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域闭合,寒风卷动三人衣袂。
前方,是一座静谧得近乎死亡的古殿,通体由灰白神骨筑成,殿门高达九丈,上刻七字:
“封渊古界,魂归不返。”
林尘望着那七个字,眼中没有惧意,反而越发清明。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凤清音与苏婉,郑重道:
“接下来之地,或许生死难料。你们若不想涉险,我一人足矣。”
凤清音轻轻一笑,眸色如水:“你是契主,我是契灵。你走到哪,我便随你到哪。”
苏婉沉静如雪,缓缓拔出背后长剑,眸光淡然却决绝:“我们都不是你林尘的‘拖累’,你只需记得——我也可以护你。”
林尘喉头微哽,心头却莫名升起一丝温热。
他曾以为修道之路注定孤独,但现在,他开始明白,所谓“逆天改命”的力量,未必全是来自传承,更可能来自——有人愿意同行。
三人并肩,步入古殿。
刚一踏入,一阵灰雾骤然升腾,西周天地倏然一变,原本的骨殿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瀚无边的石海,石海之中,一尊高达百丈的灰影静静伫立。
它无面、无目,背后却垂落千丝万缕的黑气,犹如发丝般蔓延整个天地。
“是它……”凤清音的声音微微颤抖,“归渊旧神化身——夜祀。”
林尘皱眉:“旧神?”
苏婉轻声道:“千年前,归渊契主陨落之时,所御七神之一。因吞噬太多灵魂未散,被困封渊古界至今。”
夜祀忽地张口,一道空灵的声音自虚空传来:
“……新契主……终至……”
“吾,夜祀,归渊七神之首,既尔继承残魂,便需……接引试炼。”
话音未落,天地轰鸣,一枚枚黑灰石柱从地底涌出,瞬息构建出一座恢弘契轮祭坛!
“林尘,这是归渊祭试,唯有契主本体能入!”凤清音忽然面色剧变,“你若未能通过,将被夜祀夺魂!”
林尘没有犹豫,点头道:“我去。”
苏婉眼神一闪,悄然把一缕灵气打入林尘掌心,而凤清音则默默靠近,将一块玉符塞入他怀中,低声道:“若你撑不过,就捏碎它。”
林尘看着两人,目光一动,低声道:“我会回来的。”
下一刻,他踏入祭坛,周遭顿时风云倒转,天地变色!
……
意识深处,林尘站在一座灰色世界中,眼前浮现出三道“灵影”——正是他过往的人生片段:
在学校门口被人羞辱推倒,却强忍泪水回头装作洒脱;
在打工餐厅里被老板怒骂,深夜还偷偷将自己打包的饭菜送给流浪狗;
在桥头望着江水,暗自问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你,太弱。”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不配为契主。”
“我承认我曾弱。”林尘缓缓抬头,眼中燃起微光,“但如今我修魂、养魄、执剑,是为了保护我想保护之人。”
轰——!
整片灰域燃起星火,他脚下浮现出一幅古老星图,正是星魂图!
夜祀那道高大虚影陡然一震,发出低沉的嗡鸣:“你唤醒了‘神魂契轮’?不可能……你不过残魂血脉……”
“我不是谁的继承者,我是林尘。”他眼神如刃,“我命由我,不由天!”
星图炸裂,化作千万光点灌入林尘体内,他的气息陡然飙升,一道璀璨星纹浮现在他背后,宛如帝印!
夜祀低吼,竟开始后退:“你……竟引动原契主意志……”
这一刻,封渊古界上空骤然传来一声宏大而古老的咒语,夜祀虚影轰然崩塌,灰雾尽散!
祭坛之中,林尘缓缓睁眼,己满身星辉。
凤清音与苏婉第一时间冲了上来,凤清音眼中隐有泪意,紧紧握住他的手:“你……真的做到了。”
苏婉却轻轻把手搭在他肩上,轻声一笑:“林尘,从今往后,别再一个人挡着了。”
林尘看着两人,喉头一动,眼眶微红,却只是点了点头。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在逆天而行,而是在逆命中,找到了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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