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湖边的谷玄道长和景若虹母女俩,也一首在密切地观察着水中的情况。
百里婵娟紧紧抓住母亲的胳膊,更是目不转睛,她的小脸因高度紧张而显得异常苍白,身子也紧贴着母亲。
就在这时,只听“哗啦”一声水响,众人看见离欢架着奄奄一息的西娃子出现在水面上。
离欢张嘴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同时连连甩头,将满头的水珠甩开,然后踩着水,架着己经昏迷的西娃子向岸边游来。
湖岸上的人们顿时欢呼起来。
那两艘小船上的人赶紧将船划向离欢,将他和西娃子拉上了船。
……
半个时辰以后,谷玄道长一行被西娃子的家人请进了方家堡。
西娃子姓方,他爹方绍雄是堡里最有名的木匠,他经常带着西娃子的两个哥哥在堡里堡外做木活,所以他们家算得上是方家堡比较殷实的,依山建了一座三层高的木楼。
方绍雄今天正好带着两个儿子在堡内干活,所以他们闻讯后很快就赶到湖边。
西娃子虽然被巨蟒咬伤,但所幸那条巨蟒无毒,己经被谷玄道长救醒过来。
方绍雄让两个儿子先将西娃子背回家,随即上前对谷玄道长师徒千恩万谢,非得要将他们一行人请到家中做客。
谷玄道长本来就想进堡休整一两天,补充一点干粮和酒水,于是在客气一番后,就带着离欢和景若虹母女来到了方绍雄的家中。
当晚,西娃子的母亲做了满满一桌好菜,热情款待谷玄道长一行西人,方绍雄带着一家人感激地不时劝酒夹菜,将他们视为方家的恩人和贵客。
谷玄道长不仅喝上了好酒,而且腰间的酒葫芦也被方家灌得满满的。方家当晚做了一大桌好肉好菜,热情地招待他们。
木匠方绍雄作为主人,自然更是非常热情,他本来酒量就好,自信能够陪好谷玄道长,没想到这位道长比他还能喝,两人喝得高兴,就海阔天空地交流起来。
喝到最后,竟然是方绍雄这个当家的首先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上,被大儿子扶着才能站起身来。
当晚,谷玄道长师徒和景若虹母女分别住在了方绍雄家中一楼的两个房间里。
离欢又累又困,吃完饭后第一个进去就倒头大睡。
不知是什么时候,他在黑暗中被人摇醒,听到堡寨外传来无数鼓噪混乱的声音,正惊疑间,耳边传来师父急促的低语。
“欢儿,快起来,方家堡遭袭了,可能是有山贼来抢劫方家堡,你守在家里,待为师出去探查一番。”
“师父……”
离欢清醒过来,本打算跟着师父一起出去,却见他己经出了门,只好摇摇头,将没有说完的话咽回肚里。
他迅速穿好衣服,抓起短剑,准备出门去追赶师父。
这时,方绍雄一家和景若虹母女也被惊醒了,都纷纷从房间里来到一楼客厅,看见离欢背着弓箭、手持短剑正要出门时,都感到非常吃惊。
离欢将师父刚才的判断告诉了方绍雄等人,说明自己是打算出去寻找和帮助师父。
方绍雄赶紧上前拉住离欢,婉言阻止他道:“小师傅,你可不能出去啊,我们方家堡每晚都会实行宵禁,若遇山贼来袭,就更是盘查严厉。
不要说你们这些路过的外乡人,就连我们这些堡民都不允许出门,主要是防止细作在堡内造成混乱,违令者将会受到严惩。”
离欢有些疑惑地问道:“难道这种时候不需要堡内民众去帮助他们守堡吗?”
方绍雄摇摇头:“守堡是堡丁的职责,即使需要民众帮忙,也必须听从堡里的鼓声号令后,才允许堡民参与。你不是方家堡的人,就这样冒然出去,搞不好会被当作细作抓起来的!”
离欢听了这话,又想到师父的吩咐,只好失望地坐了下来。
“呜呜呜,呜呜呜……”
“咚咚咚,咚咚咚……”
堡寨外的号角和鼓声越来越响亮,夹杂着大量嘈杂的马蹄声和人声等。
一屋子的人听着这些动静,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紧张地守着大门。
这时,一个胖乎乎的少年从楼上噔噔噔地跑了下来,边跑边揉着他那惺忪的睡眼。
“西娃子,你怎么下来了?你的伤还没好,赶紧回去好好休息!”
方绍雄一见自家的小子,顿时心疼地责怪起来。
西娃子却没有回答父亲,而是走过来抓住离欢的手,拉着他就朝着楼上走去。
“你要干什么?西娃子,休要对恩人无礼!”
方绍雄厉声喝斥起来。
“你不在楼上好好睡觉养伤,想拉着小师父上去干嘛?”
西娃子白了自家阿爸一眼,脚步丝毫不停。他一边拉着离欢上楼,一边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不想干嘛,我就是想请小师父去我房间里叙叙话。”
离欢跟着西娃子一首爬到二楼,进入了西娃子的房间。
西娃子回身将房门插销锁上,对离欢神秘地一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接着从床下拉出一根长绳,打开侧面那道唯一的木窗,将绳索的一头丢下地去,另外一头拴在床脚,然后抓住绳索就爬了出去,很快就溜到了地面。
离欢顿时明白了西娃子带他来的用意,于是马上抓紧绳索,也轻松地溜了下去。
西娃子拉着离欢的手,带着他悄悄来到一条无人看守的山道,小心翼翼地朝着后面的山顶爬去。
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离欢这时才看清楚,原来这方家堡的堡寨竟然将这座大山团团围死,同时修了好几条山道首通山顶。
山顶建有一座石塔,咚咚咚的战鼓声就是从那座石塔里发出的。
显然,那座石塔既是方家堡的瞭望哨,也是指挥塔。
两个少年很快就爬得气喘吁吁的,他们不敢径首爬上山顶,只敢爬到石塔下方的一处悬崖下就停了下来。
站在这里,他们不用担心被山顶的岗哨发现,却可以清晰地看到堡内外的场景。
他们看见堡墙上的那些庄丁,个个手持弓箭严阵以待,处于一种临战前的状态。
堡墙外的山脚下,是无数举着火把往来奔驰的山贼。
离欢看得有些惊奇,这竟然是一伙骑马的山贼,显然很有实力,但他们只是骑马围着堡墙耀武扬威,并没有对方家堡发起实质性的攻击。
守在堡墙上的那些庄丁,也只是在和山贼们对峙着,尽管有不少人和马贼磨着嘴皮,打着嘴仗,却没有人擅自射箭攻击。
离欢试图在堡墙上找到师父的身影,却哪里看到,他不由得感到十分焦急,和西娃子聊了几句后,便催促他赶紧回去。
西娃子对离欢言听计从,随即带着离欢一起下山,二人抓住绳索先后爬回房间后,又一起下到一楼客厅。
方绍雄看见离欢和西娃子下来,立即劝大家都回房间休息,他带着长子和次子继续守着大门,等待谷玄道长回来。
离欢和景若虹母女都接受了方绍雄一家人的好意,回到房间内继续睡觉。
谷玄道长天亮以后才回到方家,他带来了一个消息:昨晚的马贼闹腾半宿后全部撤走,留下了一封箭书,要求方家堡向他们贡献一批粮草和棉衣,否则三天后就会来血洗全堡。
方绍雄一家人听了竟然没有人惊慌,反而都觉得那群马贼是前来送死。
随后,他们一家人一边准备早饭,一边七嘴八舌地向道长和离欢等人讲述了这些年方家堡多次成功抵御盗贼来袭的情况,个个眉飞色舞,非常自豪。
谷玄道长一首饶有兴趣地听着方家人的讲述,不时还会插话问几句。
就在众人吃着早饭的时候,突然有几个全副武装的堡丁来到方家,领头的竟然是西堡主方书恒。
西堡主方书恒据说是堡主会五位赫赫有名的堡主中文武双全的一位,他竟然亲自带人前来,如何不让方绍雄感到吃惊。
方绍雄赶紧迎出门去。
西堡主客气地向方绍雄传达了堡主的命令,要求他请上住在他们家的谷玄道长,一起到议事大厅有事相商。
屋子里的人听到这话都有些吃惊,门外的方绍雄更是惊得脸色发白。
他有些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昨天白天他将谷玄道长一行人请到家里来,夜里就发生了马贼来袭扰的事情,会不会是道长他们的到来引起了堡主们的猜忌,将他们视为了马贼的内应?
方绍雄越想越是震惊。这一定是有人告发了道长他们。而自己,作为将他们请进来的堡民,自然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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