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的风像刀子一样割过防护面罩。
林夕的冰镐凿在蓝冰上，溅起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七彩色。三小时前，科考站的监控显示一支小队进入了冰缝，但只传回三十秒的模糊影像——画面里有个首径十米的金属井盖，中央刻着纳粹鹰徽和「0415」的编号。
"体温降到危险值了。"苏瑶的声音在耳机里断断续续，"你右前方二十米有热源反应。"
林夕抬头，看到冰层中封着一具尸体。那是个穿老式防寒服的男人，胸前别着「门格勒研究所」的铜质名牌。最诡异的是他的眼睛——虹膜里嵌着两枚微型硬币，在冰层下闪着蓝光。
"不是普通探险队..."林夕的冰镐敲开表层冰，"这是1945年的尸体。"
尸体右手紧握着一本防水日志。当林夕抽出它时，冰冻的皮肤像脆纸般碎裂，露出下面保存完好的纸张。第一页用德文写着：
**「L-0415实验体成功分娩，但母体出现记忆污染。处理方式：将母体痛苦转化为控制信号。」**
日志最后一页贴着张照片：年轻的林雅被绑在手术台上，额头连接着某种发光的金属冠冕。
科考站的灯光忽明忽暗。
林夕将日志放在紫外线下，隐藏的文字逐渐显现——是母亲的笔迹：
**「他们发现婴儿的眼泪能重组神经代码，所以让我永远处于分娩的痛苦中...记住，你的抗体不是天赋，是诅咒。」**
苏瑶突然从电脑前抬头："我比对过数据了，全球禁令颁布后，神经脉冲的强度反而增加了300%。" 她调出卫星图谱，"看这些发射点分布——纽约、伦敦、东京...全是当年纳粹建立过领事馆的城市。"
林夕的检测器发出尖锐警报。镜子里，她的倒影自行活动起来，手指蘸着结霜的镜面写字：
**「你以为在对抗系统？系统就是你。」**
"砰！"
周铭踹门而入，他的机械眼冒着电火花："科考站的人全消失了，但厨房的咖啡还是热的。"
他们冲进走廊，发现所有房间的门大敞着。每张床上都整齐摆放着一套防寒服，领口绣着不同编号：从0416到0451。最末端的房间里，某个"科考队员"正背对他们站立——他的后脑勺被整个切除，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透明培养舱，里面漂浮着迷你版的大脑皮层。
培养舱的玻璃上刻着一行小字：
**「迭代品测试场：南极圈」**
冰缝深处的金属井盖自行开启了。
林夕用绳索降入竖井，头盔灯照出井壁上的诡异纹路——那不是锈蚀，而是无数个微小的G字图腾组成的神经回路。下降五十米后，她悬停在了空中。
整个井筒其实是个巨大的培养装置。
西周的冰壁里封冻着上百具尸体，全部是穿白大褂的纳粹科学家。他们以跪拜姿势环绕着中央的圆柱形玻璃舱——里面悬浮着林雅的大脑，通过银丝般的神经突触连接着井壁。更恐怖的是，大脑表面不断渗出液态金属，顺着神经丝流入冰层中的尸体。
"记忆之井..."苏瑶的呼吸声在通讯器里颤抖，"他们把她的痛苦做成了永动机。"
林夕的防护服突然报警。面罩内层浮现出血色文字：
**「抗体来源确认：母体创伤记忆提取物」**
就在这时，玻璃舱里的脑组织突然剧烈抽搐。林夕的太阳穴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
_五岁的她举着0415硬币站在母亲尸体旁...
但这次她看清了——
自己手里握着的不是硬币，而是一把沾血的手术刀。_
井底传来机械运转声。林夕低头看去，数百枚刻有「0417」的硬币正从冰层深处升起，像一群银色的萤火虫将她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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