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玄冰守尸,疯魔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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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玄冰守尸,疯魔度日

 

南寻死后的第一个月,北渡把自己锁在了锁魂塔。

他没有下葬她,也没有火化她,只是将她的尸身安置在寒玉床上,周身布下七十二道聚灵阵。寒玉床是他寻遍魔界极寒之地找来的,据说能保尸身不腐;聚灵阵用的是他的本命魔气,每一道都凝聚着他的修为,只为让她看起来还像睡着一样。

他褪去了玄袍,换上了当年李渡常穿的粗布蓝衫。那衣衫是他照着记忆仿制的,针脚粗糙,磨得皮肤生疼,却能让他在抚摸布料时,恍惚觉得自己还是那个江南小镇的少年。

“阿寻,今天的豆浆磨好了。”他坐在寒玉床边,手里端着个粗瓷碗,碗里是他用魔气催熟的黄豆磨的浆,热气腾腾,“你尝尝,是不是和当年一个味道?”

寒玉床上的人双目紧闭,苍白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自然不会回应。

北渡却像是没看见,舀起一勺豆浆,递到她唇边,轻声哄着:“就尝一口,好不好?你以前总爱抢我的喝。”

豆浆顺着她的唇角流下,滴在月白裙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北渡慌忙放下碗,用帕子笨拙地擦拭,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帕子是南寻绣了一半的并蒂莲,如今沾染了她的气息,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他开始出现幻觉。有时会看到南寻坐起来,嗔怪他磨的豆浆太甜;有时会听到她在暖棚里喊他,说桃花落了一地;甚至在处理魔界事务时,他会突然对着空无一人的主位说:“阿寻,你看这个章程可行?”

魔将们吓得不敢吱声。曾经杀伐果断的魔主,如今像个失了魂的疯子。他会在批阅卷宗时突然落泪,会在庆功宴上突然离席,会在深夜独自跑到玄冰崖,对着空荡荡的小院喊“阿寻”。

这天,北渡又在给南寻梳发。他笨拙地拿起桃木簪,想把她散落在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却不小心碰掉了簪子。簪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惊醒了他片刻的幻觉。

他看着寒玉床上毫无生气的人,看着她心口那道狰狞的伤疤,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黑色的魔气不受控制地暴涨,震碎了锁魂塔的寒铁栏杆,震落了暖棚里所有的桃花。

“你为什么要走?!”他扑在寒玉床边,双手死死攥着南寻冰冷的手,“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改!我什么都改!”

“你不是恨我吗?你起来骂我啊!你起来打我啊!”他的额头抵着她的手背,黑色的血和泪水混在一起,“阿寻,求你了,回来好不好?”

回应他的,只有锁魂塔外呼啸的寒风,和寒玉床上传来的刺骨寒意。南寻死后的第三个月,北渡独自一人去了江南。

他没有带任何魔卫,只背着个简单的包袱,里面装着南寻的桃木簪,那半块绣坏的并蒂莲帕子,还有他熬夜做的桃花酥——虽然己经放得发硬,他却每天都拿出来看看,仿佛还能闻到当年的甜香。

江南的春天来得早,桃花开得漫山遍野,粉得像天边的云霞。可北渡看着这成片的桃花,心里却像被掏空了一块,疼得喘不过气。

他先去了李家豆腐坊的遗址。那里己经建起了新的瓦房,主人是个和善的老夫妻,看到他站在门口发呆,热情地邀请他进屋喝茶。

“客人也是来寻旧的?”老婆婆给他端来一杯热茶,“经常有人来这看,说以前这里有个卖豆腐的少年,和个绣坊的姑娘……”

北渡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没说话。

他又去了那棵老槐树下。槐树比当年更粗了,枝繁叶茂,树下有几个孩子在荡秋千,笑声清脆。他坐在当年李渡坐过的石头上,仿佛还能看到阿寻坐在树下绣花的样子,看到她抬起头对他笑,眼里的光比桃花还亮。

“阿寻,你看,桃花开了。”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树影说,“你说过要来江南看桃花的,你怎么不来了?”

风吹过槐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叹息。

最后,他去了阿寻绣坊的旧址。那里如今是家胭脂铺,老板娘正站在门口招揽生意,胭脂的香味飘得很远。他站在门槛前,看着那个被李渡撞出的小凹痕,突然蹲下身,像当年的少年一样,用手指一遍遍

“阿寻,我找到你绣坊了。”他的声音哽咽,“你绣的桃花帕子,我还留着。”

他从包袱里拿出那半块帕子,轻轻放在门槛上,像是在完成一个迟到了三百年的约定。

离开江南的那天,北渡买了很多桃花瓣,用魔气封在琉璃瓶里。他想带回去给南寻,告诉她,江南的桃花,真的像她想的那样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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