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浮岁礼倏地回神,仰身起来,跑去开门。
南楼月一只手负在身后,瞧着人己立在眼前,满脸狐疑,正欲开口说什么,他打断道:“师父说过要送你东西,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浮岁礼脸上瞬间露出喜色,南楼月看着他的眼睛,唇角向上勾起,调子懒懒的:“看来是不想要,那师父收回了……”
“不不不,”浮岁礼上前半步,“想要!”
他舔舔唇,眉间带着难以自抑的惊喜:“师父,是什么?”
南楼月不再逗他,身后的手摊在面前来。
一个精致的盒子。
浮岁礼忙双手接过,念了这么久,会是什么呢?
他轻轻打开,一条素白发带圈在里面,没有其余的赘饰,纯净无瑕,却不似俗物。
“喜欢吗?”南楼月垂眸看他,笑着问。
“嗯,很喜欢。”
舍不得用,定要好好珍藏起来,随身带着。
浮岁礼胸口发热,眼睛黏在盒子里,舍不得挪开,半晌才抬起头笑道:“谢师父!我定会好好护着它。”
“不是让你护着它,”南楼月笑意未减,朝里走,浮岁礼侧身让开些,“而是让它护着你。”
“过来坐下。”他在桌边止步,回首说。
浮岁礼三两下关上门,听话地到一侧坐下,抓抓脸,有些迟疑地动唇:“师父,能不能换一个?我想留着它。”
“不能,它……”南楼月顿了一瞬,“没那么容易坏,可以留很久。”
浮岁礼失落一闪而过,又笑起来:“那我就放心了。”
再低头看时,手中的发带转瞬消失,他眨眨眼,盒子里确实空了,下意识抬眸,见东西己静躺在他师父掌中,才松口气。
南楼月到他身后,执起发带往那高束的墨发上缠绕几圈,动作轻柔。
浮岁礼不由紧张起来,手握成拳,忽然,发带贴上耳际,又缓缓滑过。
很痒。
他强迫自己不去注意头上那人的动作,心中默念道:“人之初,性本善……”
好在南楼月及时收手,他耐住燥热,没跳起来。
“好了,日后都要戴着,”南楼月理顺他的头发,肃声说,“尤其是师父不在身边的时候,记住了吗?”
浮岁礼手脚冰凉,含混应道:“是师父。”
“嗯,”南楼月勉强放下心,声音软了不少,“太晚了,快歇息吧。”
浮岁礼后知后觉地说了声“是”,只听房门打开,继而又关上的声音,屋内只剩他一人。
呆坐了好一会儿,头上的分量很重,发带垂落至腰间,他慢慢揽过,细细端详起来。
不像是蚕丝织就,却有冰绡的透明轻盈,浮岁礼看不出质料,想到明日还要去何家酒肆,他将发带拂在胸前,爬上床歇了。
翌日,几人特意赶早动身,老远便瞧见何婵踩着竹梯,在檐下悬挂酒葫芦,何夫人在一旁扶住叮嘱道:“当心些。”
何掌柜在门口清扫,视线却都在女儿身上。
何婵一身绛红,瞧着挂得合心意,便慢慢搀着梯子下来,转眸笑道:“没事娘,哪日不是我挂的,我心里有数。”
“我这记性,”何夫人拍拍女儿肩上的灰,念叨着,“早说要寻根竹竿,这样也不用踩这么高去挂了。”
她转向忙碌的何掌柜:“你也不提醒我,这酒肆都有一年多了,欸这日子怎么过得这么快呀。”
何掌柜停下动作,无辜道:“我早与你说了,用后院晾衣服的那竿子。”
何夫人一愣,想想确实有这么回事,又说:“方才你怎么不说?阿婵都挂完了。”
“我这不也忘了吗?”何掌柜胡子轻轻吹起,“每次都想不起来。”
说完,两人相视大笑,何婵笑着摇摇头,架着竹梯往后面去了。
“掌柜的,开张了!”
闻言,二老回身看过来,是三个年轻公子和一个小女子。
“几位客官,进来坐吧,”何掌柜招呼道,把扫帚放在一边,“还没到辰时呢,大早上就喝酒,身子怕是吃不消啊。”
高境师两手叉腰,笑道:“习武之人,少不得酒。”
几人依次打帘进去,倚窗而坐。
“习武也不能什么都不顾啊,”何夫人劝道,“相反,得好好养。”
她冲几人摆手:“算了,你们是今日第一位客人……”
浮岁礼眸子清亮,笑意盈在其中显得格外亲和,也很机灵,何夫人看着他笑:“人也讨喜,我去备些热食给你们,吃完再喝。”
转身朝后厨走了。
何掌柜补充道:“我们一家也还没用朝饭,左右不过是些粗食,只需付酒钱便好。”
“多谢。”浮岁礼笑得更亲和了。
“财迷,”南楼月嘴角漫起笑,低声说,“对师父也没见你这么谄媚啊。”
浮岁礼心中暗叹:“还不够谄媚吗?您可是我厚着脸皮尾随来的。”
嘴上却说:“我这是以礼待人。”
“嗯,长得好看还是有好处的,可以帮师父省钱。”南楼月逗道。
浮岁礼笑容收住,师父方才是说我长得好看吗?
“几位这么早啊。”何婵不知何时来的,手上端着温酒器具,看了南楼月和浮岁礼好几眼,显然是认出来了。
浮岁礼坐首身,和平日无二,就是耳尖有点红。
南楼月扫了一眼,手肘撑在桌上,扶住额角,广袖滑下一些,露出冷白的肌肤。
“何姑娘这么好看,可否婚配?”女境师张口问。
好看……浮岁礼敛下心绪,听高境师附和道:“是啊。”
“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家,”何婵淡笑,摆放器具,“秋寒重,烫些温酒喝更好。”
浮岁礼隐约记得上次瞧见发簪的位置,他故意摸摸耳朵,抬眼看去。
还在。
何婵收拾完后,莞尔一笑:“慢用。”
“慕成安与陆府退婚了。”南楼月出声说,放下支头的手,往杯中倒酒。
何婵听着倒酒声,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因为他想娶的人是你。”南楼月一饮而尽。
何婵笑起来梨涡很深:“公子说的什么,奴家没听明白。”
南楼月笑笑,看向她:“我方才在与朋友闲谈,何姑娘是不是误会了?”
何婵捏紧袖口,赔笑道:“哦,我……的确误会了,不打扰了。”
“何姑娘,你恨何戎昱吗?”
她正欲逃离的脚步一滞,转脸盯着几人,冷声说:“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想干什么?”
南楼月朝正埋头拨弄算盘的何掌柜看了一眼,何婵立刻警觉起来,眼中狠厉:“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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