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厅西翼的消防通道散发着柠檬清洁剂的味道。林夕将03号女孩留下的密钥芯片贴在感应器上，金属门无声滑开。出乎意料的是，电梯内部没有楼层按钮，只有一个虹膜扫描装置。
"蹲下。"苏瑶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她正通过市政厅的监控系统远程协助，"扫描仪有热感应，我用激光干扰它。"
林夕感到一束红光从她头顶掠过。三秒钟后，电梯突然启动下降。失重感让她的胃部一阵紧缩——这下降速度远超普通电梯，至少每秒五米。
"苏瑶？电梯不在系统显示的位置了。"
耳机里只有电流杂音。
当电梯停下时，林夕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纯白色走廊里。墙壁上每隔三米就嵌着一个圆形装置，看起来像扩音器，但表面布满针孔。她刚迈出一步，最近的装置突然亮起蓝光，发出几乎听不见的高频声波。
她的太阳穴立刻开始抽痛。
走廊尽头是一扇磨砂玻璃门，透出里面晃动的影子。林夕拔出电击枪，悄无声息地靠近。透过门缝，她看到七个穿白大褂的人围在全息投影前，投影显示的正是市政厅授勋仪式的场景。
"...林夕的脑波频率与预测偏差0.3%，需要调整记忆植入参数。"一个秃顶男人指着投影中林夕的特写，"她注意到03号手腕的时间比预期早了1.2秒。"
"偏差在允许范围内。"背对门口的女人回答，"重要的是她找到了芯片。第二阶段诱饵己经投放成功。"
林夕的血液凝固了。那个女人转身的瞬间，她看清了对方的脸——是李岚法医。
就在这时，她的耳机突然爆发出刺耳噪音。所有白大褂同时转头看向门口。
"闯入者！启动认知干扰协议！"
周铭盯着监控屏幕，冷汗顺着后背流下。画面显示林夕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市政厅仓库里，对着空气举着电击枪。
"她到底在看什么？"他敲击键盘调出热成像——整个房间只有林夕一个人的热源。
耳机里苏瑶的声音带着哭腔："所有传感器都显示那里什么都没有！但林夕的脑电波显示她正在经历剧烈恐惧..."
周铭冲向警车。三分钟前，林夕的定位信号突然从市政厅西翼跳转到东侧仓库，而监控录像却显示她一首正常行走。更诡异的是，仓库保安坚称今天没人进出。
当周铭撞开仓库大门时，林夕正蜷缩在墙角，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她的瞳孔扩张到极限，嘴角挂着白沫。地上散落着七支空注射器——正是基金会用来治疗NT-49受害者的解毒剂。
"他们...在墙上..."林夕抓住周铭的衣领，指甲掐进他脖子，"李岚...是叛徒..."
周铭抱起她时，注意到她后颈有个新鲜针孔，周围皮肤呈现不正常的蓝色。仓库监控死角的地面上，用血画着一个粗糙的G符号。
救护车上，林夕突然恢复清醒。她拽下心率监测贴片，在病历本上急速书写：「不是幻觉。他们用声波武器制造集体催眠，只有特定脑波频率的人能看到真实场景。」
"李岚呢？"周铭问。
林夕的眼神变得陌生："你确定...现在的李岚还是原来的她吗？"
苏瑶的公寓堆满了自制电子设备。她将林夕的血样滴在纳米传感器上，显微镜图像立即投射到墙上——血液里漂浮着无数银色微粒。
"这是神经接口纳米机器人。"她声音发抖，"通过血脑屏障后，会在海马体形成微型天线...理论上可以接收特定电磁信号。"
林夕摸着后颈的针孔："李岚上周给我抽过血。"
周铭调出法医中心监控。画面显示三天前的深夜，李岚独自进入冷藏室，将一管标有林夕名字的血样交给了戴口罩的清洁工。诡异的是，当周铭放大清洁工的手部特写时，发现他右手小指缺了一截——和七年前杀害林夕母亲的凶手特征完全一致。
"01号..."林夕的平板突然响起警报。苏瑶之前设置的追踪程序捕捉到一段加密传输，信号源竟来自周铭的警用终端。
"这不可能！"周铭掏出终端砸向墙壁。机器碎裂的瞬间，一个微型发射器掉了出来，正在规律闪烁红光。
林夕用镊子夹起发射器："和03号胃里硬币同频的信号发射器。"她突然抬头，"苏瑶，查周铭最近一次体检是什么时候？"
屏幕显示两周前，周铭在警局年度体检中抽过血——由李岚负责采集。
房间陷入死寂。周铭缓缓卷起左袖，露出手臂内侧的一个淡蓝色针眼。苏瑶扫描后倒吸一口气——皮下有金属异物，形状像一枚微型硬币。
"他们给我们都做了标记。"林夕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整个调查组都是实验品。"
突然，公寓灯光全部熄灭。黑暗中，三个人的手机同时亮起，收到同一条信息：
「认知校准进度：林夕78%，周铭92%，苏瑶43%。第二阶段测试准备就绪。——G」
窗外，市政厅方向升起一道诡异的蓝光，像一把刺向夜空的利剑。林夕突然意识到最可怕的真相——他们以为自己在追查阴谋，实则是被精心设计的实验的一部分。而实验目的，或许正是测试人类在发现控时的反应极限。
当蓝光扫过公寓窗户时，三人都看到了幻觉：镜中的自己正举起枪，对准现实世界的自己。这个画面只持续了0.3秒，但足以摧毁最后的理智防线。
"我们看到的..."苏瑶的牙齿打颤，"到底是现实还是他们让我们看到的？"
林夕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毫不犹豫地划破自己手臂。鲜血涌出的疼痛让她眼神清明："疼痛无法伪造。从现在起，我们只相信能让自己流血的事物。"
周铭突然举枪对准林夕，又在最后一秒调转枪口打碎了所有镜子："记住，下一个被控制的可能是我们任何人。"
雨滴开始敲打窗户，但天气预报显示今晚应该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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