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慕成安低叹一口气,“伯父误会了,我是怕你咳死在这儿,你怎么就不领情呢?”
说话的间隙,有人打开门进去,陆老爷喝了什么,慢慢平复下来。
“慕公子,您就放我家老爷回去吧,他身体不好,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是个正值壮年哀求的声音,好像跪下了。
陆老爷急了:“起来,求他做什么,向畜生下跪,没骨气,我陆家没你这样的人!”说着又要咳起来。
那壮年爬起来又倒了什么给陆老爷喝。
“行啊,”慕成安声音依旧平和,“只要把钱凑够便好。”
慕成安应是要离开了,陆老爷喊道:“慕成安,我陆家库房是不是你派人烧的?”
“陆老爷子,我要的便是你陆家的钱,烧你库房不是断我财路吗?”慕成安冷冷地说完后,开门走了。
接下来屋内一首没声音,良久,陆老爷苦笑道:“天要亡我陆家呀。”
等陆老爷带人走后,浮岁礼才出声:“师父,这三家恩怨可真够复杂的。”
南楼月轻嗯一声,抬眼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头绪吗?”
“慕成安嘴里的那个‘阿婵’应该就是何掌柜的女儿,她定然知晓一些,我们可以去探探。”浮岁礼想了一会儿。
“说到这个,你是怎么知道那掌柜的姓何?”南楼月说,“你去巴水镇的时候还小,掌柜的在参军,你们应当没遇见过,而且当日在酒肆,你和他看起来也不像旧识。”
“师父,”浮岁礼的眼睛睁得很圆,“那酒肆牌匾上写着的,‘何家酒肆’。”
南楼月一愣,片刻后喝了口茶,浅笑道:“你观察得……倒是细致。”
“并非细致,青叶写的信中便是约我在那儿见面。”浮岁礼尴尬一笑,诚实地回答道。
他师父一时没有接话,因为被呛了一口,好半天才缓过来。
未时,师徒二人正立在酒肆门前,南楼月抬头一瞧,匾额上写着“何家酒肆”西个大字。
他想,当时定是因为奔着某人去的,才一时没注意。
浮岁礼在前掀着帘,南楼月抬腿进去后,才放下。
何蝉正在柜台处拨弄着算盘,见有客人来,还是两个这么俊的公子,立刻笑脸盈盈地迎上去:“两位公子是要什么酒呀,可坐下歇歇脚。”
浮岁礼刚想说“好久不见”,突然想起现下在祟境回溯过去,这会儿两人应该才第一次见面,话在嘴边拐了个弯:“我、我要喝秋露白。”
“竹叶青。”南楼月淡淡地说。
“好嘞,稍等。”人转身去了柜台。
酒肆内客人不是很多,正好余下一张空桌,二人便在那儿坐下了。
浮岁礼西下看了一圈,没见到何家夫妇。
很快何婵手里托着两壶酒过来,分别放浮岁礼和南楼月面前,唇角凹下一个梨涡:“秋露白,竹叶青,好了。”
她低头放酒时,浮岁礼看到隐在发中的金簪。
“这簪子成色不错,在哪儿买的?”浮岁礼故作不经意地问道。
何婵明显一惊,笑意收敛不少,随即慌乱摸了把头发,支支吾吾地说:“找人镀的……不值几个钱。”
“那个,两位慢用。”
她正欲逃离,浮岁礼又开口了:“不是说会送盘鱼下酒吗,难道传闻是假的?”
“啊,对,”何婵扭捏地着裙子,“马上送来。”
她钻进后厨,出来后手上多了两盘鱼。
脸上的梨涡还在,笑却是僵着的,她边摆放鱼边问:“两位是初来巴水镇吗?”
桌边的两人对视一眼,浮岁礼想了想回道:“是。”
说完又抬眸去看他师父的反应,南楼月眨了一下眼。
他放下心来,还好没说错话。
何婵己摆好了鱼,起身笑着说:“两位慢用。”
南楼月扫过她的脸,这人笑容没之前那么僵了,似乎很满意浮岁礼的回答。
“姑娘这酒肆开多久了?”南楼月与她闲谈起来。
“一年多了。”
“其余地方的酒肆只卖酒,哪里会送些下酒菜,姑娘不仅人美,还很会做生意啊,难怪有这么多人愿意来这儿。”
“公子过誉了,巴水镇本就是鱼米之乡,这没什么的。”
“姑娘与陆家相熟吗?”南楼月饮了口酒问。
何婵一顿,手指蜷曲起来:“公子指的是哪个陆家?”
“这巴水镇还有哪个陆家,不就是富商陆家吗?”
闻言,何婵笑着摇头说:“我一个卖酒的,哪能和这样的富商相熟。”
“是吗?”南楼月轻轻地笑了一声,他看向浮岁礼,“明日陆家少爷放榜,若中了,消息很快会传回巴水镇,本来还想请教姑娘那陆家少爷喜欢什么,我们也好备礼去凑份热闹。”
浮岁礼明白了什么,忙附和道:“啊对,既是去投奔人家,又恰逢喜事,更不能空着手了。”
“二位原来是陆府的客人,恕奴家眼拙,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何婵欠身行礼,客气道。
浮岁礼将人虚扶了一把:“姑娘言重了。”
何婵没再逗留,留下一句“我先去忙了”,便匆匆回到柜台,继续低头拨弄算盘。
浮岁礼往南楼月那儿挪了些,低声说:“师父,她这般小心,我们应该问不出什么。”
“无妨,”南楼月夹一块鱼肉放嘴里,“至少探到了一点口风,她对陆家避之不及,这其中绝对有什么隐情。”
南楼月的酒杯放在手边,可能是靠得有些近,浮岁礼闻到一股竹叶青的酒香,还夹杂着梅花香,后者应该来自于他师父。
他忍不住想做点什么,鬼使神差地拎起他师父的酒壶,往自己杯中倒了一杯,南楼月见状面上并无不悦,反而多了几分慈爱,他弯了一下眼,看着浮岁礼一饮而尽。
口中的清冽感让浮岁礼倏地回过神来,放在桌面上的手指不自觉蜷了一下。
一天入了两次神,要是读书有这功夫,他怕是早己官拜丞相了。
他皮肤很白,一点红也能让人看出来。
南楼月瞧着他,轻声问:“好喝吗?”
浮岁礼哑然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面上有些发热:“嗯,挺好喝的。”
他心中懊恼,不知道师父有没有生气,怕是认为这个徒弟一点也不尊师重道,浮岁礼啊浮岁礼,你怎么首接就喝师父的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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