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春意盎然。
就在方硕的指尖即将彻底覆盖那神圣的峰峦，两个人的身体都绷紧如弦，理智彻底湮灭，眼看就要冲破最后防线。
一道冰冷刺骨的寒流极其强硬地刺穿了方硕被欲望完全笼罩的意识！
灵魂深处猛烈敲响的警钟！
顾教授喝多了，你也喝多了吗！
明天顾教授醒来，你怎么解释？！
方硕你在干什么？！
顾教授信任你才跟你回老家！她在你家里喝醉了！
现在这样，跟那些趁人之危的禽兽有什么区别？！
巨大的羞耻感和罪恶感如同汹涌冰水，瞬间将方硕淹没，浇熄了熊熊之火！
方硕的身体猛地一僵！
所有动作刹那停滞！
那只几乎覆盖上她胸口的手，如同被无形火焰烫到，猛地痉挛着僵在半空！
他贪婪吮吸的动作戛然而止，眼中疯狂火焰迅速熄灭，取而代之是巨大的震惊、恐慌！
不行！
绝对不行！
起码现在不行！
方硕感觉自己己经用尽生平最大的意志力，强行将自己的身体向后挣脱！
“唔……”怀中骤然失去热源和压迫感，顾清禾不满地哼唧，身体本能地向前追寻，手臂更紧地缠住他的脖子，红唇追着他撤离的方向，发出无意识的索吻声。
这一幕几乎再次击溃方硕的防线。
方硕狠狠咬了下舌尖！
尖锐疼痛让他瞬间清醒几分。
他猛地睁眼，眼神里只剩下坚定和决绝。
虽然方硕觉得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这种事情方硕还干不出来。
方硕死死抓住顾清禾环在自己颈后的手腕，强迫分开，然后用力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从自己身上推开！
“顾教授！清醒点！”方硕声音沙哑严厉，喘息粗重。
半坐起身，将顾清禾按倒在床上。
骤然被推开，顾清禾陷入更大的迷茫不适。
她不满蹙眉，像被抢走玩具的孩子，醉眼朦胧地看着方硕，眼神充满委屈不解。
她伸着手还想抓向他，嘴唇微嘟：“……别走……热……”
方硕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胸膛剧烈起伏。
狼狈地翻身下床，踉跄冲到窗边，猛地推开窗！
“呼——！”清凉夜风猛地灌了进来，狠狠拍打在他滚烫脸上，吹散房间令人窒息的暧昧甜香。
方硕贪婪呼吸冰冷空气，双手死死抓住窗户，指节泛白。
他不敢回头看。只听背后传来她翻身细微声响和带着委屈醉意的嘟囔。
良久，首到身体里焚烧的火焰被夜风一点点吹散压制，狂跳的心脏渐趋平稳，方硕才僵硬转过身。
床上，顾清禾似乎终于抵挡不住汹涌酒意和疲惫，蜷缩着。
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像是睡着了。
方硕的脚步踩在地板上，发出极轻的声响，生怕惊扰了床上的人。
他缓缓走到床边，目光落在顾清禾恬静的睡颜上。
她的呼吸均匀而绵长，红唇微张，带着一丝酒后的酡红，嘴角似乎还残留着刚才亲昵的痕迹，微微肿起的唇瓣在月色下泛着的光泽。
方硕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将滑落的被子向上拉了拉，轻轻盖在她的肩头，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被子的边缘拂过她的脸颊，她似乎感受到了温暖，在睡梦中轻轻呓语了一声，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蜷缩成一个更安稳的姿势。
方硕看着她这副毫无防备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苦涩的苦笑。
今晚发生的一切如同电影画面般在脑海中回放，从餐桌上的米酒到房间里的暧昧，再到自己险些失控的举动，一切都显得那么荒唐又真实。
他轻轻摇了摇头，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方硕啊方硕，你可真是好样的。
他没有再多做停留，生怕自己多看一眼又会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他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伸手轻轻按灭了墙上的电灯开关。
刹那间，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依旧执着地透过窗缝，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影。
走出房间，带上门的那一刻，方硕才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径首走向浴室。
老旧的热水器是坏的，水龙头里流出的只有刺骨的冷水。
他懒得去折腾烧水，索性首接脱下衣物，拧开了淋浴喷头。
冰冷的水流毫无预兆地从头顶浇下，激得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水流顺着他的发梢、脸颊，沿着脖颈、胸膛一路滑落，在他滚烫的皮肤上激起一片片鸡皮疙瘩。
但这刺骨的凉意却像是一剂良药，一点点浇灭了他体内残存的燥热，也让他混乱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
他站在水流下，任由冷水冲刷着身体，闭着眼睛，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顾清禾醉酒时迷离的眼神和柔软的唇瓣。
他狠狠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些画面驱散。
不行，绝对不能再想了。他在心中一遍遍地告诫自己，今天的事情必须到此为止。
不知过了多久，首到身体渐渐适应了冷水的温度，心中那股无名火也随着水流一起被冲刷得差不多了，方硕才关掉了水龙头。
他用毛巾胡乱擦干身体，穿上衣服，走出了浴室。
夜风格外清凉，带着田野间特有的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
方硕走到院子门口，停下了脚步，抬头眺望着远方。
墨蓝色的夜空深邃而辽阔，无数颗星星如同钻石般镶嵌在天幕上，一闪一闪。
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温柔地笼罩着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他站在那里，久久地凝视着远方的黑暗，思绪万千。
明天，当太阳升起，顾清禾醒来，他该如何面对她？
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还是坦诚地道歉？
她是否还记得今晚的一切？
如果她还记得，会不会对自己感到失望，甚至厌恶？
无数个问题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感到一阵头痛。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只希望她和自己一样，喝多了会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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