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灵根凡品，笑柄难脱

天机派的测灵根大典设在观星台，青玉测灵盘泛着冷光，像块巨大的冰镜。

陈渡站上去时，手心全是汗。周围的弟子们指指点点，笑声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看他那破草鞋，别污了咱们的测灵盘！”“我赌他连灵根都没有，就是来混口饭吃的！”

负责测灵的长老捻着胡须，指尖在盘上一点。青玉盘亮起时，陈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可光芒只亮了一瞬，还是最暗淡的土黄色，像油灯快灭时的光。

“土系灵根，纯度三成。”长老摇着头叹气，“凡品中的凡品，连外门弟子都够不上。”

哄笑声炸了锅。穿锦衣的林浩笑得最欢，手里的玉折扇敲着掌心：“寻儿师姐，你怎么捡了块废料回来？莫不是看他可怜？”

陈渡认得那是掌门的侄子，据说灵根纯度九成，是天机派百年不遇的天才。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阿婆说过，人穷志不短。

“我能干活！”他梗着脖子喊，“劈柴挑水，打扫丹房，什么都能干！”

寻儿——也就是救他的白衣女弟子，冷冷开口：“他持有云鹤长老的信物，按门规当收入外门。”

林浩撇撇嘴，折扇指向陈渡：“凡品灵根也配进天机派？我赌他撑不过三个月。”

陈渡被分到外门最偏僻的杂役院，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干活。劈柴要劈够十担，挑水要爬三座山，打扫丹房时还得小心翼翼，生怕碰倒仙师的药鼎。有次他给内门弟子送热水，不小心溅了林浩一身，对方抬脚就把水桶踢翻，滚烫的水浇在他脚上，疼得他差点跳起来。

“废物！”林浩用扇子戳他的额头，“连杯水都端不稳，留你在天机派何用？”

周围的弟子都在偷笑，没人敢替他说话。陈渡咬着牙没吭声，默默收拾起碎瓷片——他知道，在这里，拳头硬才是道理，凡品灵根的他，连疼的资格都没有。

夜里，其他弟子睡熟后，他偷偷跑到后山的竹林练气。月光透过竹叶洒下来，灵气像细沙一样钻进体内，又很快流失。他比别人慢十倍，别人练一个时辰就能凝聚的灵气，他得练到深夜，指尖才会有微弱的黄光。

寻儿偶尔会来竹林。她从不说话，只是站在竹影里，看着他笨拙地运气。有次他走火入魔，灵气在体内乱撞，疼得满地打滚，是她扔来颗清灵丹，声音依旧淡淡的：“凡品灵根最忌急躁，循序渐进方能有成。”

陈渡攥着那颗丹药，看着她消失在竹林深处，药香混着她身上的清冷气息，突然觉得，这颗药比他吃过的所有饼子都甜。他对着她离去的方向轻声说：“谢谢寻儿师姐。”晚风穿过竹林，沙沙作响，像她在回应。

陈渡被分到丹房打杂的第三个月，终于摸到了第一个丹炉。

那是个布满铜锈的旧炉子，据说是三百年前的遗物，早就不能炼丹，只能用来烧火。可陈渡宝贝得很，每天用软布擦得锃亮，仿佛这样就能沾点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