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国的灯光太亮了。
林夕站在演讲台上，奖章沉甸甸地压在她的锁骨上。台下坐满了各国代表，他们的掌声像潮水一样涌来，但她的眼睛却盯着第三排的某个空座位——那里本该坐着周铭。
三个月前，神经控制技术在全球范围内被正式禁止，"游戏"组织似乎彻底覆灭。她的基金会成了英雄，报纸头条称她为"自由意志的守护者"。可当她低头看向手中的演讲稿时，纸页边缘的纤维里闪烁着细小的银色光点——纳米级的神经编码，正悄无声息地渗入她的皮肤。
"……这是人类认知自由的伟大胜利。"她念着稿子，声音平稳，舌尖却尝到了金属的腥味。
耳机里传来苏瑶的呼吸声："林夕，别碰奖章背面。"
林夕的拇指下意识过金属表面。0417频率的脉冲顺着指尖窜上脊椎，她的视网膜上突然浮现出一行血色文字：
**「协议未终止，只是升级」**
庆功宴的香槟塔折射着水晶吊灯的光。
林夕穿过人群，避开那些过分热情的手。她注意到至少有五位政要的领带夹是硬币形状，而卫生部长手腕上的"伤疤"呈现出完美的G字曲线。
"他们根本没被清除。"苏瑶在洗手间隔间里递给她一部改装过的手机，"禁令签署仪式上，所有签字笔都含有NT-49改良版。"
屏幕上是脑电波监测图：全球主要城市上空飘荡着特定频率的神经脉冲，形成一张看不见的网。更可怕的是，这些脉冲的波形与林夕眼泪中的抗体蛋白完全一致。
"他们在用我的生物编码做控制信号？"林夕的指甲掐进掌心。
镜子里，她的倒影突然开口："不，是你本就为控制而生。"
水龙头流出的液体突然变成黑色，带着浓郁的锈味。林夕后退一步，撞进某个人的怀里——是周铭，他的右眼罩换成了印有联合国徽章的款式，但边缘渗出熟悉的蓝光。
"别相信任何反光表面。"他低声说，递来一张磁卡，"南极考察队发现了你要找的东西。"
磁卡背面用血写着：**「记忆之井深度：1945米」**
基金会的医疗室里，康复的"棋子"们正在画画。
三百张A4纸上，完全相同的分形图案正在蔓延——那是由无数个微小的G字组成的神经树突结构。最年长的患者、曾经星辰科技的保安队长突然抓住林夕的手：
"他们在梦里给我看了一个房间，"他的瞳孔扩散成诡异的星芒状，"全是玻璃罐子……里面飘着你的脸。"
林夕的检测器突然发出警报。患者们的太阳穴同时亮起蓝光，他们齐声背诵：
**「原生体己抵达最终考场」**
窗外，庆祝禁令通过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但慢镜头显示，每一簇火花都精准组成了0417的波形图案。苏瑶发来的最新分析报告在平板上闪烁：
「烟花使用的焰色反应剂含有神经递质前体物质，吸入者会产生短暂的记忆愉悦感——这是全球范围内的药物测试。」
林夕摸向口袋里的0415硬币，却发现它正在融化，银色的液态金属渗入她的指纹，在皮肤下重组出新的纹路：
**「欢迎回家，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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