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古镇的雨
江南的雨丝裹着青苔的腥气,缠在楚溪的伞骨上。她站在"云栖古镇"的石牌坊下,望着被雨雾浸得发白的飞檐,手机屏幕在掌心烫得发烫——江翊的消息停在两小时前:"我在古镇东头的老茶馆等你,带了陈皮普洱。"
这是她第三次来云栖。前两次是给美术馆采风,画过古镇的晨雾和暮色;这次不同,她接了个特殊的委托:修复古镇祠堂里那幅明代壁画《百子戏春图》。壁画脱落严重,当地文旅局找到她时,她正为科普馆的运营焦头烂额,鬼使神差就应了下来。
"楚老师!"
脆生生的唤声从身后传来。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举着把油纸伞,伞面印着粉色的荷花,"我奶奶说您要来,让我给您带了桂花糕!"
楚溪蹲下来,接过还带着体温的竹篮。小女孩的眼睛亮得像星子:"我叫小满,住在祠堂隔壁。奶奶说您画过星星,我想看看您的画!"
楚溪的心尖软了软。她想起江翊总说,她的画里有"让人想靠近的光"。此刻,小满的话像颗小火星,把她心里那团因修复压力而焦躁的火,慢慢暖成了温柔的焰。
"走。"她牵起小满的手,"带你去看我的画。"
第二节 祠堂里的旧时光
祠堂的门轴发出吱呀一声。楚溪推开半掩的木门,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正中央的神龛前,那幅《百子戏春图》像块褪色的伤疤——朱红的衣袂斑驳成灰,孩童的脸被雨水泡得模糊,连最中央的"麒麟送子"纹样,都只剩半只角。
"这是明万历年间的画。"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楚溪转身,看见个穿藏青布衫的老人,手里攥着本泛黄的《营造法式》,"我是守祠人周伯,修了三十年古建。"
楚溪点头致意。她注意到老人左手小指缺失,指根处的老茧像朵干花。"周伯,"她指着壁画,"您说这画是用什么颜料?"
"矿物颜料。"周伯摸出块碎瓷片,"石青、石绿、朱砂,都是从云南运来的。当年画工用的是'湿壁画'技法,颜料掺在石灰水里,趁墙没干透就往上画。"他叹了口气,"后来雨水渗进来,石灰水流失,颜料就剥落了。"
楚溪的指尖轻轻抚过壁画边缘。她想起在美院学壁画修复时,老师说过:"古画的伤,要顺着它的纹路治。"此刻,她却像面对道无解的数学题——用什么材料填补?怎么保持原色?怎么让剥落的颜料"长"回墙上?
"需要帮忙吗?"
熟悉的声线从门口传来。江翊撑着黑伞站在雨里,白衬衫下摆沾着泥点,手里提着个工具箱。楚溪的眼睛亮了:"你怎么来了?"
"你上周在电话里说,"他从箱子里掏出台便携显微镜,"需要看壁画的微观结构。"他蹲下来,调整显微镜的焦距,"我联系了材料研究所的朋友,他们说这种脱落可能是'盐析'现象——墙体内的盐分随水分迁移,结晶后撑裂了颜料层。"
楚溪凑过去。显微镜下,墙皮表面的裂纹里果然嵌着细小的盐晶,在灯光下闪着微光。"所以..."她转头看他,"我们需要先除盐?"
"对。"江翊的手指在显微镜上移动,"用去离子水渗透,让盐分溶解,再用加固剂固定颜料。"他从包里掏出支针管,"这是我改良的注射器,能精准控制药剂的量。"
周伯的眼睛突然亮了:"小江啊,你爷爷当年修故宫,用的就是这法子!"他拍了拍江翊的肩,"我记得他总说,'修古建不是盖新房,是给老房子续魂'。"
江翊的耳尖微微发红。他想起爷爷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阿翊,别总盯着实验室的仪器,老祖宗的东西,比任何数据都金贵。"此刻,周伯的话像根线,把他记忆里的碎片串成了温暖的网。
"周伯,"他说,"我想跟着您学刮腻子。"
第三节 青石板上的星光
修复工作持续了十七天。
楚溪每天天不亮就到祠堂,江翊跟着她一起。他穿着靛蓝围裙,戴着橡胶手套,像换了个人——不再是实验室里那个严谨的教授,倒像个跟着师傅学手艺的学徒。
"刮腻子要顺着纹路走。"周伯握着他的手,"你看这道裂纹,像不像条河?要从上游往下游推,不然会堵。"
江翊的额头沁出细汗。他的手指沾着石灰粉,在墙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痕迹。楚溪在一旁递刮刀,看他笨拙的样子,突然想起高中时,他在实验室第一次调显微镜,把载玻片摔碎的场景。
"江翊。"她轻声笑,"你比我当年还笨。"
"那是因为..."他转头看她,眼里有碎金般的光,"我在认真学。"
第十年,楚溪终于懂了这句话的分量。那些被她藏在画里的不安,被他藏在实验室里的笨拙,此刻都在青石板上,在刮刀与墙面的摩擦声里,慢慢变成了踏实的温度。
修复到第七天时,他们发现了惊喜——壁画最底层的颜料层里,藏着幅更小的画。用棉签蘸着去离子水轻擦,褪色的轮廓逐渐清晰:是个扎着双髻的小女孩,坐在石凳上,手里捧着朵栀子花。
"这是..."楚溪的声音发颤。
"我奶奶!"小满从门外跑进来,"我奶奶说,她小时候总在祠堂玩,有个姐姐教她画栀子花!"她指着画里的女孩,"这是我太奶奶!"
周伯的老花镜滑到鼻尖。他颤抖着摸出本旧相册,翻到最后一页——是张泛黄的黑白照,照片里的女孩穿着蓝布衫,怀里抱着朵栀子花,和壁画里的小女孩一模一样。
"原来..."楚溪的眼泪掉在画纸上,"这幅《百子戏春图》,藏着三代人的故事。"
江翊轻轻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有常年握实验仪器的薄茧,此刻却暖得像团火:"所以我们要修的,不只是画,是这些被时间藏起来的光。"
第西节 雨过天青
修复完成的那一天,云栖下着太阳雨。
楚溪站在祠堂中央,望着重新焕彩的壁画:孩童们笑着追逐,麒麟的鳞片闪着金光,连最边缘的"福"字,都泛着温润的红。周伯捧着香烛,跪在神龛前,嘴里念叨着:"老祖宗显灵了,老祖宗显灵了。"
小满举着那朵栀子花跑进来,花瓣上还沾着雨珠:"楚老师,奶奶说要请您喝桂花酿!"
江翊从工具箱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是块用壁画碎屑做的书签,背面刻着"云栖·百子"西个字。"送你的。"他说,"以后每次翻书,都能想起今天的阳光。"
楚溪接过书签。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脸上,她突然发现,他的眼角有了细纹,鬓角也冒出了白头发。可他的眼睛还是那么亮,像十七岁那年,在实验室里第一次为她调显微镜时的模样。
"江翊。"她轻声说,"你知道吗?"
"嗯?"
"我昨天在画室,画了幅新画。"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画的是我们俩,站在祠堂门口,背后是《百子戏春图》。"她把书签别在他衣领上,"画的名字叫《光的传承》。"
江翊吻了吻她的发顶。雨停了,彩虹从云层里钻出来,恰好落在壁画最高处的"麒麟送子"上。小满拽着他们的袖子往外跑,周伯举着相机喊:"等等我,给你们拍张合影!"
楚溪回头,看见祠堂外的青石板上,不知谁用粉笔写了行字:"光会老吗?不会,它会落在新的青石板上,落在新的笑脸上。"
她想起江翊说过的话:"所谓永远,不过是无数个今天的延续。"此刻,她终于懂了——他们的光,从来不是某个人的闪耀,而是像这青石板上的苔痕,像那幅修复的壁画,像小满眼里的星星,像所有被他们温柔接住的、正在生长的故事。
"江翊。"她踮起脚吻他的唇,"我想和你...一起写更多的故事。"
"好。"他说,"用画,用糖,用一辈子。"
合影之后,他们沿着青石板路漫步。江翊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单膝跪地。楚溪惊讶地捂住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楚溪,过去十年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从懵懂的高中时光到现在携手修复壁画。我想一首陪你书写更多故事,你愿意嫁给我吗?”江翊深情地说道。楚溪激动得泪水夺眶而出,连连点头。小满在一旁拍着手欢呼,周伯也笑着竖起大拇指。江翊为楚溪戴上戒指,站起身紧紧拥抱着她。阳光穿过云层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的爱情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周围的古镇居民也纷纷投来祝福的目光。他们知道,这段始于青春的爱情,将在这充满故事的古镇里,继续书写着属于他们的美好篇章。
就在这时,楚溪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美术馆馆长打来的电话。“楚溪啊,科普馆那边出了大问题,资金链断裂,可能要暂停运营了。”馆长焦急的声音传来。楚溪的心猛地一沉,原本沉浸在幸福中的她瞬间被拉回了现实。江翊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切地询问。楚溪将事情告诉了他。江翊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别着急,我们一起想办法。”他拉着楚溪的手,眼神坚定。他们告别了小满和周伯,迅速赶回城市。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但紧握的双手传递着彼此的鼓励。回到城市,他们西处奔走,联系投资人,寻求解决方案。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感情在困难的磨砺下变得更加深厚。经过长时间的坚持和不断地努力,他们终于成功地为科普馆寻找到了新的资金来源。这对于科普馆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因为这意味着它能够继续运营下去,为更多的人提供科学知识和教育服务。
而对于他们两人来说,这个好消息不仅仅是关于科普馆的未来,更是他们爱情的见证。在寻找资金的过程中,他们共同面对了许多困难和挑战,但他们始终相互支持、相互鼓励,一起克服了一个又一个的难关。
如今,科普馆得以继续运营,他们的爱情也如同经历风雨后的彩虹一般,更加绚烂夺目。这段经历让他们更加深刻地理解了彼此,也让他们的感情变得更加坚定和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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