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总统府的青石台阶被雨水冲刷得发亮。
段瑞德的军靴踏过积水,在两名持枪侍卫的"护送"下走进那扇沉重的橡木大门。
"校长。"段瑞德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水珠从湿透的鬓角滑落。
委员长背对着他站在窗前,手中握着一杯红酒。窗外闪电划过,照亮他半边阴郁的脸。
"瑞德啊..."他缓缓转身,酒杯里的液体如血般晃动,"你父亲当年也是这样固执。"
段瑞德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校长叫我来,是为了谈我父亲的事?"
"啪!"
委员长突然将酒杯摔在地上,玻璃碎片西溅。他猛地拉开抽屉,掏出一把手枪拍在桌上。
"看看这个!"他的声音陡然提高,"认识吗?"
段瑞德瞳孔骤缩——那是一把德国造的PPK手枪,枪柄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段"字。
"这是我父亲的配枪..."
"不错!"委员长冷笑,"二十年前,就是这把枪打死了三名守卫,让你父亲带着机密文件逃往日本!"
段瑞德如遭雷击,军装下的肌肉瞬间绷紧:"这不可能!我父亲是被冤枉的!"
"冤枉?"委员长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甩在桌上,"你自己看!"
照片上,段参谋长正在一艘日本军舰上与几名军官交谈,手里拿着一叠文件。拍摄日期赫然是1937年8月15日——军饷案发生的前一天。
段瑞德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他死死盯着照片,突然发现一个细节:"等等!这张照片是伪造的!我父亲左手戴表,但这照片上的人戴在右手!"
委员长愣了一下,随即冷笑:"死到临头还要狡辩?来人!"
书房门被猛地推开,六名全副武装的侍卫冲了进来,枪口齐刷刷对准段瑞德。
"把他关进地下室。"委员长冷冷道,"等明天军事法庭宣判。"
......
暴雨中的军部大楼,苏锦浑身湿透地冲进钱副参谋长办公室。
"他们抓了瑞德!"她的声音因为奔跑而急促,"说是...说是要军事审判!"
钱副参谋长脸色铁青:"我刚收到消息,委员长手里有份证据,证明段参谋长当年确实..."
"那是伪造的!"苏锦从贴身衣物里取出那张拍有名单的照片,"这才是真相!"
钱副参谋长接过照片,眼睛越睁越大:"天啊...这名单上最后一个人是..."
"委员长。"苏锦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代号'夜枭'。"
一阵沉默。
"我明白了。"钱副参谋长突然站起身,"二十年前,委员长和陈次长合谋陷害段参谋长,就是为了掩盖他们自己的叛国行为!"
苏锦点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现在瑞德有危险,我们必须..."
"报告!"一名卫兵慌张地冲进来,"刚接到线报,委员长下令明天一早处决段将军!"
苏锦双腿一软,差点跌倒。钱副参谋长一把扶住她:"别慌,我们还有时间。"
他快步走到保险柜前,输入密码,取出一份文件:"这是委员长和陈次长这些年的秘密往来电报,我一首暗中收集。"
"但这不够!"苏锦咬着嘴唇,"我们需要确凿证据证明段参谋长的清白!"
钱副参谋长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山本武!他当年是段参谋长的副官,一定知道些什么!"
"但山本先生己经..."苏锦的声音哽咽了。
"他有个女儿,在东京大学任教。"钱副参谋长快速写下地址,"去找她,现在只有她能帮我们了!"
......
东京大学医学院实验室,山本晴子听完苏锦的讲述,沉默了很久。
"父亲临终前确实交给我一样东西。"她最终开口,从实验台下的暗格取出一个铁盒,"他说,有朝一日如果段家后人找来,就把这个交给他。"
铁盒里是一卷微型胶片和一把钥匙。
"这是..."苏锦屏住呼吸。
"1937年8月14日的真实影像。"山本晴子将胶片放进投影仪,"父亲偷偷拍下的。"
黑白画面中,段参谋长正在办公室训斥两名军官——其中一人赫然是年轻的委员长!
"...
我再说一遍,这批军饷绝不能走长江水道!"段参谋长的声音从胶片中传出,"情报显示日本人己经..."
"但这是委员长的命令!"年轻委员长争辩道。
"那就告诉他,我段某人不同意!"段参谋长拍案而起,"谁敢擅自更改运输路线,军法处置!"
画面戛然而止。
"第二天,军饷就在长江上被劫了。"山本晴子轻声说,"段参谋长立刻意识到有内鬼,但还没等他调查,就被..."
苏锦的手紧紧攥着那把钥匙:"这是开什么的?"
"瑞士银行保险箱。"山本晴子递给她一张纸条,"父亲说,里面有决定性的证据。"
......
苏锦马不停蹄地飞往瑞士。在日内瓦银行的密室里,她颤抖着手打开了那个尘封二十年的保险箱。
里面只有一封信和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的委员长与土肥原贤二的合影,背面写着日期:1937.8.10。
信是段参谋长亲笔所写:
"若见此信,我己遇害。军饷案乃蒋某人与日寇合谋所为,意在栽赃于我。此照片可证其通敌。钥匙在..."
苏锦的眼泪终于落下——她终于明白了段瑞德父亲清白的铁证!
......
行刑前夜,总统府地下室。
段瑞德靠在冰冷的石墙上,手腕被铁链磨出了血。突然,门锁轻轻响动。
一个纤细的身影闪了进来——是林小满!
"段大哥!"她小声唤道,快速解开铁链,"苏姐姐让我来救你!"
"你怎么进来的?"段瑞德惊讶地问。
"我..."林小满咬了咬唇,"我母亲曾是这里的女佣,知道一条密道。"
两人悄无声息地穿过幽暗的隧道,来到花园的一处暗门。段瑞德刚要推门,突然听见外面有人说话。
"...都安排好了吗?"是委员长的声音。
"放心,明天行刑后,所有知情者都会消失。"一个阴冷的声音回答,"包括那个苏锦。"
段瑞德的血液瞬间凝固。
"很好。"委员长冷笑,"二十年前没除掉段家血脉,这次绝不能再失手!"
脚步声渐渐远去。林小满拉着段瑞德从另一条路离开,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门。
"从这里出去就是后巷。"她递给他一把车钥匙,"苏姐姐在军部等你。"
段瑞德深深看了她一眼:"谢谢你,小满。"
......
军部会议室灯火通明。当段瑞德推开门时,苏锦立刻扑进他怀里。
"你没事...太好了..."她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肩膀。
段瑞德紧紧抱住她,嗅着她发间的香气:"我听说他们要对你下手..."
"我们找到了证据!"苏锦拉着他来到桌前,上面摊开着从瑞士取回的文件,"你看!"
段瑞德一页页翻看,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这些足够证明我父亲的清白了!但..."
"但还不够扳倒委员长。"钱副参谋长接话,"除非..."
"除非什么?"段瑞德追问。
"除非我们能让他亲口承认。"苏锦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有个计划。"
......
次日清晨,军事法庭。
委员长高坐审判席,冷眼看着被押上来的段瑞德:"段瑞德,你父亲叛国,你如今又违抗军令,还有什么话说?"
段瑞德昂首挺胸:"我只说一句——真相终将大白!"
"执迷不悟!"委员长拍案,"来人,立即执行..."
"且慢!"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苏锦排众而出,手中举着一个录音机,"委员长,在行刑前,请您听听这个。"
录音机里传出昨晚花园里的对话:
"...都安排好了吗?"
"放心,明天行刑后,所有知情者都会消失..."
"...二十年前没除掉段家血脉..."
委员长的脸色瞬间惨白:"这...这是伪造的!"
"是吗?"钱副参谋长大步走入,身后跟着一群记者,"那请委员长解释下这张照片。"
投影仪亮起,1937年委员长与土肥原贤二的合影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现场一片哗然!
"还有这个。"段瑞德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我父亲的绝笔,详细记录了您和陈次长如何合谋陷害他!"
委员长面如死灰,突然拔出手枪:"都别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颗子弹精准命中委员长的手腕。众人回头,只见林小满举着手枪站在门口,枪口还冒着青烟。
"这一枪,是为我母亲。"她的声音冰冷刺骨。
......
三个月后,南京军事法庭特别审判庭。
"经查证,原国民政府主席蒋某通敌叛国,制造军饷案陷害忠良..."审判长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法庭里,"现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旁听席上,段瑞德紧紧握住苏锦的手。阳光透过高窗洒在他们身上,为两人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结束了。"苏锦轻声说。
"不。"段瑞德凝视着她,眼中满是柔情,"是我们的新开始。"
他单膝跪地,从军装口袋取出一个小盒子:"苏锦,愿意嫁给我吗?"
苏锦的泪水夺眶而出,在阳光下如钻石般闪耀:"我愿意。"
在场所有人起立鼓掌。林小满站在角落,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水。
窗外,1949年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亮了这座饱经沧桑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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