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刘青连声哀求：“我刚才没有准备，请你再让我试一次！”
“我看上去很闲吗？”王三金面无表情地摆手：“文仔，把他带出去！”
“导演……”
刘青还想再争取一下，陈庆文首接拦在他面前：“走吧，大导很忙的，要是被缠烦了，以后大导的组里连群演都没你份。”
“我……”功夫哥不甘心地被陈庆文推走，最后恶狠狠地盯着袁方，看得袁方莫名其妙。
有病吧？
袁方挠挠脖子，导演选谁又不是我说了算，你特么不盯导演，盯着我？
果然，送给主角装那啥打脸的龙套都不长脑子。
算了，不跟他置气，人家会功夫。
等陈庆文回来，王三金让他安排袁方去化妆换衣服，自己又坐回椅子上继续刷擦边视频。
“今天的戏比较急，等会儿你先换衣服，换完衣服化妆的时候我顺便跟你说一下接下来的戏。”
陈庆文领着袁方到了一个角落，这里放着一大堆古装，旁边有一张小桌子，化妆师正在给别人调整妆容。
先找服装师拿了套带着汗味的古装，换好后坐下粘主角同款头套时，陈庆文大致说了一下一会儿要演的剧情。
“我们现在拍的戏叫《魔琴妖女》，你的职责是当主演的替身。”
“我跟你讲一下剧情梗概，让你有点了解，等会儿挨打的时候反应也能做得自然一点。”
“首先，故事背景里有个江湖至宝，叫天魔琴。”
“男主一家在武林有些名气，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天魔琴的线索，却在当天夜里被人屠尽满门，只有男主一个人重伤逃了出去。”
“逃亡途中，男主被另外一伙觊觎天魔琴的人擒获，关进地牢，逼问天魔琴的下落。”
“男主虽然是家族下一任继承人，但是长辈还没有把天魔琴的线索告知男主，所以男主其实也不知道。”
“但抓他的人当他是嘴硬，封了他的穴位，对他严刑逼供。”
“你今天要替的就是这场戏，其他主角镜头己经全部拍完了，你只需要根据安排，补拍一些主角挨打的镜头就行。”
“你放心，大导虽然追求真实，但是不可能真把人往死里打。”
“总共要挨脸上一拳，胸口两掌，还有几下鞭子。”
“刚才换的衣服里面有一张道具老师准备的厚牛皮，己经给你垫好了，鞭子抽在上边不会伤人也不会特别疼。”
“还有，张嘴。”
陈庆文塞了个软乎乎的东西进袁方嘴里：“这是血包，量不大，放在左边牙龈那里含住，第一拳打完把血包咬破，然后把血吐到对手演员的脸上，这个镜头要在你背后拍。主要给配角老师一个正脸被喷血的镜头。”
“剩下的就没什么了，挨打的时候身体反应给足，喊不喊出声都行，反正后期都会配音。”
“记住了吗？”
听起来好像不难。
袁方点头：“记住了。”
陈庆文：“复述一遍？”
袁方：“……呃……脸上一拳，心口两掌，身上几鞭子，有牛皮垫着不伤人……身体反应要给足。”
“行，还真记住了。”
陈庆文满意地点点头：“好好演。咱们大导很喜欢提携新人，表现好给他留个印象，以后说不定还用你。”
“谢谢文哥，我一定好好表现。”袁方咧嘴一笑，血包被挤破，假血充斥口腔，顺着嘴角流出来。
“表情幅度小一点。”
化妆师妹子不满地抽了几张纸巾，“刚上完的妆，又要补。”
说是上妆，其实就是为了避免穿帮，给他脸上弄点脏兮兮的黑痕罢了。
袁方连连道歉，然后表情变得不苟言笑，纯然忘了这会儿嘴里没有血包这回事儿。
都市剧组里很少用这东西，袁方以前只见过没碰过，压根不知道血包竟然如此脆弱。
很快妆容搞定，袁方在陈庆文的带领下回去见王三金。
“都弄好了？”
王三金收起手机，拍手高声喊道：“来，各部门准备，演小头目的几位老师呢？别躲在旁边玩手机了，快点过来开工！”
说是演小头目，实则演员是圈子里小有名气的配角演员，都是专业的。
等人走到跟前，袁方看了一乐。
好家伙，全是原主记忆里的熟面孔。
当然，是原主单方面熟人家的那种。
“来，几位老师都走过几次戏，我就不细说了。”
王三金指挥片场场务：“场务呢？先把替身绑起来，绑紧一点，别穿帮。”
袁方很有眼力见地走到木架子跟前，张开双臂让场务往自己身上绑麻绳。
剧组里的工作人员脾气都不怎么好，要是磨蹭了，挨骂都是家常便饭。
不过当演员的要面子，大部分脾气还是比较友善的。
其中一位名叫陆贞，上了年纪的配角演员走过来笑着对他说道：“小伙子，等下得罪了，都是演戏，事后别带个人情绪啊。”
要换其他剧组根本没这必要，因为都是借位假打，谈不上得罪。
“放心吧老师，我懂的。”袁方回以笑脸，突然想起一事，低头示意了几下：“正好，劳烦您帮个忙，我嘴里血包忘记放了，您帮我掏一下，在裤子里。”
原主记忆里，这个叫陆贞的演员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出道当演员三十多年，从未传出过跟谁红脸的绯闻。
“行。”陆贞帮忙从衣服隐藏的兜里取出血包，塞到袁方嘴里：“张嘴。”
“谢谢老西。”袁方口齿不清地道谢，陆贞听了一乐。
都是差不多的年纪，这小伙子比主演方全礼貌多了。
……
“各部门就位！”
“灯光。”
“OK！”
“摄影。”
“OK！”
“收音。”
“OK！”
“文仔。”
“OK！”
“好，打板！”
“《魔琴妖女》第37场第一次！”
……
昏暗的地牢内，易晓峰被泼了一盆冷水，幽幽醒转。
看到眼前走近的几个凶神恶煞的人。
青竹帮帮主上前，一把掐住易晓峰的脸，恶声恶气地威胁：“小子，识相点就把天魔琴的下落交出来，免受皮肉之苦！”
“呸！”
陈庆文在一边对台词，控制节奏：“什么狗屁天魔琴，老子根本不知道！你们灭我易家满门，若我今日能活，日后定要屠尽你青竹帮！”
他一点台词功底都没有，全是棒读，言语里根本没有情绪。
好在，饰演青竹帮帮主的陆贞是专业演员，熟练地顺着台词接戏。
“哼！”青竹帮帮主冷哼一声，眼中闪过杀意：“小子，还敢嘴硬！”
啪！
一拳结结实实打在易晓峰脸上，猩红的血丝顺着嘴角流下。
陈庆文喊：“喷血！”
“噗！”
易晓峰一口鲜血尽数喷在青竹帮帮主的脸上，喷得他满头满脸尽是猩红之色，煞是骇人。
青竹帮帮主抬手抹掉脸上鲜血，冷笑不己：“好小子，看来是苦头没吃够！”
举拳便要再打。
“Cut！”
王三金高喊一声，坐在监视器后边，把刚才拍好的镜头又回放了两遍。
袁方被绑在桩子上忍不住咧嘴，刚才那一拳可真狠啊，感觉后槽牙都被打松了。
难怪要挨打的替身没什么人干呢，合着赚的那点钱全是医药费啊！
等等！
袁方表情突然一怔，刚才好像没人跟自己说演完今天这些戏份给多少钱？
他除了命不久矣之外，还缺钱呢！
就在这时，王三金突然喊道：“再来一条，血包给的量太大了，给他个牙龈出血的量，再来一遍！”
袁方彻底傻眼。
沃日！
道具老师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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