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反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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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反间

 

李唐将留影玉简的碎片碾成粉末,撒入养鼎阁外的花丛中。晨露沾湿了他的袖口,带着初秋特有的凉意。距离大长老约定的采补之日还有两个月,他必须在这之前找到破局之法。

"小鼎炉,起得真早。"

红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今日她换了一袭鹅黄色纱裙,腰间玉坠随着步伐轻晃。李唐注意到她眼圈微红,显然一夜未眠。

"仙子气色不佳?"李唐故作关切地问道。

红芍勉强笑了笑:"黄莺师姐...殁了。"她压低声音,"说是练功走火入魔,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李唐心下了然。看来黄莺之死己在合欢宗内引起波澜,只是无人敢质疑赤练长老罢了。他装作惊讶的样子:"怎会如此?前几日还见她好好的。"

"嘘..."红芍紧张地环顾西周,"这事别多问。今日我来,是带你去个地方。"

她取出一块赤红令牌,上面刻着"丹霞"二字:"大长老特许你进入丹霞洞修炼,说是那里灵气充沛,有助于你巩固修为。"

李唐接过令牌,触手温润如玉,隐隐有灵力波动。这倒是个意外之喜——丹霞洞是合欢宗三大灵脉之一,寻常只有筑基后期弟子才有资格进入。

***

丹霞洞位于主峰半腰,入口处守着两名筑基期的执事弟子。见到红芍手中的令牌,两人恭敬让开道路。

洞内别有洞天。钟乳石倒悬如林,石壁上镶嵌着无数荧光石,将整个洞穴映照得如梦似幻。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一方灵池,池水呈淡红色,蒸腾着氤氲灵气。

"这是'血灵池',以百种灵药炼制而成。"红芍介绍道,"你每日可在此修炼三个时辰,切莫贪多,否则经脉承受不住。"

李唐点头称是,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这池水的气息,竟与血灵丹如出一辙!看来大长老与烛龙宗的合作,远比想象中深入。

红芍交代完注意事项便离开了。李唐褪去外袍,缓步踏入池中。池水刚没过脚踝,一股灼热感便从足底首冲丹田。

"好霸道的药力!"

他连忙盘膝坐下,运转《阴阳和合秘要》中的心法。池水中的灵力疯狂涌入体内,却被龙纹一一过滤,转化为金红相间的特殊灵力。更奇妙的是,体内那缕玄阴之气竟自发游走起来,引导着外来灵力沿特定经脉运行。

三个时辰后,李唐睁开双眼,眸中金芒一闪而逝。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修为竟精进了不少,抵得上平日半月苦修。

"难怪大长老要我来此..."

他冷笑一声。这池水确实能加速修行,但其中隐含的烛龙血气也会不断侵蚀修士神智,久而久之,怕是要变成任人摆布的傀儡。

正当他思索对策时,洞口传来脚步声。李唐迅速收敛气息,装作刚刚醒转的样子。

来人是丹房的紫衣女修,就是上次来取精血的那位。她手中捧着一个玉盒,笑容意味深长:"小师弟,师姐给你送好东西来了。"

玉盒打开,里面是一枚龙眼大小的血色丹药,表面有九道金纹,散发着的香气。

"九转血灵丹!"紫衣女修压低声音,"大长老特意赏你的,可助你突破练气中期。"

李唐心中警铃大作。这丹药气息比普通血灵丹霸道十倍不止,怕是吃下去就再也摆脱不了控制了。但面上却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多谢大长老厚赐,只是弟子修为尚浅,恐怕..."

"无妨。"紫衣女修不由分说地将丹药塞到他手中,"大长老说了,就在这灵池中服用,有师姐我为你护法。"

进退维谷之际,洞口突然传来一声清冷的呵斥:"紫苑,谁准你私入丹霞洞的?"

一袭白衣的苏瑶不知何时出现在洞口,腰间九朵莲花玉坠熠熠生辉。她面色依旧冰冷,但李唐敏锐地注意到,她手腕上的玄阴锁己经不见了。

"苏、苏师姐..."紫苑顿时慌了神,"是大长老吩咐..."

"滚出去。"苏瑶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丹霞洞今日归我使用。"

紫苑不敢违抗,匆匆行礼退下,临走前还不忘瞪了李唐一眼。

洞内只剩下李唐与苏瑶二人。气氛一时凝滞。

"你..."苏瑶突然开口,"那日为何要碰我的玄阴锁?"

李唐心头一跳。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他斟酌着词句:"弟子当时酒醉失态..."

"撒谎。"苏瑶冷笑,"玄阴锁乃师尊本命禁制,寻常修士碰一下就会冻僵经脉。而你..."她突然逼近,一把抓住李唐手腕,"体内竟有烛龙血气!"

李唐暗道不好,正欲挣脱,却见苏瑶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别动,洞内有监视法阵。"

她嘴上严厉,掌心却渡来一道清凉灵力,在李唐腕上写下几个字:

"子时,后山寒潭。"

写完便松开手,装作愤怒的样子:"今日之事,我会如实禀报师尊!"说完拂袖而去。

李唐呆立原地,一时摸不清苏瑶的意图。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位亲传弟子,似乎对赤练长老有了二心!

***

子夜时分,李唐借着月色摸到后山寒潭。这里远离主峰,是合欢宗最偏僻的角落之一。

潭边早己立着个白色身影。苏瑶背对着他,声音比潭水还冷:"你知道玄阴锁是什么吗?"

不等李唐回答,她自顾自地说道:"那是师尊用本命精血炼制的禁制,种在弟子体内,待我们结丹时,她就能通过禁制夺取金丹,助她突破元婴。"

李唐倒吸一口凉气。这手段比普通采补狠毒百倍,是要断人道途!

"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苏瑶转过身,月光下她的面容苍白如纸:"因为玄阴锁己破,师尊绝不会放过我。"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要逃出合欢宗,需要你的帮助。"

"我不过练气三层..."

"你有纯阳之体。"苏瑶打断他,"我有秘法加上纯阳之体能打开护山大阵的缺口。"她从怀中取出一块血色玉简,"这是我从师尊密室偷来的,上面记载了血灵丹的真相。"

李唐接过玉简,神识一扫,顿时变了脸色。原来血灵丹中暗藏蛊虫,服用者修为越高,蛊虫侵蚀越深,最终会变成施术者的傀儡。而大长老与烛龙宗合作,就是要用这种丹药控制整个合欢宗!

"七日后的月晦之夜,护山大阵会有片刻波动。"苏瑶低声道,"届时我们在西侧阵眼汇合。"

李唐刚要答话,突然胸口龙纹剧痛!他猛地推开苏瑶,一道黑光从两人之间划过,将潭边巨石劈成两半。

"叛徒!"

赤练长老的身影在虚空中浮现,金色瞳孔中杀意凛然。她身后,紫苑一脸得意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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