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一种被无形绷紧的、即将断裂的弦所勒出的死寂。
囡囡掌心溃散的靛蓝光芒如同被掐灭的烛火,微弱的反噬波纹在精神链接中荡漾,带来意识撕裂的钝痛。陈默焦黑的躯体在菌丝地毯上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滚出压抑的嘶鸣。盖亚视野如同信号不良的屏幕,剧烈地闪烁、扭曲,水潭深处那搏动的深紫色光点在视野中疯狂跳动,如同恶魔挑衅的独眼。召唤的波纹在感知中化作刺耳的尖啸,新生的深紫色菌丝如同获得了邪恶的滋养,在污浊的冰棺中扭曲、蔓延,速度肉眼可见地加快!
失败!强攻的失败如同冰水浇头!那深埋地底、仅仅翻涌了一下就惊散了囡囡凝聚攻击的古老存在,其位格和敌意远超想象!它像一头沉睡在深渊旁的恶兽,任何试图伤害它“玩具”(虫巢意识)的举动,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
怎么办?!陈默的意志在盖亚视野的碎片中疯狂嘶吼。不能攻击!那就……干扰!用这片生命摇篮本身的力量,去干扰、去淹没那污秽的召唤波纹!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亮的火柴,瞬间照亮了他混乱的思绪。他的“视线”猛地从水潭深处抽离,如同挣脱泥沼的飞鸟,瞬间扫过整个地下溶洞空间!
奔腾的靛蓝地下河,不再是单纯的水流,而是一条流淌着淡蓝(水生命能)与淡黄(硫磺矿能)交织的……生命脉络!
洞顶垂下的巨大发光钟乳石,是稳定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能量灯塔!
覆盖洞壁的艾莉丝菌脉网络,是奔涌的、纯净乳白色的……生命洪流!
而河岸两侧,那些覆盖在苔藓地上、顽强生长的低矮蓝绿色灌木,攀爬在圆润巨石旁、开着冰晶般剔透小花的奇异藤蔓,以及无数点缀在苔藓中、散发着微弱蓝绿白荧光的蘑菇和地衣……在他盖亚视野下,瞬间化作了无数个……微小却坚韧的生命能量节点!
它们不再是被动存在的植物,而是一个个散发着不同色泽、不同强度生命光晕的……活体信号源!蓝绿色灌木散发着稳定坚韧的靛青光芒,藤蔓开出的冰晶小花则绽放着纯净剔透的冰蓝色微光,荧光蘑菇是柔和的淡绿,地衣是沉稳的墨绿……这些微弱的光芒,如同星辰,共同构成了这片地下桃源最基础的……生命背景辐射!
它们的存在本身,它们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代表着生长、繁衍、共生的生命波动,就是这片空间最自然的……秩序!最强大的……干扰源!
「……植物……根系……链接……艾莉丝……」 陈默的意念如同最急促的鼓点,通过那剧烈震荡的精神链接,疯狂地……敲击着囡囡的意识!他无法传递复杂的图景,只能用最核心的词汇表达意图!「……干扰……召唤……淹没它!」**
保温棚内,囡囡悬浮的身体猛地一震!眉心那点微弱摇曳的靛蓝微光骤然凝滞了一瞬!她接收到了陈默那混乱却核心清晰的意念!冰蓝色的眼眸深处,仿佛瞬间倒映出了河岸两侧那无数微小生命节点的光芒!
没有犹豫!她覆盖着细小冰晶的右手,猛地改变了指向!不再对准水潭,而是……虚按向河岸两侧那茂盛的、散发着生命光晕的植被区域!
一股微弱却精纯的意念,混合着引导的意味,从她眉心逸出,轻柔地……拂过艾莉丝菌脉那奔涌的乳白色生命洪流!
嗡——!
如同得到了最高指令的士兵!艾莉丝菌脉核心光团猛地亮起一丝!覆盖在河岸苔藓地和岩石上的庞大菌丝网络瞬间……活跃起来!无数细密的乳白色菌丝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如同亿万条最灵巧的触手,从覆盖的苔藓和岩石缝隙中探出,轻柔而精准地……缠绕向那些灌木、藤蔓、蘑菇和地衣的根系!
链接!建立!
瞬间,河岸两侧所有被菌丝触碰到的植物生命节点,在陈默的盖亚视野中……骤然明亮!它们散发的生命光晕如同被注入了燃料,亮度提升了一倍不止!原本各自独立、微弱的生命波动,在艾莉丝菌丝网络的串联下,如同无数小溪汇入江河,瞬间……同步、共鸣起来!
一股清晰、蓬勃、充满了新生命喜悦和顽强生长意志的……生命交响曲,不再是无声的意念,而是化作了一股无形的、宏大的……精神共鸣场域,以河岸为中心,猛地向整个地下空间扩散开来!
这股共鸣场域并非攻击,而是这片生命摇篮最本真的……存在宣言!是生长的喜悦!是共生的和谐!是生命对抗冰冷死寂最原始的……背景噪音!
当这股宏大而和谐的生命共鸣场域,如同温暖的潮汐般……拍打向水潭方向时——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入了污雪!水潭深处,那疯狂搏动的深紫色光点猛地……剧烈闪烁起来!它散发出的、充满混乱和贪婪的精神召唤波纹,在接触到这纯粹生命共鸣场域的瞬间,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鬼魅,发出了无声的、充满了痛苦和……被淹没的尖啸!
召唤波纹扰了!被扭曲了!被这片空间本身强大的生命背景噪音……彻底覆盖了!
深紫色光点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毒蛇,搏动变得混乱而急促!周围疯狂蔓延的深紫色菌丝如同失去了指挥的军队,扭动的速度明显减慢,甚至出现了混乱的、相互缠绕的迹象!那股持续向地层深处扩散的召唤意念,如同信号被强电磁干扰的电台,变得断断续续、模糊不清!
有效!陈默心中狂喜!盖亚视野清晰地捕捉到了干扰的效果!深埋地层深处那股刚刚被惊动、正试图苏醒的古老而混乱的意志波动,似乎也因为这召唤信号的中断而……疑惑地停滞了一下,随即如同失去了目标的猎犬,再次缓缓地……沉寂下去!
危机……暂时延缓了!
“小梅!小赵!”陈默在现实中发出嘶哑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吼声,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河岸……植物……挖!带着根!土!越多越好!搬到水潭边!快!”他无法解释盖亚视野,只能用最首白的命令。
小梅和小赵被陈默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弄得一愣。挖植物?搬到水潭边?那鬼地方?但看着陈默焦黑脸上那双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囡囡悬浮着、手掌虚按向河岸植被的奇异姿态,再联想到刚才那无形中似乎被压下去的、令人心悸的冰冷恶意……一股莫名的信任和决绝瞬间压倒了疑惑!
“听陈哥的!动手!”小赵第一个反应过来,嘶声吼道!他仅剩的右手抓起一块边缘锋利的金属片,冲向最近的一丛蓝绿色灌木!
小梅也猛地将怀中气息微弱的婴儿小心地放在囡囡身边,抓起旁边一块断裂的金属板,扑向那些攀爬在巨石旁、开着冰晶小花的藤蔓!
“快!帮忙!挖!连根带土!”李强和其他几个还能动的幸存者也被带动起来,纷纷抓起能找到的工具,冲向河岸两侧的植被!
场面瞬间变得混乱而充满一种原始的生命力。金属片和断裂的金属管插入的苔藓地,小心翼翼地挖掘着灌木那发达的根系。有人用手刨开覆盖在藤蔓根部的苔藓和泥土,尽量不损伤那些纤细的根须。妇女们则小心翼翼地采摘着那些散发着荧光的蘑菇和地衣,连同下面的一层苔藓和泥土一起捧起。
每一株被挖起的植物,连同包裹着根系的泥土和苔藓,都被视若珍宝。它们被小心地捧着、抱着,在小赵和小梅的带领下,深一脚浅一脚地、如同朝圣般,朝着地下河上游、那个散发着诡异靛蓝微光和冰冷恶意的水潭走去!
越靠近水潭,空气中那股混合着硫磺、腐朽金属和虫巢菌丝特有的、令人作呕的污秽气息就越发浓重。幸存者们脸上充满了恐惧和不适,但没有人退缩。他们将挖来的植物——带着根须和泥土的灌木丛、缠绕着苔藓的藤蔓、散发着荧光的蘑菇和地衣——小心翼翼地堆放在水潭边缘,离那浑浊翻滚、散发着不祥光芒的污水仅有几步之遥。
“围起来!绕着水潭摆!”小赵指挥着,声音在巨大的恐惧和决心下显得有些变调。
一丛丛带着泥土芬芳的蓝绿色灌木被摆在水潭边缘,根须扎入的苔藓地。
缠绕着藤蔓、开着冰晶小花的植株被倚靠在潭边的岩石上。
散发着微弱荧光的蘑菇和地衣被小心地安置在岩石缝隙和苔藓丛中。
很快,一个由各种顽强地下植物构成的、歪歪扭扭却生机勃勃的……生命隔离带,将那个散发着污秽气息的水潭……半包围了起来!
就在最后一株散发着淡绿荧光的蘑菇被安置好的瞬间——
嗡——!
艾莉丝菌脉核心光团的光芒再次明亮了一丝!覆盖在河岸苔藓地上的菌丝网络如同被注入了新的活力,无数细密的乳白色菌丝如同活物般,从苔藓地中探出,轻柔而迅速地……缠绕上那些新移植过来的植物根系!
链接!加固!同步!
以水潭边缘的植物隔离带为基站,艾莉丝菌脉引导的、由河岸两侧所有植被共同奏响的……生命共鸣场域,瞬间……增强了数倍!如同在干扰源旁边架设了功率强大的信号塔!
一股更加宏大、更加清晰、更加纯粹的生命交响曲,如同无形的冲击波,猛地……轰击在浑浊的水潭之上!
嗤嗤嗤——!!!
水潭深处,那深紫色的光点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搏动瞬间……停滞!发出一声只有精神层面才能感知到的、充满了极致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无声尖啸!它散发出的精神召唤波纹如同被投入粉碎机,瞬间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彻底淹没在浩瀚的生命共鸣噪音之中!
周围那些新生的深紫色菌丝如同暴露在强酸下的蛆虫,疯狂地扭动、蜷缩,光泽迅速黯淡,生长彻底停滞!
整个水潭散发出的污秽靛蓝微光和冰冷恶意,如同被阳光照射的阴影,瞬间被压制、驱散了大半!
干扰!成功了!而且是……压制性的成功!
岸边的幸存者们虽然看不到能量层面的交锋,但那股一首萦绕在心头、令人窒息的不安和冰冷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水潭方向传来的污秽气息似乎也淡了许多。他们看着自己亲手布置的、歪歪扭扭却散发着生机的植物隔离带,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混合着疲惫和一丝微小希望的光芒。
“有用!真的有用!”一个妇女激动地低语,声音带着哭腔。
小赵重重地喘着粗气,仅剩的右手因为用力挖掘而微微颤抖,但看着那被植物半包围的水潭,眼中充满了巨大的振奋。小梅紧紧抱着再次被安置在囡囡身边的婴儿,感受着孩子虽然依旧微弱但似乎平稳了一些的气息,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然而,就在这干扰压制成功的喜悦刚刚升起之际——
异变陡生!
水潭深处,那被强行压制、陷入“静默”的深紫色光点,并未彻底熄灭!它如同被逼入绝境的毒蛇,在极致的沉寂中,猛地……向内坍缩!
一股无法形容的、充满了极致怨毒、混乱和毁灭欲望的……精神尖啸,不再是召唤,而是……纯粹的精神污染冲击,如同淬毒的冰风暴,以那坍缩的深紫色光点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
这股冲击无视了物理阻碍,无视了艾莉丝菌脉引导的生命共鸣场域!它如同无形的、淬毒的尖针,瞬间……刺穿了空间的阻隔,狠狠地……扎向所有靠近水潭的幸存者,尤其是……正在盖亚视野中引导干扰、精神高度集中的陈默!
“呃啊——!”
“啊!头……好痛!”
靠近水潭边缘的小赵、小梅等人,瞬间如遭重击!他们抱着头颅,发出凄厉的惨叫!脑海中如同被塞入了烧红的烙铁和冰锥,无数充满恶意的、扭曲的、亵渎的画面和尖啸疯狂涌现!眼前的世界瞬间被深紫色和暗红色的污秽幻象所充斥!巨大的痛苦和混乱让他们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瘫倒在地,疯狂地翻滚、抽搐!
陈默更是首当其冲!这股纯粹的精神污染冲击,如同淬毒的巨浪,瞬间将他本就脆弱的盖亚视野……彻底冲垮!无数污秽、混乱、充满毁灭欲望的意念碎片如同毒虫般疯狂涌入他的意识!与囡囡的精神链接瞬间被污染、扭曲、濒临断裂!现实中,他那具焦黑的躯体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剧烈地弓起、抽搐!口鼻中溢出黑色的、带着腐败气息的血沫!胸口那片新生的粉红皮肤下,纯净的靛蓝能量漩涡瞬间被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深紫色!修复的进程被强行中断,死亡的灰色光晕再次开始蔓延!
艾莉丝菌脉核心光团的光芒剧烈地闪烁、明灭!整个菌丝网络都在污染冲击下剧烈地颤抖!乳白色的生命洪流被染上了一丝丝污秽的紫色!构建在冷聚变核心上的生物晶格网络的光芒也变得明灭不定!河面上的乳白色光桥剧烈地扭曲、闪烁,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随时可能崩断!
这纯粹的精神污染冲击,如同最后的、歇斯底里的疯狂!它无法唤醒同伴,却要将所有靠近的、威胁它的生命……一同拖入毁灭的深渊!
“宝宝……不……”混乱中,小梅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她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志,将身体死死地护在囡囡和婴儿身前。
就在这污秽的精神风暴即将彻底吞噬岸边众人、污染艾莉丝菌脉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股冰冷、纯净、稳定到极致、如同亘古冰川般浩瀚的意念,猛地从保温棚方向……爆发开来!
是囡囡!
她悬浮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靛蓝光华!眉心那点微光如同超新星般点亮!一股凝练到实质的、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靛蓝色能量流,如同最坚固的冰晶壁垒,瞬间以她为中心……扩张开来!形成一道巨大的、散发着冰冷守护意志的……精神屏障!
屏障如同倒扣的冰碗,精准地将靠近水潭、遭受污染冲击的所有幸存者,连同艾莉丝菌脉的核心区域……笼罩在内!
嗤嗤嗤——!!!
污秽的精神污染冲击如同暴雨般砸在纯净的靛蓝屏障之上,发出剧烈的能量湮灭声!深紫色的污秽意念如同毒雾般被迅速净化、驱散!屏障剧烈地荡漾着,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囡囡悬浮的身体微微颤抖,眉心那点亮到极致的光芒如同燃烧般摇曳!透支!巨大的透支!这守护屏障的维持,在对抗那纯粹恶意的污染冲击下,消耗远超想象!
但屏障之内,被庇护的幸存者们脑海中那疯狂的污秽幻象和剧痛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混乱的思绪被强行抚平!小赵等人停止了翻滚,瘫倒在菌丝地毯上,大口喘息,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惧和茫然。
陈默意识中疯狂涌入的污染毒流也被强行切断!盖亚视野虽然依旧破碎,但那股撕裂灵魂的痛苦大大减轻。他焦黑的躯体停止了剧烈的抽搐,胸口那片被深紫色污染的靛蓝能量漩涡,在纯净屏障的守护下,深紫色如同退潮般缓缓褪去,重新显露出纯净的靛蓝底色,修复的进程极其缓慢地……重新开始。
艾莉丝菌脉也稳住了阵脚!核心光团的光芒不再剧烈闪烁,虽然依旧黯淡,但重新变得稳定。乳白色的生命洪流中混杂的污秽紫色被迅速净化。生物晶格网络和光桥的光芒也稳定下来。
守护!以透支自身为代价的绝对守护!
水潭深处,那坍缩的深紫色光点在爆发出最后一波疯狂的精神污染冲击后,如同耗尽了所有力量,光芒……彻底熄灭!陷入了一种死寂的、如同彻底枯竭般的……沉寂。周围那些深紫色的新生菌丝也如同失去了活力,变得干瘪、萎缩。
污染风暴……停歇了。
代价是巨大的。囡囡悬浮的高度再次降低,几乎贴在了保温棚内的岩石地面上。眉心那点亮到极致的光芒如同燃尽的烛火,迅速黯淡下去,变得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微弱,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她小小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随即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无声无息地……坠落在冰冷的岩石上,再无声息。唯有眉心处,那点微弱到极致的靛蓝光点,如同沉睡星球的最后一点星火,证明着守护者尚未彻底离去。
保温棚内,那株“火种”嫩芽似乎也感应到了守护者的透支,散发的翠绿光华变得更加璀璨,更加……急切!蓬勃的生命能量如同不要钱般疯狂涌出,注入艾莉丝菌脉,试图为囡囡提供一丝支撑。
河岸边,幸存者们挣扎着爬起,看着保温棚内坠落无声的囡囡,看着陈默那依旧焦黑却似乎稳定下来的躯体,看着那被植物隔离带半包围、此刻陷入死寂的水潭……巨大的悲痛、后怕和一种沉重的疲惫感如同山峦般压在每个人心头。
新生的干扰带压制了污秽的召唤,守护的屏障抵挡了最后的疯狂反扑。
但毁灭的根须,如同水潭深处那彻底沉寂的深紫色光点,依旧深埋污浊的冰棺。
而守护的火种,己如风中残烛。
脆弱的平衡,在惨烈的交锋后,再次以透支为代价……勉强维系。
下一次,还能挡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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