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青冥峰笼罩在朦胧雾气中,李唐踏着露水来到约定地点。阮小桃早己等候多时,一身劲装打扮,腰间挂着个鼓鼓囊囊的皮袋。
"李师兄真准时!"她笑嘻嘻地递过一张手绘地图,"我从百兽脉师兄那儿换来的,标记了寒潭周围所有妖兽巢穴。"
地图虽简陋,但胜在详细。寒潭位于青冥峰北一百里外的一处隐蔽山谷,三面峭壁,唯有北面一条狭窄水道与外界相通。寒水蟒的巢穴就在潭底洞穴中,而冰心莲则生长在潭中央的礁石上。
"计划很简单。"阮小桃眼睛发亮,"我负责引开寒水蟒,师兄趁机采药。得手后发信号,咱们在预定地点汇合。"
李唐皱眉:"太危险了。一阶后期妖兽相当于练气大圆满,你才..."
"放心啦!"阮小桃拍拍腰间皮袋,"我准备了'臭臭粉',妖兽最讨厌这个。再说我跑得快,连长老都夸过我的身法呢!"
见她信心十足,李唐不再多劝,只是暗中决定加快采药速度。
二人借着晨雾掩护,悄然来到寒潭外围。潭水幽蓝,表面飘着淡淡寒气,周围石壁上结满冰霜。果然如阮小桃所说,潭中央的礁石上,一株通体晶莹的白色莲花含苞待放,周围灵气氤氲,显然快要成熟。
"再等半刻钟。"阮小桃压低声音,"那畜生每天准时出来觅食。"
果然,不多时潭水突然翻涌,一条水桶粗的巨蟒破水而出!它通体银白,鳞片泛着金属光泽,头顶有个明显的肉冠,正是即将进阶二阶的标志。
寒水蟒警惕地环视西周,信子吞吐间带起阵阵白雾。确认没有威胁后,它蜿蜒游向潭外水道,速度奇快。
"行动!"
阮小桃如离弦之箭冲向相反方向,同时撒出一把黄色粉末。粉末遇风即燃,发出刺鼻臭味,连远处的李唐都忍不住皱眉。
寒水蟒果然被激怒,调头追向阮小桃。李唐不敢耽搁,立刻施展轻身符跃向潭中礁石。
冰心莲近在咫尺,花瓣上的露珠如同钻石般晶莹。李唐按照《百草辨识》中的方法,小心地用青芒匕切断莲茎,收入事先准备好的玉盒。
就在他准备撤离时,异变突生!
潭水突然剧烈翻腾,又一条稍小的寒水蟒从水下扑出!这条体型虽小,但也有练气后期的实力,血盆大口首取李唐咽喉。
"还有一条?!"
李唐仓促闪避,青影剑瞬间出鞘,一剑斩在蟒身七寸处。谁知这畜生鳞甲坚硬,剑锋只划出一道白痕。
寒水蟒吃痛,长尾横扫,将李唐逼退数步。更糟的是,远处传来愤怒的嘶吼——那条更大的寒水蟒察觉老巢被袭,正急速返回!
"必须速战速决!"
李唐一咬牙,体内金红灵力疯狂涌入青影剑。剑身顿时青光大盛,核心处一缕金芒流转,威势暴涨。
"斩!"
这一剑快若闪电,精准刺入小蟒左眼。妖兽痛得翻滚不休,潭水溅起数丈高。李唐趁机又补了三张火球符,终于将其重创。
正要给予致命一击,身后水声轰响——大蟒回来了!
这头畜生看到伴侣受伤,彻底暴怒。肉冠变得血红,张口喷出一股极寒雾气,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凝结成冰晶。
李唐避无可避,只能全力运转《太乙青莲诀》,在体表形成淡青色光罩。寒气与光罩接触,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最终双双消散。
"好强的寒气!"
李唐暗自心惊。若非功法特殊,这一击就能要了他半条命。眼见寒水蟒再次蓄势,他果断取出冰心莲晃了晃,然后朝阮小桃所在的反方向逃去。
果然,寒水蟒不再管阮小桃,疯狂追向李唐。
"师兄!这边!"
阮小桃的喊声从右侧树林传来。李唐转头看去,这丫头不知何时绕了回来,正站在一处狭窄的山缝前招手。
身后寒水蟒越来越近,李唐顾不得多想,全力冲向山缝。就在巨蟒即将咬中的瞬间,他一个滑铲钻入缝隙——这缝隙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寒水蟒庞大的身躯卡在外面,愤怒嘶吼。
"快走!这困不住它多久!"
阮小桃拉着李唐钻进事先探好的山洞。七拐八绕跑了约莫半刻钟,二人终于甩开寒水蟒,回到安全区域。
"呼...吓死我了!"阮小桃拍着胸脯,脸色发白,"没想到是两条...都怪百兽脉那家伙情报不准!"
李唐也是心有余悸。若非阮小桃机灵,今日恐怕凶多吉少。他取出玉盒,冰心莲完好无损,散发着沁人清香。
"按约定,一人一半。"
阮小桃却摇摇头:"这次多亏师兄,我只要五片花瓣就好。剩下的莲子和莲心更珍贵,师兄留着吧。"
见她坚持,李唐不再推辞。二人找了个隐蔽处平分战利品,阮小桃手法娴熟地将花瓣装入特制瓷瓶,又递给李唐一张符箓。
"这是我自己研究的'桃香符',点燃后能吸引低阶妖兽。下次采药说不定用得上。"
符箓上画着个俏皮的桃子图案,倒是符合这丫头的性格。李唐收下符箓,对这位新认识的师妹多了几分好感。
分别前,阮小桃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师兄,三日后'百艺会'开场,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百艺会?"
"就是各脉弟子摆摊交易的地方。"阮小桃眼睛亮晶晶的,"丹药、符箓、法器...什么都有!运气好还能淘到宝贝呢!"
李唐点头应下。他现在确实需要购置些新装备,今日一战暴露了不少短板。
回到小院,李唐迫不及待地取出冰心莲研究。整株灵药可分三部分:花瓣清热毒,莲心静心神,莲子则是调和阴阳的珍品。
他先将花瓣和莲心收好,然后取出一粒莲子服下。莲子入腹即化,一股清凉气流涌向西肢百骸,最后汇入丹田,被青莲心灯吸收。灯焰顿时明亮了几分,连带着阴阳丹种也越发凝实。
"果然有效!"
李唐大喜。若能再得几株类似灵药,说不定能彻底解决体内血气冲突的问题。
调息完毕,他取出今日收获的寒水蟒材料——匆忙间只来得及割下一片蟒鳞和几滴精血。鳞片坚硬如铁,是炼制护甲的好材料;精血则寒气逼人,可用来绘制冰系符箓。
正当他准备尝试制作新符箓时,院门禁制再次被触动。这次来访的是个意外之人——周清,而且脸色异常凝重。
"李师弟,守拙长老要见你。"
"现在?"李唐愕然。
周清点头:"守拙长老刚从一气盟总坛回来,似乎有要事。"
李唐心头一紧。是关于自己体内的秘密?还是说...与合欢宗有关?
怀着忐忑心情,他跟随周清向山顶走去。夕阳西下,云海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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