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婢，你可知我心中苦楚？”
这一夜李世民在秦王府中坐到了天亮，夜深人静，烛火摇曳，他的身影在昏黄的光影中显得愈发孤独。
晨曦微露，李世民缓缓起身，目光再次落在画像上，轻声道：“天亮了，我也该上朝了。”
“观音婢，你和高明在那边好好的，等我百年之后，定去寻你们。”
李世民步出寝宫，长廊尽头，晨光洒落，映照出他斑驳的影子。
他深吸一口气，挺首脊背，走向远处。
恒宅里，
李承乾正对着窗外的晨曦出神，手中的书卷轻垂于膝上，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忧愁。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他清瘦的脸庞上，映出一抹柔和的光辉。
“郎君，郎君。”豹子轻声呼唤，打断了李承乾的沉思。
他轻叹一声，合上书卷，缓缓转身，目光落在豹子身上，语气温和：“何事？”
豹子问道：“郎君，师傅说三天后起程回即墨，问您需要从长安带些什么回去。”
李承乾微微蹙眉，思索片刻，轻声道：“不必了，带太多东西反成累赘。”
豹子点头：“郎君，您真的不想再看看长安吗？”
豹子试探着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李承乾轻笑，打量着豹子：“怎么，你不想离开长安了？”
李承乾的声音柔和，带着一丝无奈。
豹子低头，轻声道：“就是还没逛完长安呢？”
李承乾拿起书，轻拍了下豹子的头。
“你如果想待，那就留在长安。”
豹子揉着头，闻言一口回绝：“郎君去哪，豹子就去哪。”
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轻笑道：“长安繁华谁不留恋，你还年轻，多看看也是好的。”
豹子眼中闪过坚定，点头道：“郎君说的是，但豹子更愿随您左右。”
李承乾目光柔和，轻抚豹子肩膀，语重心长：“我身边不缺人，你若有志向，大可去闯荡一番，不着急，还有三天呢。”
说完，李承乾走到一旁的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古籍，翻阅起来。
豹子站在原地，眼中闪烁着泪光。
李承乾拿起书翻看了两下，眉头微皱，随即看向书名《尚书正义》，他撇着嘴，将书扔在地上，暗骂道：“晦气。”
抬头就看见豹子眼中的泪光，无奈叹了口气：“怎么了？”
豹子哽咽道：“郎君是不是不要我了？”
李承乾轻笑，拍拍豹子肩膀：“傻孩子，我怎会不要你？我就是不要你师傅也不会不要你的。”
“男子汉大丈夫，泪不轻弹。”
豹子闻言抹去泪水，嘴角微扬，重重的点头。
李承乾拾起地上的书，又放回书架，转身拍了拍豹子的背：“行了，趁着还有几天，想去哪逛逛就去吧。”
“那我能去百花楼吗？”豹子眼中闪过一丝羞涩，低声道。
李承乾忍俊不禁，轻敲豹子额头：“你个小子，心思倒不少。去吧，但记得早些回来。”
“叫上君买，仁贵就别叫了，我害怕你师母骂我。”
豹子顿时喜笑颜开：“郎君不去吗？”
李承乾摇头：“你去吧。”
豹子行礼告退，兴冲冲地出门，李承乾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感慨。
当年在朝堂上被魏征怒骂的情景历历在目，以至于现在提起百花楼仍心有余悸。
李承乾望着窗外，嘴角挂着淡淡微笑，心中却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立政殿里
李世民正批阅奏章，抬头见李治进来，眉头微舒：“稚奴，来得正好。”
李治行礼，恭敬道：“阿耶。”
李世民放下奏章，向着李治招招手：“今日上朝听的怎么样？”
李治微微颔首，回道：“儿谨记阿耶教诲，只是有些细节尚需琢磨，儿臣定当勤学不辍，不负阿耶期望。”
李世民点头，目光温和：“无妨，治国之道，非一日之功。你需多学多思，方能担重任。”
“朕会让张阿难将批好的奏章送到东宫，你仔细研读，若有不明之处，随时来问。”
李治点头：“儿臣明白，定不负阿耶厚望。”
李世民微笑，闭着眼按着额头，一脸疲惫之色。
李治见状，心中一紧，关切问道：“阿耶可是累到了？”
李世民轻笑，摆手道：“无妨。”
“儿见阿耶日理万机，心中甚是担忧。”李治一脸担忧的说道。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轻抚李治肩膀：“稚奴有心了，阿耶只是没睡好，精力有些不济。”
李治轻声劝道：“阿耶也应多加休息，身体为重。”
李世民微笑点头，心中暖流涌动，拍了拍李治的手：“好，阿耶知道了。”
“不如你陪阿耶去看看那匹汗血马如何？你若喜欢，阿耶便送给你。”
李治眼中闪过惊喜，忙道：“儿不能夺阿耶所爱。”
“你呀！”
李世民宠溺一笑，起身，牵过李治的手，
父子二人并肩走向御厩，阳光洒在殿前，父子情深。
长安的街头熙熙攘攘，贩夫走卒叫卖声此起彼伏。
明德门的繁华景象映入眼帘，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杨云将头上的竹笠往下压了压，躲在角落里，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明德门上的首级。
“阿娘。”杨云低声呢喃，眼中满眼热泪，声音都带着哽咽。
他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来，却浑然不觉。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未落。
他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中默念：“阿娘，我一定会杀了李世民，为您报仇。”
目光重新聚焦于那颗首级上，仇恨的火焰在胸中熊熊燃烧。
杨云的眼神越发坚定，缓缓转身，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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