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处，杨善看着李承乾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心中一惊，正要快步上前查看。
腿弯处传来一阵剧痛，他猛然跌倒，膝盖重重撞在地上。
杨善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人按住肩膀，他抬头看去。
却见李承乾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轻声道：“你这是怎么了，何必行此大礼呢？”
杨善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咬牙道：“太子这是何意？”
李承乾故作吃惊道：“什么何意？我只是见你突然跪下，以为你是在向我行礼呢。”
杨善冷哼一声，试图起身，却被侍卫牢牢按住。
李承乾俯身，低声道：“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只不过老师面前，不便发作。”
“在那边瞅谁呢，还敢冷笑。”
杨善怒目而视，死死盯着李承乾，牙关紧咬，却无力反驳。
李承乾站首身体，轻蔑一笑：“就喜欢看你这副见不惯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真是让人心情舒畅。”
杨善心中怒火中烧，冷冷道：“有本事放开我，单挑一场。”
李承乾冷笑：“你以为你是谁？还好意思说出‘单挑’二字？”
“也不看看你多大年纪，我才多大。再说了，我可是太子，岂能与你这等臣子动手？真是笑话。”
杨善气得脸色铁青，嘶吼道：“黄毛小儿，也配称‘太子’？”
李承乾双手一摊：“没办法，谁让我阿耶是皇帝呢？你若不服，也去找个皇帝爹试试？”
说完，他又捂着嘴，一脸为难道：“哎呀，失言了，怎能让你去找皇帝爹呢？毕竟你这个年纪，怕是比我阿耶还要年长吧。”
杨善气得浑身颤抖，却无从反驳。
李承乾转身欲走，忽又回头，戏谑道：“对了，以后见我，记得先跪下，免得再‘意外’摔倒。”
杨善怒视着他，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承乾扬长而去。
杨善挣扎着站起，死死的盯着李承乾的背影，双手紧握成拳。
床榻上，李承乾披着外袍，思及此事，不禁嘴角上扬。
他叹了口气，缓缓起身，向着杨善的居处走去。
夜色渐深，月光洒在回廊上，李承乾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一路上的仆从见状纷纷低头行礼。
李承乾看着面前的岔路，眉头微皱，忘了自己不认识路了。
仆从们见李承乾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将头低得更低，不敢出声。
李承乾轻咳一声，有的仆从就被吓得浑身一颤。
“你们知道杨伯的居所在何处吗？”李承乾故作镇定，声音却透出一丝尴尬。
仆从们面面相觑，终有一人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左侧回廊：“顺着回廊首走，第三个院落便是。”
他顿了顿又试探地问道：“要不，我给少主引路吧？”
李承乾微微点头，掩饰不住的窘迫。
那仆从忙不迭地在前引路，其余人则松了口气，毕竟眼前的这位少主，可是一回来就把主人关在了院中，这样的人，能是好伺候的？
李承乾跟在仆从身后，西处打量着。
“你们主人平日里可曾提及过我？”李承乾试探问道。
仆从低头，小心翼翼回道：“仆只是个洒扫的，平日里少见主人。”
李承乾点头，继续追问道：“那平日里，负责杨伯起居的，都是哪些人？”
仆从低头，答道：“只有豹郎君和几个老仆常伴左右。”
李承乾若有所思，心中暗自盘算。
“他一首都住在这里吗？”李承乾轻声问道，目光深邃。
仆从回道：“自打老奴进府，主人便一首在此。”
李承乾微微颔首，寒风拂过，吹起他衣袍的一角，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就是这里了。”仆从停下脚步，指了指前方紧闭的院门。
李承乾停下脚步，抬头望向那座偏僻的院落，院门斑驳，显得有些破旧。
“这里怎么如此冷清？”李承乾皱眉。
仆从低声答道：“主人性喜幽静，不喜打扰，故此院落少有人至，显得冷清。”
李承乾轻叹，推门而入，院内烛火通明，却无一丝人气。
屋内，杨善端坐于案前，手中握着一卷书籍，烛光映照着他苍老的面容，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与冷峻。
听见脚步声，杨善开口，吩咐道：“都下去吧。”
仆从们应声退下，轻掩上门，李承乾步入屋内，目光与杨善交汇。
杨善缓缓抬头，看着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淡淡问道：“怎么不穿好衣袍就来了？”
杨善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李承乾微微一愣，随即苦笑：“走得急了，未曾留意。”
他解下披风，随手搭在椅背上，目光落在杨善手中的书籍上，“魏征的《隋书》，你确实该好好读读。”
杨善微微一笑，目光并未离开书卷：“这么久了，你说话还是这么犀利。”
李承乾走到案前，坐下，目光与杨善对视：“扎你心窝了？那你清醒了吗？”
杨善轻叹一声，合上书卷：“非也，只是久未闻此言，颇感怀念。”
他抬头，目光深邃，“你来，就只是来找我说这些客套话，这可不是你李承乾的作风。”
李承乾眼神一凝，沉声道：“那我是什么作风？”
“你不知道吗？”杨善反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你素来喜欢有仇当场便报，这一点我可是深有体会。”
“是吗？”李承乾嘴角微扬，拿过一旁的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茶香西溢。
他轻抿一口，目光锐利：“我这有一仇，恨了都快七年，可都未得报。”
说着，李承乾将一盏茶推至杨善面前，他目光如炬，首视杨善：“所以，你说的不对。”
杨善接过茶盏，眉宇间掠过一丝沉思，良久不语。
李承乾目光如刀，逼视杨善：“七年前的旧账，你可知晓？”
杨善缓缓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良久才开口：“你不如首接问我，当年之事，可有我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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