抽取透明液体。他惊讶地抬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张队长?你怎么找到……”
枪声响起。
陈明捂着流血的手臂踉跄后退,注射器摔碎在地上。张梓诚的枪口冒着青烟,声音比枪膛更冷:“人呢?”
“真是急性子。”陈明突然笑了,用脚尖踢了踢身侧的电闸,“不如先担心你自己?”
整层楼的照明同时熄灭。黑暗中,张梓诚听到脑后袭来的风声——
“砰!”
重物倒地的闷响。随后,一束手机亮光照出乔安娜的脸,她甩了甩打麻的手:“早料到有埋伏。”
孙嘉和王瑶的声音从管道后方传来:“这边!苏医生在这!”
苏妍被胶带缠在椅子上,嘴上还贴着封条,但眼睛亮得吓人。她拼命摇头,用眼神示意众人看地上——
一个倒计时的电子屏正闪烁着红光:
【00:04:59】
陈明癫狂的笑声在黑暗中回荡:“来不及了……整个地下二层都埋了……”
张梓诚己经割开苏妍的束缚:“炸药?”
“不。”苏妍扯掉胶带,声音嘶哑,“是七氟醚,通风系统启动就会……”
倒计时跳到【00:03:21】。
清晨六点,医院后巷众人跌跌撞撞冲出门时,身后传来沉闷的爆破声。王瑶瘫在马路牙子上大口喘气:“陈明……没跑出来?”
张梓诚望着浓烟滚滚的地下室入口,突然摸出震动的手机。
未知号码发来一张照片:何振国倒在办公室血泊中,太阳穴有个漆黑的弹孔。
照片角落,一枚银色领带夹静静反着光。
第二张照片紧接着传来——
停尸房里,陈明的尸体被摆成跪姿,双手捧着自己的心脏。
尸检标签上被人用血写了一行字:
【游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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