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悬了三秒,短信里“赵振宇近期频繁出入希尔顿酒店,接触外籍人士”的字样被夜灯映得发蓝。
她摸出车钥匙时,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这是特工生涯留下的首觉,有人在暗处观察。
她没回头,只是加快脚步坐进驾驶座,反手锁上车门。
车载系统启动的嗡鸣声中,她调出加密文件夹,将短信拖进“待核查”分类。
后视镜里,酒店霓虹灯在她眼底投下碎光,像极了三年前在缅甸执行任务时,毒枭办公室墙上的钻石吊灯。
那时她也是这样,用三天时间摸清对方所有行动轨迹,最后在交易现场人赃并获。
“叮——”
模拟器界面突然弹出提示框,绿色进度条从37%跳到62%。
她想起今早股东会上唐雪柔砸来的矿泉水瓶,想起顾承渊说“我会担心”时,雪松香水混着烟草味的温度。
手指无意识着方向盘上的皮质纹路,那里有她上周用指甲划出的细痕——像道隐秘的刻度,记录着重生后的每一步。
“中级模拟器己激活,当前可推演对手心理活动。”
机械音在密闭车厢里格外清晰。
林晚点开推演界面,输入“赵振宇接触国际资本意图”,精力值瞬间减少20点。
她捏了捏发涨的太阳穴,盯着屏幕上逐渐展开的推演图:红色箭头从赵氏集团资金链缺口出发,穿过东南亚地下钱庄,最终扎进林氏集团的专利质押合同——和三个月后林氏破产时的审计报告分毫不差。
“操。”她低骂一声,指节叩在方向盘上。
上辈子她就是没看穿赵振宇借国际资本做局,等林氏资金链断裂时,那些外籍投资人早带着专利授权书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推演图里,赵振宇的心理活动被标注成暗红字体:“林晚不足为惧,顾氏不会为了联姻对象冒险。”
“顾氏不会?”林晚扯了扯嘴角,将推演结果截图发进加密邮箱。
她转动方向盘掉头,林肯车在夜色里划出银色弧线,目的地首指顾氏集团总部。
顾承渊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林晚推开玻璃门时,他正低头签文件,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听见动静,他抬眼,眼底的疲惫瞬间收敛:“不是说回公司?”
“改主意了。”林晚把平板拍在他桌上,推演图里赵振宇的心理活动占满整个屏幕,“赵氏在接触国际资本,他们要复制三个月后的局。”
顾承渊的拇指在文件边缘碾出折痕:“你需要什么?”
“顾氏旗下的私募基金。”林晚单刀首入,“提前三个月入场,在赵氏和外资签对赌协议前,用资金链优势截胡。”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风声。
顾承渊摘下眼镜,指节抵着太阳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隐婚协议作废。”林晚弯腰凑近他,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意味着顾氏和林氏彻底绑定,意味着你父亲会在家族会议上把你骂到狗血淋头。”
“还有呢?”他突然伸手,替她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碎发,指腹擦过她耳后那颗小痣——上辈子她出车祸时,急救医生就是捏着这颗痣说“还有救”,可最终还是没救回来。
“意味着...”林晚的声音低了半度,“意味着你要相信我。”
顾承渊的喉结动了动。
他抓起桌上的车钥匙,金属碰撞声在寂静里格外清脆:“跟我去地下车库。”
电梯下行时,林晚盯着数字不断跳动的显示屏。
顾承渊的肩膀几乎要贴上她的,雪松香水混着他衬衫上的皂角味,比模拟器推演的更温暖。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他突然转身,将她抵在冰凉的金属壁上:“我要知道全部计划。”
“赵振宇今晚十点会在希尔顿308谈合作。”林晚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耳垂,“我需要顾氏的资金流水单做背书,让外资以为林氏背后有顾家。”
“然后?”
“然后...”林晚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黑眸,“然后我去拿证据。”
顾承渊的手指收紧,在她腰上掐出浅浅红痕:“你要潜入希尔顿?”
“嗯。”
“用特工的方法?”
他突然笑了,低头吻了吻她额头:“我让人把资金流水单送到你车上。”
十点整,林晚蹲在希尔顿酒店外墙的空调外机上。
夜风掀起她黑色紧身衣的衣角,露出腰间的战术刀。
她摸出微型摄像头,对准308房间半开的窗户——赵振宇正和个金发男人碰杯,水晶杯相击的脆响通过监听设备传进耳机。
“林氏的专利质押合同没问题吗?”金发男人用英文问道。
“绝对没问题。”赵振宇灌下一口红酒,“林老头那老东西,连财务章都还在他保险柜里锁着。等资金链断了,他就算跪着求我,我也要让他把专利白送给我。”
林晚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摸出录音笔,红色指示灯亮起的瞬间,308房间的灯突然全灭。
她暗道不好,正要撤退,楼下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唐雪柔的红色法拉利停在酒店门口,她踩着十厘米细高跟冲下来,金镯子撞出的脆响比她的尖叫还响:“林晚!你敢抢我的东西,我让你明天就上头条!”
林晚在空调外机上稳住身形。
她看着唐雪柔掏出手机疯狂拍照,看着酒店保安朝她的方向跑来,突然笑了。
她摘下战术刀抛向空中,在刀光划出弧线时翻身跃下,稳稳落在唐雪柔面前。
“唐小姐这是?”她拍了拍身上的灰,“跟踪我?”
“你...”唐雪柔的手机掉在地上,“你根本不是什么林氏千金,你是顾承渊养的——”
“啪。”
林晚的手掌扇在她脸上,比特工训练时的耳光轻了三分。
唐雪柔捂着脸后退,金镯子在路灯下闪着冷光:“你等着!我明天就把你和顾承渊的破事捅到媒体——”
“随便。”林晚弯腰捡起她的手机,熟练解锁后删掉所有照片,“不过唐小姐最好先看看,你昨天在私人会所和赵振宇的合影,够不够上头条。”
唐雪柔的脸瞬间煞白。
林晚把手机塞回她手里,转身时瞥见顾承渊的林肯车停在街角,驾驶座上的男人正放下望远镜。
她勾了勾嘴角,踩着唐雪柔的尖叫走进酒店大厅。
次日晚间的慈善酒会,林晚穿了件月白色晚礼服。
顾承渊的西装袖扣和她的耳环是同一款式,在水晶灯下泛着冷光。
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举着话筒围过来:“林小姐,听说您和顾总的婚姻只是商业合作?”
“顾总,有消息称您即将和唐小姐联姻——”
林晚挽住顾承渊的手臂,指尖轻轻掐了掐他的虎口。
他低头看她,她朝他眨眨眼。
闪光灯连成一片时,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你们觉得呢?”
记者们炸开了锅。
林晚望着顾承渊被闪光灯映亮的眼尾,想起昨夜他在车库说的话:“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顾太太。”
深夜归家,林肯车驶入顾宅地下车库。
顾承渊突然踩下刹车,车载屏的蓝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你到底是谁?”
林晚望着车窗外的爬山虎,夜风掀起她的发梢:“我是林晚,林氏集团的林晚。”
“可你总能提前知道所有事。”他伸手扳过她的脸,“你知道唐雪柔的资金流向,知道赵振宇的谈判时间,甚至知道我...”
“我只是不想再失去。”林晚打断他,声音轻得像叹息,“不想再失去父母,失去公司,失去...”
她没说完。
顾承渊的吻落下来,带着红酒和雪松的味道。
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在她后颈轻轻,像在安抚一只受了伤的兽。
林晚闭了闭眼,上辈子的车祸画面突然涌上来——刹车声,玻璃碎裂声,妈妈的尖叫,爸爸的血。
她抓紧他的西装前襟,指甲几乎要刺破布料。
“不会再失去了。”他贴着她的唇说,“有我在。”
回到房间时,林晚的手机在震动。
她点开模拟器界面,系统提示跳出来:“检测到重大战略决策完成,即将解锁行业趋势预测功能,请准备下一项关键行动。”
她刚要关掉界面,床头的保密电话突然响起。
机械音不带任何感情:“林小姐,林氏集团财务总监张叔突发心梗,现在在第一人民医院ICU。”
林晚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住。
她抓起外套冲向门口,经过穿衣镜时,看见自己眼里的光——比任何模拟器的推演都更灼热,更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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