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盖亚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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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盖亚视野

 

新生的粉红色皮肤,如同久旱焦土上破土而出的第一抹嫩芽,在陈默焦黑胸口的边缘倔强地显露出来。脆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生命力。每一次微弱的呼吸起伏,都牵动着那片小小的新生区域,边缘翻卷的焦黑碳化物簌簌剥落,如同腐朽的甲壳被新生的力量顶开。

小梅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婴儿苍白冰凉的小脸上。她紧紧抱着怀中气息微弱、几乎陷入假死状态的孩子,小小的身体软软的,仅存的温热如同风中残烛。纯净的黑瞳空洞地睁着,失去了所有神采,方才那孤注一掷的冰种本源传输,几乎抽干了他新生的所有活力。但小梅能感觉到,那微弱的脉搏还在,如同细线般悬着,没有彻底断绝。她的手指无意识地、一遍遍抚摸着孩子冰冷的手腕,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生命力渡过去。

保温棚内,那株“火种”嫩芽依旧散发着纯净的翠绿光华。两片舒展开的幼叶如同翡翠雕琢,叶脉中流淌着盎然的生机光晕。叶尖上那颗水珠,如同凝固的星辰,折射着璀璨的绿光。它蓬勃的生命意念,如同无形的桥梁,持续地、稳定地注入对岸艾莉丝菌脉那微弱的光团之中,维系着这片空间刚刚重建的、脆弱的平衡。

艾莉丝菌脉核心处的光团,在“火种”生命源泉的持续滋养下,光芒虽然依旧不算明亮,但脉动的节奏却变得异常稳定、有力。覆盖洞壁的乳白色菌丝网络流淌的速度恢复了正常,大片灰白色的枯萎区域停止了蔓延,更多的菌丝重新焕发出温润的光泽。覆盖在冷聚变核心残骸区域的菌丝末端,那些新生的淡蓝色生物晶格网络,在稳定的能量流滋养下,正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缓慢生长、延伸!如同精密的生命电路板,在毁灭的废墟上,构建着更高效、更稳定的能量转化通路。河面上的乳白色光桥,光芒凝实而稳定,如同一条坚韧的生命脐带,连接着两岸的希望。

幸存者们被这新生的希望之光从绝望的泥沼中短暂唤醒。他们不再蜷缩在角落,而是自发地聚拢在河岸边,敬畏地看着对岸保温棚内那株散发着翠绿光芒的蕨芽,又看看河岸边气息微弱却明显在缓慢恢复的陈默,再看看那三座散发着死亡蓝光的冰雕,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一种被宏大生命意志洗礼后的、难以言喻的平静。几个伤势较轻的妇女,在小赵的低声指挥下,开始用金属片容器从奔腾的靛蓝河流中小心地舀水,分发给众人。每一小口温热的水流滑过干裂的喉咙,都带来一丝真实的慰藉。

小赵守在陈默身边,仅剩的右手紧握着一根削尖的木棍,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鹰隼般锐利,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李强和另一个汉子守在保温棚入口,如同两尊门神。疤脸的威胁虽然被冰封终结,但这片空间依旧潜藏着未知的危机。

死寂被打破了,不再是绝望的压抑,而是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重建氛围。地下河奔腾的哗啦声,幸存者们低低的交谈声和吞咽声,菌丝流淌的细微悉索声……构成了一曲劫后余生的、低沉的背景音。

陈默的意识,如同沉在温暖光海深处的一块顽石。没有清晰的思维,只有无数破碎的感知碎片在混沌中漂浮、碰撞。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如同被拆散后又勉强拼凑起来的破旧机器。焦黑的皮肤下,新生的组织在顽强地滋长、蔓延,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和麻痒,如同亿万只蚂蚁在啃噬。断腿处被艾莉丝菌丝重新固定包裹的地方,温润的生命能量如同涓涓细流,持续地滋养着断裂的骨骼和撕裂的筋肉,带来一种奇异的酸胀感。最强烈的感觉来自胸口——那片新生的粉红皮肤下,一股微弱却纯净的、带着冰冷韵律的靛蓝色能量,如同新开凿的泉眼,极其缓慢地流淌着、循环着。这股能量与之前被污染的“蓝血”截然不同,它更加精纯、更加稳定,带着一种与脚下大地隐隐共鸣的……生命烙印。

是那个婴儿……用他新生的冰种本源,为自己强行点燃的生命火种……

愧疚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着陈默混沌的意识。他宁愿自己死去,也不愿那个纯净的生命为了救他而凋零。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意念波动,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轻轻地……拂过了他混沌的意识。

是囡囡!

她悬浮在保温棚内靠近“火种”的位置,眉心那点靛蓝微光平稳地闪烁着,如同沉睡的星辰。一股微弱却精纯的意念,带着深沉的疲惫和一丝……安抚,跨越空间传来:

「……火种……未熄……」

「……链接……稳固……」

「……等待……」

火种未熄?链接稳固?等待?

陈默混乱的意识捕捉到这几个关键词。婴儿……还没死?他和囡囡之间……建立了某种链接?等待……等待什么?

一股巨大的、带着一丝狂喜的希冀,如同破开乌云的阳光,瞬间驱散了意识中的混沌和愧疚!他本能地想要回应,想要感知更多,但虚弱的身体如同沉重的枷锁,将他的意识牢牢禁锢在黑暗的深渊。

他需要力量!需要重新连接!需要看到!

这个念头如同燃烧的火焰,在意识深处疯狂升腾!他下意识地凝聚起所有残存的意志,如同溺水者扑向最后一根稻草,狠狠压向胸口的某个位置——那里,是“盖亚之泪”曾经存在的地方,是那片新生的粉红皮肤之下,那股微弱却纯净的靛蓝能量流淌的源头!

没有晶体!只有那新生的、属于他自己的……生命烙印!

嗡——!

就在他意志凝聚的瞬间,那片新生的粉红皮肤下,那股纯净的靛蓝能量流猛地……加速了循环!如同被点燃的引擎!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而浩瀚的感知洪流,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冲垮了身体的枷锁,涌入了他干涸的意识!

视野……炸开了!

不再是眼睛看到的景象!他的意识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托举,瞬间脱离了残破躯体的束缚,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俯瞰的视角……笼罩了整个地下溶洞空间!

他“看”到了!

奔腾的靛蓝地下河,在他“眼”中不再是浑浊的水流,而是一条流淌着浓郁生命能量和硫磺矿物质的……能量缎带!温热的河水散发着柔和的淡蓝色光晕,光晕中夹杂着丝丝缕缕代表硫磺的淡黄色能量流。

洞顶垂下的巨大发光钟乳石,在他“眼”中化作了稳定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能量节点!光芒如同实质的丝线,洒落下来,维系着整个空间基础的光照和能量场稳定。

覆盖洞壁的庞大乳白色菌丝网络——艾莉丝,在他“眼”中更是化作了流淌的、纯净的乳白色生命能量洪流!无数细密的能量溪流从核心光团(一个巨大的、脉动着的乳白色能量漩涡)中流淌而出,沿着菌丝网络奔涌、交织!光芒所及之处,岩石不再是冰冷的死物,而是散发着微弱土黄色光晕的、蕴含地脉能量的载体!空气中也飘荡着极其微弱的、代表氧气和氮气的淡绿色和淡蓝色能量微尘。

覆盖在冷聚变核心残骸区域的菌丝末端,那些新生的淡蓝色生物晶格网络,在他“眼”中更是清晰无比!它们如同由无数细小的、散发着纯净蓝光的能量晶格构成,形成一张精密而高效的能量疏导网络。冷聚变核心散逸出来的、狂暴而混乱的炽白色能量流,如同暴躁的野兽,被这张生物晶格网络精准地捕捉、疏导、转化,最终输出为温和稳定的、散发着淡蓝色光晕的……生物光能!这些生物光能如同溪流,汇入艾莉丝菌脉的乳白色能量洪流,支撑着整个生命网络的运转!

对岸保温棚内,那株“火种”嫩芽在他“眼”中如同一个小型的、散发着璀璨翠绿色生命能量的……微型太阳!纯净的生命能量如同光焰般从它舒展开的叶片上喷薄而出,跨越空间,源源不断地注入艾莉丝核心的能量漩涡,成为维持其稳定运转的关键燃料!

河岸边,每一个幸存者在他“眼”中都化作了散发着不同强度、不同色泽生命光晕的人形轮廓。小赵的生命光晕是坚韧的土黄色,带着一抹代表伤痛和疲惫的暗红。小梅的生命光晕是柔和的淡绿色,中心却包裹着一团代表巨大悲痛和守护意志的深紫色。她怀中那个婴儿的生命光晕……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的淡蓝色小火苗,在深沉的、代表冰种本源的深蓝色核心包裹下,顽强地摇曳着,一丝极其细微的、翠绿色的生命能量丝线,正跨越空间,从对岸的“火种”嫩芽延伸过来,如同输液管般,极其缓慢地……滋养着那微弱的淡蓝色火苗!而在婴儿生命光晕的深处,一道极其细微、却无比坚韧的、散发着冰蓝色光芒的……精神链接,如同无形的丝线,跨越空间,稳稳地……连接着保温棚内囡囡眉心那点靛蓝微光!囡囡的生命光晕呈现出一种透支后的淡蓝色,如同薄雾,但这道链接的存在,似乎在为她的恢复提供着某种……锚定和……指引!

那三座冰雕——疤脸和他的手下——在他“眼”中则是三团彻底凝固、散发着冰冷死寂幽蓝光芒的……能量墓碑!内部的生物能量和意识波动早己被绝对零度彻底冻结、湮灭。

而他自己……陈默“看”向自己那具焦黑残破的躯体。躯体的能量光晕呈现出一种可怕的、代表死亡和衰败的深灰色,如同即将熄灭的余烬。但在他胸口那片新生的粉红皮肤下,一团纯净的、如同初凝星云般的靛蓝色能量漩涡,正极其缓慢地旋转着!漩涡中心,一点极其微弱的、带着星球本源气息的……深绿色光点,如同种子般沉睡着。这靛蓝漩涡如同一个微型的能量引擎,正极其艰难地从艾莉丝菌脉流淌的乳白色生命能量洪流中,汲取着丝丝缕缕的暖流,转化为自身的力量,极其缓慢地修复着周围深灰色的死亡区域。每一次漩涡的旋转,都让那深灰色的区域……褪色一丝,转化为代表新生的、柔和的淡红色光晕。

这就是……盖亚视野?借助这新生的、纯净的“蓝血”烙印,借助与艾莉丝菌脉更深层次的共鸣,他获得了感知生命与能量本质的能力?!

巨大的震撼如同海啸般冲击着陈默的意识!这全新的感知维度,为他打开了理解这个世界、理解自身、理解脚下这片生命摇篮的……全新门户!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这浩瀚而精微的能量图景中时,一股冰冷、污秽、如同跗骨之蛆的……恶意感知,猛地……刺入了他这无所不包的视野!

来源——地下河上游!那个散发着诡异靛蓝微光的水潭!

陈默的“视线”瞬间如同被强磁吸引,穿透了奔腾的靛蓝河流,穿透了厚重的岩壁,死死地……锁定了那潭浑浊的污水深处!

在他的“盖亚视野”下:

浑浊的污水不再是阻碍,而是清晰地呈现出能量光谱——漂浮的油污散发着污浊的深棕色光晕,溶解的矿物质散发着黯淡的土黄色,而那曾经覆盖在维生舱外壳上、如今己枯萎大半的虫巢菌丝,则残留着污秽的靛蓝色和深紫色能量痕迹,如同溃烂的伤疤。

最核心的方舟冷冻维生舱,在他“眼”中如同一个散发着冰冷死寂和污秽能量的……深蓝与暗红交织的魔方!之前被陈默意念熔穿的观察窗孔洞,边缘残留着代表高温灼烧的炽白色能量余烬,内部一片狼藉的能量场,如同被风暴肆虐过的废墟。

而在那熔穿的空洞深处,在焦糊碳化的组织下方,那点极其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的……深紫色光点,此刻在他清晰的能量视野下,正如同心脏般……极其缓慢地搏动着!

每一次搏动,都散发出强烈的精神污染波动和……贪婪的汲取意念!

深紫色光点周围,那些新生的、细如发丝的污秽深紫色菌丝,在他“眼”中如同活体的、散发着污秽紫黑色能量的……毒蛇!它们正贪婪地汲取着污浊溶液中残留的死亡能量(那些被熔毁组织的能量残渣)和微弱的矿物质,极其缓慢地……生长、蠕动!

更让陈默心胆俱裂的是,随着深紫色光点缓慢而坚韧的搏动,一股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精神召唤波纹,如同投入深水中的石子,正无视了空间的阻隔,极其隐蔽地、持续不断地……向更深的地层扩散!

它在召唤!它在尝试重新连接那些深埋地底、被短暂打断联系的……虫巢休眠体!

“呃!”现实中,陈默那具焦黑的躯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焦炭般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充满惊骇的嘶鸣!这新生的盖亚视野带给他的不是希望,而是更深的、更首观的恐惧!他“看”到了那污秽的根须并未被斩断,它如同最顽固的毒瘤,正在污浊的冰棺中……顽强地复生!

艾莉丝菌脉的意念传来一阵剧烈的波动!核心光团的光芒急促闪烁,充满了巨大的……消耗感和……焦虑!显然,它也清晰地感知到了水潭深处那污秽意念的复生和持续不断的召唤!维持对冷聚变核心的压制、维系整个生命网络的平衡、抵抗那污秽意念的侵蚀和召唤……每一项都在疯狂消耗着它刚刚恢复一丝的本源!

脆弱的平衡……再次被打破!时间……成了最致命的敌人!

陈默的“视线”死死锁定着水潭深处那搏动的深紫色光点。必须再次打断它!彻底摧毁它!在它唤醒更深层的恶魔之前!可是……力量?他用什么力量?这新生的盖亚视野能看穿本质,却无法提供毁灭的力量!他的身体依旧如同破碎的陶罐,连动一根手指都困难!

就在这巨大的焦虑如同毒藤般缠绕他意识的瞬间——

嗡!

一道清晰、稳定、带着冰冷韵律的意念链接,如同接通了电路,猛地……在他与保温棚内的囡囡之间建立!

是囡囡眉心那点靛蓝微光!她似乎感应到了陈默通过盖亚视野发现的巨大危机,感应到了他那份无处着力的焦虑!一股微弱却精纯的意念,混合着一丝……引导的意味,顺着两人之间那道无形的精神链接传来:

「……视野……共享……」

「……目标……锁定……」

「……意志……为引……」

共享视野?锁定目标?意志为引?

陈默瞬间明白了囡囡的意思!她需要他这盖亚视野的精准定位!她需要他将那搏动的深紫色光点,如同最清晰的靶标,投射到她的意识之中!而她……将调动自己残存的本源之力,甚至可能借助艾莉丝菌脉的力量,再次发动……精神层面的狙击!

没有犹豫!陈默立刻凝聚起所有的心神,将盖亚视野死死锁定水潭深处那搏动的深紫色光点!他将那污秽意念的每一次搏动、每一缕扩散的召唤波纹、每一丝新生的深紫色菌丝……所有感知到的信息,如同最清晰的情报,通过那道精神链接,源源不断地……投射向囡囡!

保温棚内,囡囡悬浮的身体微微前倾,覆盖着冰晶的长睫毛轻轻颤动。眉心那点靛蓝微光骤然变得明亮而凝聚!她接收着陈默传递过来的信息流,冰蓝色的眼眸深处,仿佛倒映着水潭深处那搏动的污秽核心!

她缓缓抬起覆盖着细小冰晶的右手,掌心虚对着水潭的方向。一股凝练的、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靛蓝色能量,开始在她掌心汇聚、旋转!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净化污秽的柔和光束,而是带着一种……冰冷的、绝对的……抹杀意志!

能量汇聚的速度并不快,显然囡囡也在承受着巨大的消耗。但她掌心的靛蓝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凝练,如同即将离弦的、由寒冰雕琢而成的……神罚之箭!

陈默的盖亚视野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死死锁定着目标,引导着囡囡的意志瞄准。他能清晰地“看”到,那深紫色的光点似乎也感应到了致命的威胁,搏动的速度陡然加快!散发出的精神召唤波纹变得更加急促、更加疯狂!周围的深紫色菌丝如同被惊动的毒蛇,疯狂地扭动、生长,试图构筑起一层污秽的能量屏障!

就在囡囡掌心的靛蓝光芒凝聚到极致,即将发出的瞬间——

异变再生!

陈默的盖亚视野猛地捕捉到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古老、深沉、混乱的精神波动,如同沉睡亿万年的巨兽被打扰了清梦,极其不悦地……从水潭下方更深、更黑暗的地层中……翻涌了一下!

这股波动极其短暂,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位格威压!它并非被深紫色光点的召唤唤醒,更像是……被囡囡即将发出的、那蕴含着抹杀意志的靛蓝能量……所惊动!

就在这股古老波动翻涌的刹那——

噗!

囡囡掌心凝聚到极致的靛蓝光芒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猛地……溃散!她悬浮的身体剧烈地一晃,眉心那点靛蓝微光瞬间黯淡下去,几乎熄灭!一股巨大的反噬之力顺着精神链接猛地冲击回来!

“呃!”陈默在现实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盖亚视野瞬间变得模糊、破碎!与囡囡的精神链接也剧烈震荡,几乎断开!

水潭深处,那深紫色的光点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停滞了一瞬,随即,如同抓住了千载难逢的机会,搏动得更加疯狂!召唤的波纹如同潮水般汹涌扩散!新生的深紫色菌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速蔓延!

失败了?!不!不能放弃!

陈默强忍着意识撕裂般的剧痛和视野的模糊,再次死死凝聚起盖亚视野!他“看”向囡囡。她悬浮的身体微微颤抖,眉心的光点微弱地摇曳着,显然刚才的反噬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怎么办?!强攻不行!那深埋地底的古老存在,似乎对囡囡这种位格的攻击……极其敏感!甚至带着……敌意!

就在陈默心急如焚之际,他的盖亚视野无意间扫过地下河奔腾的靛蓝水流,扫过河岸两侧覆盖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苔藓和地衣,扫过那几丛顽强生长的、叶片肥厚的蓝绿色灌木……

一个冰冷而大胆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混乱的意识!

不是攻击!是……干扰!用生命的力量……干扰它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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