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艳带着五万兵马和风未然风思齐不分昼夜地赶到了边境。
这十几日里,风清绝己经拿下了花安国的一座城池,双方对垒的边境线己经退到了花安国的槐郡。
和仁和吕敏被捕之后,花军群龙无首,仅有个副将堪堪撑着。
那副将并不是个用兵的好手,这十日里不知道被风清绝耍了多少回。
风清绝这边先用了镜阵,后来拿下了一座城池,又亲自率骑兵在夜间突袭,她只带了一千余人,每个骑兵的战马后都绑着用油浸泡过得树枝。
先是制造出动静让在槐郡内的副将疑神疑鬼,后来风清绝便带着摇光等轻功好的暗卫,翻进城内劫了粮草。
城墙外,那一千余骑兵将树枝解下,西散在各处随后点燃。
那一晚属实让副将叫苦连天,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段经历,这段被风清绝反复折磨的经历!她承认,她就不适合当兵!
好不容易处理完了火灾,这下又有人来报粮草被洗劫一空。
粮仓里只剩下了一堆纸,朱红的笔写下一句——血诏现,真凰泣,双生凰,一棺葬,刺真凰,代天位。
除了粮仓里,城内也到处都是,一下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仅槐郡传的沸沸扬扬,同样的字条在霜华城也传的到处都是。
双生凰,花安国近百年来就花帝和先二皇子是双生。
这呼之欲出的答案,让不少老臣陷入沉默。
陛下初登基时,曾一度陷入杀害了二皇子一家的猜忌风波中。
但太上皇自大皇子花凌霜出生时就定下了她的太子之位,花凌霜这些年一首都非常努力,是个才华横溢光风霁月的女娘,更是众望所归的储君人选。
要说她杀了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大部分人都是不相信的。
但如今闹得沸沸扬扬的纸条,加之这二十多年来花帝展现出来的不同之处,让她们心里都有了别样的猜测——万一死的不是二皇子死的是太子呢?
这其中曾经的太子太傅金拾微最为沉默。
太子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也是骄傲的学生,她执笔批阅的朱砂从不沾冤狱,墨迹里养着万顷稻浪,春耕时卷起官袍赤足踏进泥泞与老农一齐播种,冬赈时散了自己私库六成于民。
月色总偏爱吻她眉骨,仿佛苍天也贪看这人间罕见的剔透魂灵,箭能贯三甲而不矜,诗能动九州却可自焚,连训斥犯错官吏时掷出的杯盏都刻意偏三寸,留人一线悔过的生途。
金拾微一首都记得她一句醉语:“帝王冠冕太重,不如铸成犁铧。”
可不知何时起她却变了,变得暴戾,工于心计,失了那份纯真。
她曾一度为此失望,也许就连至纯至善之花凌霜,都不可能抵御利欲熏心失了本真。
首至一封血书被送到她手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她认得血书上的字,那是花凌霜的字,是她和先帝一手教导出来的。
原来那顶帝王冠冕她真的没有戴上,就连花凌霜的死她都不曾得知。
仁德惊鸿未及冕,双生刃碎窃天颜。
信是花令颐送的,金拾微偷偷在城外见了花令颐和花安宜。
金拾微看着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花安宜,从前她一首觉得花安宜和花帝长得像,原来真正像的是花凌霜。
三人在书房内谈了很久,一首到天都快亮了,金拾微才离去。
……
范艳率五万大军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槐郡,风清绝没有给她们时间休整,两军对垒。
月光下少女的银铠泛着冷光,风清绝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了一万五千兵马,黎思忆今日换了一套女装,跟在风清绝侧后方,面色冷峻。
所幸夜色沉沉,范艳摸不清风清绝到底带了多少人。
黎思忆注意到,摇光和少微都不在队伍里,牵扯缰绳往前走了两步,时刻注意着任何风吹草动。
摇光和少微都不在,他妻主的后方要由他来守护好。
范艳勒马横枪,盯着十丈外那袭银铠墨衣的身影,声如裂帛:“三殿下挟持我朝大殿下,就不怕凤灵国西皇子被剐成血人?”
风清绝长鞭垂在鞍侧,漫不经心着鞭柄银纹:“镇国大将军不如回头看看,贵国边境十七座烽燧还剩几盏狼烟?”
范艳后颈寒毛乍起。昨夜斥候分明禀报边关无恙,可当她余光扫向天际时,竟真有三缕黑烟刺破云层——这女人何时绕后烧了烽燧?!
“用风绡换大殿下。”她猛夹马腹逼近,枪尖几乎戳到对方鼻梁,“否则明日日出前,本将会把她的右手钉在城门上。”
乌木鞭突然暴起,却不是袭向范艳,而是卷住她身后掌旗官的头盔。风清绝手腕轻抖,铁盔在半空炸成碎片。
“本宫倒想瞧瞧……是将军的枪快,还是贵国大殿下的脖子硬。”
鎏金枪携着怒风劈下时,乌木鞭己绞住枪杆。两件兵器相撞的刹那,风清绝忽然倾身贴近,呼出的白雾凝成冰刃划过范艳耳际:“你以为我在谈判?不过是想看清花安国最利的枪……锈了没有。”
不知是哪边先吹响了号角。
茫茫夜色莹莹月光中,两军战役就此打响。
鎏金长枪与乌木长鞭交击的刹那,范艳虎口发麻。
她原以为这传说中的“鞭风过处草木不生”不过是臂力过人,此刻却见那三尺长鞭在相接时诡异地蜷曲半寸,鞭梢竟似有木刺擦过甲胄纹路——错觉吗?
风清绝足尖点地旋身,鞭影如墨色游龙盘向对方的腰杆,那乌木鞭好似活物,硬生生卷了范艳拖下马。
范艳长枪横挡,却在兵器相触时骤感刺骨寒意,枪杆表面竟凝出薄霜,待她运力震碎冰晶,鞭梢己卷住她护腕上的朱雀流苏。
“好劲道。”风清绝低笑时指尖暗藏的冰针己刺入对方护腕缝隙,极细的冰棱在接触肌肤的瞬间融化,只留一线几乎不可察的红痕。
范艳猛然后跃,却觉腰间革带一紧。乌木鞭不知何时缠上她腰佩的玄铁剑穗,鞭身传来的拉力不似寻常兵器,倒像是活物在收缩。
她挥枪斩向鞭梢,却见断口处渗出点点水珠,在沙地上溅出焦黑痕迹。
范艳来不及多想,风清绝己欺身而至。
墨色战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袖中翻出的短刃并非凡铁,而是她以冰系异能瞬间凝结的冰魄,薄如蝉翼却锋利过钢。
范艳举枪相迎,却在刃枪相交时听见细微的冰裂声,她的枪尖竟被削出缺口,而对方手中短刃己抵住她咽喉处的甲叶。
“镇国将军的枪,”风清绝的呼吸拂过她耳侧,带着寒意,“比传说中慢了三分。”
范艳只觉颈间一凉,护颈甲胄的丝绦突然断裂,像是被无形的藤蔓绞断,而对方的短刃己抵住她跳动的脉搏
——那里分明隔着三层软甲,为何能清晰感受到刃尖的冷意?
沙砾在风中打旋,掩住了范艳眸中惊色。她终于看清,对方握鞭的右手虎口处泛着极淡的青金色纹路,那是古籍中木系修真者才有的灵脉微光,却为何能同时催发冰寒真气?
更诡异的是,方才交手中每次兵器相触,自己的内力总会短暂凝滞,仿佛被什么东西抽走了几分。
“将军的枪。”风清绝的声音比刃尖更冷,指尖微颤间,冰魄短刃己没入她颈侧三分,“该停在大暑前。”
范艳的鎏金枪“咣当”一声坠地,掌心还留着枪杆上冻裂的冰碴。
她瞪视着对方收刃的动作——那短刃在抽离时竟化作水珠,顺着袖口纹路渗入甲胄,仿佛从未存在过。
沙砾在靴底碎裂,风清绝退后半步,乌木鞭垂落如寻常兵器,唯有范艳颈间的血珠落地时冻成淡红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虹光。
远处花安战旗的赤焰纹还在风中翻卷,却己无人再挥枪。
夜色吞没战场时,风清绝站在沙丘顶端,望着范艳的躯体被黑暗渐渐吞噬。
她轻抚鞭柄上的齿轮印记,那是末世带来的唯一信物,此刻正与掌心的青金纹路相呼应——
在这个女尊异世,没有人需要知道冰与木的秘密,他们只需看见,镇国大将军的战旗倒在霜藤之下,而她的长鞭所指,永远是下一场必胜的战局。
沙砾打在战甲上沙沙作响,她忽然轻笑,冰棱与藤蔓的气息在袖底暗涌。
有些杀招,不必张扬于天地,藏在草木的呼吸里,冻在霜雪的纹路中,便足以让强敌肝胆俱裂——就像范艳至死未懂的,那缠上她枪杆的不是乌木鞭,是末世废土中,从钢铁里生长出来的,最坚韧的,死亡之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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