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隋南传讯的后,院主立即意识到要出大事了。
他倒不担心隋南的安全,毕竟门内天骄游历,宗门肯定有所安排。
只是这天柱山坊市事关重大,利益链盘根错节,牵扯甚广,这其中难免会涉及到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隋南年不过十三,正是冲动的年岁,又是第一次出山游历,没见过什么阴暗事。
一怒之下,大开杀戒事小,万一因此而使得道心有损影响道途,被三清山追究下来才真的是要出大问题了。
同时,由于事情涉及到了坊市管理层,因此院主也没忘了通报给官府一声。
事关三清山嫡传,杭州府衙也很重视,立刻就由天柱坊市的顶头上级、杭州府户曹萧同带队,亲自前去一探究竟。
此刻萧同也是十分庆幸,还好自己来了,不然这些话要是被隋南听进去了,真以为是杭州府衙在庇护他们,那可就坏事了。
面前这群老狗在这坊市作威作福惯了,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势,平日里没少往各大势力处送礼,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收了。这也算是杭州府官员们的一个隐性福利了。
若是平日里,遇到过什么小麻烦,看在这些年的孝敬上,能帮也就帮了。
可是现在惹到三清山嫡传头上,把人家逼急了,回去跟自己师父一哭,到时候一封法旨首达圣天子案前,别说自己区区一个州府户曹,整个两浙西路,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了。
旁边的院主就更急了,毕竟,三清山不好隔开朝廷去首接处罚一地父母官,但对他们这种拜三清山为祖庭的道统可就不一样了。
对于这些坐镇各地的道统,三清山一向有着严格的要求,三皇宫戒律长老巡视天下,稍有不妥就要问责。
“隋道友,你可还好,有没有受伤?”见隋南被围在正中,院主一步跨出,来到他的身前。
此时隋南己经解除了自身幻术,一瞬间从一个大叔变成了个十多岁的少年,倒是把一旁的小孩吓了一跳。
“我没事,不过这个小孩的妹妹好像是生病了,劳烦院主让人去看看情况。”隋南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立刻就有一位执事上前,将小孩抱起,带着去找他妹妹去了。
“大人,冤枉啊,我什么都没干。”
“我举报,都是张浩,这卑鄙小人以公谋私,和贵人结怨,都是他啊。”
眼见情况不妙,在场的长老弟子们虽然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都开始喊冤求饶,同时将张浩给供了出来。
“有没有怨,你们说了不算,等本官审完再说吧。”
此时,附近余杭县的衙役们也终于赶到,在萧同的指挥下,一部分人将场上众人铐了起来,另一部分则向山上跑去,准备将涉及其中的门派一网打尽。
“你...你是隋南,前几日西湖斗法的那个人?”
张浩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清秀少年。当然西湖斗法他也去看了,自然对这个力挽狂澜的天才少年印象深刻。大丈夫当如是也,看着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张浩不止一次的这样想到。
现在,看着被众人围在中心嘘寒问暖的隋南,张浩一时间是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隋道友!”在被压下去的最后一刻,张浩忽然大喊道。
隋南撇过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毫无波澜,就如同不久前看自己时的那样。
这个眼神张浩很熟悉,因为他也常常这样去看天柱山坊市的散修们,去看那些被自己儿子迫害的可怜人们。
“隋道友,这件事的主谋是我的儿子,他还做了很多其他事,他现在就在后院。”
用尽最后的力气,张浩大喊道。
有些事不上称就只有三西两,可要是上了称,那可就一千斤都打不住了。
张浩知道,自己的儿子这次闯下了大祸,把天都捅破了,等自己死了,没人会放过他的,所有人,甚至包括那个一脸和善的院主。大家都因为这件事提心吊胆,都恨不得始作俑者赶快去死。
与其等到自己死后一个人受辱,还不如就这么让他陪自己一起去了,说不定黄泉路上还能最后再照顾他一程。
“父亲,为什么,父亲,我是你亲儿子啊!”
......
没有再理会场上这段父子的情感故事,隋南在静静的听着萧户曹和院主的解释。
与之前在杭州城内的温和儒雅不同,此时的隋南身上不怒自威,才十三岁的稚嫩脸庞让两人不寒而栗,尽管只有一米六出头,却让两个人高马大的成年人忍不住就弯下了脊梁。
作为三清山当代掌教弟子,在遇到这种事时,隋南完全有资格代表三清山介入其中,行使监察之权,这是由宋光武帝会盟天下时亲手刻在盟约中的条款。
而一旦隋南代表三清山作出裁决,这封处理意见顷刻间就会首达天听,由中枢相关部门第一时间进行处理并通传天下。
“两位都是我的前辈,不必如此客气。”
许久后,见两人言闭,隋南这才说道。温和的语气让两人不由得一阵放松。
“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作为天柱山最大的散修市场,服务着整个杭州府数万修士,竟然出了这种事情,甚至整个坊市的管理层都被一锅端了,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如何处理。”
见不是追责而是询问处理办法,萧同这才把心彻底放下,当场表示官府会暂时接手坊市运作,首到新的管理体系出台。
“既然如此,我稍后会上报门内,不久后应该会有门中师兄师姐前来监督,我尚年幼,对这些事不甚了解,因此也就不多嘴了。”
当年幼的褚遂牵着自己的妹妹再次走进大殿时,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伪装成中年大叔,但其实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正站在一群穿着华丽的大人之间。
“呦,你来了,你妹妹还好吗?”
见是那个小孩,隋南笑了笑,从人群中脱身,向他走来。
“好多了,这位仙长一到,我妹妹立刻就好了。我叫褚遂,这是我妹妹褚铃,感谢您的....”
褚遂把自己的妹妹拉到身前,两人当即就要下拜。
在来的路上,随行的执事己经给他们科普了隋南的身份。什么三清山,什么跨境,什么嫡传,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总之是一个十分尊贵且厉害的人。
“没事,你们兄妹没事就好。”隋南摆摆手。
“道长,这是我父亲留下的火元之精,您治好了我妹妹,又救了我的性命,我只能以此来报答您了。”
说着,褚遂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匣子。这个木匣子也是他父亲留下的异物,全凭它隔绝气息,才能将火元之精藏住。
打开匣子,众人都吃了一惊,大家都身居高位之人,五行之精也不是没有见过,但这么气息纯净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一些有见识的则敏锐地意识到,这小孩的父亲显然是看走眼了,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火行之精那么简单。
而像萧同、院主等人则是吃惊的张大了嘴,他们显然是识货的,自然能认出来,这是离火之精,修行者得之,无论是用来破境还是修习法术,都有诸多妙用。
更难得的是,他对第二境的修士也有显著的效果。如果让张浩知道这是什么,就压根不会有后来的事了,他会第一时间出手抢夺,然后远遁深山老林。有此物在,他甚至能原地破境。
隋南当然是个识货的,看到这他顿时就反应了过来,这应该就是占卜道文上所说的七品机缘了。此刻只要自己伸手一拿,结丹所需的火元之相就算是有着落了。
只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是将宝物放回木盒,递了回去。
“无妨,这是贫道的分内职责。若你真要报答,就日后好好修行,弘扬我道门法统吧。”
离火之精虽好,但这却是褚遂父亲给他们兄妹二人留下的唯一遗物,这样的机缘,不取也罢。
一旁的院主也站了出来,“两位小友,日后若无打算,不如来我道院门下修行吧。今后若是有缘法,说不定可以拜入祖庭,成为隋道友同门。”
这是为这两个身怀重宝而无护身之法的小孩提供庇护了,不然消息一旦传出,这两小孩恐怕终究还是难逃一劫。
褚遂也是个聪慧的小孩,当下就领着妹妹拜了下来,加入抱朴道院。
从现在开始,他们兄妹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见到此间诸事一一了解,隋南也无心继续留下客套,一声告别便跨步走出门外,转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室内表情各异的众人。
真潇洒啊!自己未来也能成为这样的人吗?褚遂心里羡慕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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