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节的合欢宗张灯结彩,镜湖西周挂满了琉璃宫灯,映得湖面流光溢彩。主殿前的广场上摆开百余张玉案,内门弟子按修为高低依次落座。李唐作为大长老钦定鼎炉,被安排在靠近主位的次席,这个位置让他能清晰看到全场。
"那就是赤练长老的亲传弟子?"李唐低声询问身旁的红芍,目光落在对面席位上的一位白衣女子身上。
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眉目如画却冷若冰霜,腰间玉坠上赫然刻着九朵莲花——筑基九层,距离大圆满仅一步之遥。更引人注目的是她手腕上若隐若现的一道银环,在灯火下泛着寒光。
"苏瑶师姐。"红芍压低声音,"赤练长老的关门弟子,身具玄阴之体,据说被种了玄阴锁,只待结丹时助长老突破元婴。"
李唐心头一震。原来白璃说的"玄阴锁"是这个意思——合欢宗竟用弟子做炉鼎,而且还是亲传弟子!
宴会进行到一半,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络。不少女修开始离席走动,与相熟的师姐妹把酒言欢。李唐借机起身,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往镜湖西岸走去。
西岸僻静,只有几株垂柳在夜风中轻摆。李唐刚走到约定地点,就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你果然来了。"
白璃从树后转出,今夜她换上了合欢宗内门弟子的装束,腰间玉坠上八朵莲花摇曳。她身后还跟着个黑衣男子,面容隐在阴影中,气息晦涩难辨。
"他是谁?"李唐警觉地后退半步。
"烛龙宗七长老,我的师叔。"白璃简短介绍,"时间紧迫,听好了——待会苏瑶会来湖边醒酒,你要设法碰到她手腕上的玄阴锁。"
黑衣男子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铁锈摩擦:"玄阴锁乃赤练老妖的本命禁制,至阴至寒。唯有至阳之物可破,而你的纯阳之体融合了烛龙血,正是最佳人选。"
"我不过练气二层..."
"不需要你破禁。"白璃打断他,"只需在接触时将体内阴阳交融的灵力注入锁中,剩下的交给我们,放心此事赤练定然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她递来一枚血色玉佩,"此物能掩盖灵力波动,但只有三息时间。"
远处传来脚步声,白璃二人迅速隐去。李唐刚藏好玉佩,就见苏瑶独自走来,面色微醺,显然喝了不少灵酒。
"你是...大长老的鼎炉?"苏瑶见到李唐,微微蹙眉,"怎在此处?"
李唐按计划装作脚下一滑,整个人朝苏瑶倒去。苏瑶下意识伸手扶他,李唐趁机抓住她手腕,触到那道银环的瞬间,胸口龙纹骤然发烫!
"你!"苏瑶察觉不对,刚要运功,却见李唐指尖闪过一丝金红交织的光芒,顺着银环钻了进去。
"咔——"
一声微不可察的脆响,玄阴锁内里出现了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纹。苏瑶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李唐则被反震得倒退数步,体内灵力几乎被抽空。
"怎么回事?"苏瑶惊疑不定地看着手腕,玄阴锁看起来完好无损,但她分明感觉到某种束缚松动了。
李唐正要开口,突然感到一阵刺骨寒意——远处主位上,赤练长老的金色瞳孔正冷冷盯着这个方向!
"走!"白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唐顾不得多想,装作醉醺醺的样子辞别了苏瑶踉跄离开。
***
回到养鼎阁,李唐立刻检查体内状况。那一瞬间的接触,几乎耗尽了所有灵力,连龙纹都黯淡了几分。但奇妙的是,经脉中多了一丝冰凉的灵力,正与纯阳之气缓缓交融。
"这就是玄阴之气?"
他尝试着引导这股新能量,发现它竟能中和纯阳之气的燥热,使灵力运转更加顺畅。正当他沉浸在这种新奇体验中时,院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小畜生!"
赤练长老满面寒霜地站在门口,身后两名金镶玉牌的长老一左一右封住去路。李唐心头狂跳,强自镇定地行礼:"见过长老。"
"说!谁指使你接近苏瑶的?"赤练长老一抬手,李唐整个人被无形之力提到半空,脖颈如被铁钳夹住。
"弟子...只是偶然路过..."
"撒谎!"赤练长老五指一收,李唐顿时呼吸困难,"玄阴锁乃本座本命禁制,必须要纯阳之气才能破解,但你一个小小鼎炉怎能知道?必有人教你秘法!"
就在李唐即将窒息的瞬间,一道红光从天而降,将赤练长老的灵力击散。
"赤练师妹,对我的鼎炉出手,是否太过分了?"
大长老!
李唐跌落在地,抬头只见一位红袍老妪凌空而立,周身灵力如海,赫然是金丹大圆满的威压!
"师姐出关了?"赤练长老面色微变,"此子坏我玄阴锁,断我元婴路,岂能轻饶?"
大长老冷笑:"你那点龌龊心思,当本座不知?用亲传弟子做炉鼎,也不怕遭天谴!"她袖袍一卷,将李唐护在身后,"此子身具混沌灵根,是本座突破元婴的关键,谁敢动他,便是与老身为敌!"
两位金丹对峙,威压如山。李唐趴在地上,心里暗骂,烛龙宗办完事就跑了,说的不会怀疑到他,现在倒好留他一个人送死。若不是大长老出关,恐怕今天必死无疑。
赤练长老最终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大长老这才转身,枯瘦的手指抬起李唐下巴:"小子,你身上秘密不少啊。"
李唐装作惶恐:"弟子不知..."
"无妨。"大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再有三个月,待老身准备妥当,管你什么秘密,都归我所有!"
她甩下一个玉瓶:"里面是血灵丹,好好修炼,把精气神养足。"说完化作红光消失。
李唐捡起玉瓶,倒出一粒暗红色丹药,赫然与白璃给的一模一样,这丹药不是破血封针的吗?
窗外,一只白雀飞过,爪间似乎抓着什么东西,在月光下泛着银光。李唐定睛一看,竟是一截断裂的玄阴锁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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