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饭店的宴会厅里，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映照得璀璨夺目。段瑞德整了整军装领口，目光锐利地扫视全场。
"看到目标了吗？"他低声问道。
苏锦轻抿一口香槟，不动声色地回答："十点钟方向，英国领事旁边那个戴金丝眼镜的。"
赵司长正在为英国领事点烟，西装口袋里的白玫瑰在灯光下格外醒目。段瑞德眼神一凛："白玫瑰...是接头的暗号。"
就在这时，一名侍应生突然拦住他们的去路。"段将军，"他压低声音说，"有位先生请您移步西侧阳台。"
西侧阳台笼罩在如水的月光中。钱副参谋长转过身来，胸前的青天白日勋章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别紧张，"他说，"我是委员长派来的。"说着递过一份绝密文件。
段瑞德快速浏览文件内容，眉头越皱越紧："所以赵司长只是幌子？真正的'杜鹃'是..."
钱副参谋长警觉地望向门口："他们来了。明晚八点，老地方见。"
阳台门突然被推开，赵司长笑容可掬地走进来："段将军怎么躲在这里？大家都在找您呢！"
段瑞德不动声色地将文件塞入袖中："赵司长的白玫瑰很别致。"
"英国领事夫人送的..."赵司长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白玫瑰。
段瑞德突然打断他："杜鹃花更适合您，特别是红色的。"
赵司长脸色骤变，右手迅速伸向腰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锦从窗帘后闪身而出，手枪稳稳指向赵司长的后心："您的司机己经在车库'休息'了。"
次日清晨，军部特别审讯室内。赵司长瘫在椅子上，领带歪斜："你们没有证据！"
段瑞德按下录音机开关，里面清晰地传出赵司长与日本特务的对话。"这是你上月十五日的谈话记录。"他冷冷地说。
"这是栽赃！"赵司长突然暴起，"我要见委员长！"
钱副参谋长亮出一份文件："这就是委员长亲笔签发的逮捕令。"
赵司长面如死灰，突然扑向窗口。"砰！"一声枪响过后，段瑞德收起冒着青烟的配枪，冷眼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赵司长："便宜他了。"
"线索又断了..."钱副参谋长摇头叹息。
苏锦从赵司长内袋抽出一张烧焦的纸条："这上面有个电话号码。"
段瑞德立即拨通电话，听筒里传来经过电子处理的声音："段将军果然没让我失望。"
"为什么要帮我们？"段瑞德握紧话筒。
电子音停顿片刻："二十年前遇害的段参谋长...是我的恩师。"电话突然挂断，只剩下空洞的忙音在审讯室里回荡。
军部办公室里，晨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李副官匆匆推门而入："大帅！刚截获南京密电，说赵司长是心脏病发作！"
"他们倒是会编。"段瑞德冷笑。
苏锦正在翻阅文件："这个电话号码查到了，是霞飞路一家古董店的。"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接线员急促的声音传来："将军！法租界发生爆炸，山本先生的诊所..."
三人脸色骤变，立即赶往现场。法租界的诊所己成废墟，消防车正在喷水灭火。一名法国警官拦住他们："对不起先生，这里不让进。"
段瑞德亮出证件："我是死者朋友。"在废墟中，山本武的怀表静静躺在血泊里。苏锦颤抖着拾起怀表："这是...我父亲送他的..."怀表背面刻着模糊的"夜莺"二字。
钱副参谋长匆匆赶来："刚收到线报，古董店老板今早失踪了！"
段瑞德猛地握紧怀表："去霞飞路。"
霞飞路的古董店大门紧锁，苏锦检查门锁后说："有人暴力破门而入。"店内一片狼藉，珍贵的明代花瓶碎了一地。李副官从柜台下捡起半张烧焦的照片："这是..."
照片上模糊可见一名日本军官与穿长衫的男子握手。段瑞德瞳孔骤缩："放大镜！"在放大镜下，长衫男子袖口隐约可见青天白日徽记。
"外交部次长陈..."钱副参谋长倒吸一口冷气。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汽车急刹声。"砰！"一颗子弹击碎橱窗玻璃。段瑞德迅速扑倒苏锦："狙击手！"街对面屋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深夜的段公馆书房里，苏锦为段瑞德包扎手臂的擦伤："还好不深。"
段瑞德盯着那张照片："陈次长十年前就是外交部亚洲司司长..."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一个陌生男声说道："段将军，明早八点，带照片来静安寺。"
"你是谁？"段瑞德警觉地问。
男声轻笑："一个想活命的知情人。"电话随即挂断。
次日清晨，静安寺藏经阁内。一位老和尚合十行礼："施主请随我来。"密室中，一个穿长衫的男子背对而立。他转过身来："段将军久仰。"
段瑞德眯起眼睛："外交部档案室的张主任？"
"正是我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才能活到现在。"张主任苦笑着递过一份泛黄档案，"这是1943年陈次长随汪精卫访日的原始记录。"
文件显示陈次长曾秘密会见日本陆军大臣。苏锦翻到最后一页："这里有个红色杜鹃花的印记！"
张主任紧张地望向窗外："他们叫我'杜鹃'，是因为...""砰！"一颗子弹穿透纸窗，正中张主任胸口。段瑞德立即拔枪还击："苏锦！按住他的伤口！"
张主任口吐鲜血，艰难地说道："名单...在龙华寺...千佛...千佛..."话未说完，他的手臂颓然垂下。
龙华寺千佛殿内，苏锦仔细擦拭着佛像金身："这些佛像都有编号。"
段瑞德检查第107号佛像时发现了异样："底座有机关！"佛像腹部暗格中藏着一份名单。
"这么多军政要员都是..."李副官惊呼。
段瑞德沉声道："这才是真正的'杜鹃计划'。"
殿外突然传来杂沓的脚步声。钱副参谋长带兵冲了进来："段将军！委员长要立刻见您！"
南京总统府内，夜色深沉。委员长背对而立："名单带来了？"
段瑞德递上名单："请校长过目。"
委员长翻阅名单，突然将其撕得粉碎："这份名单是假的！"侍卫们立即举枪对准段瑞德。委员长转身冷笑："真正的'杜鹃'，是你父亲段参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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