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赌局风云起,琵琶韵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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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赌局风云起,琵琶韵惊魂

 

客房当然有啦,不过我们这儿可不是随便就能睡的,必须要拿出点真功夫才行。小政大吃一惊,问道:“什么?睡觉还得拿出功夫来?有没搞错呀?小和尚我没啥本事,唯独睡觉的本事大,到哪儿睡哪儿,没有睡不着的时候。” 洪玉娇笑着说:“是吗?如果这样咱俩打个赌,就在此地一柱香为限,小女子与秀才爷在此饮酒听曲,小和尚你有本事睡来我看。若你能睡着,我可答应为你办任何一件事;如果到时你睡不着,你得为我办一件事。不准找理由推托,如若不然就是说大话、打诳语,违反了出家人的清规戒律。” 小政虽然是个小和尚,但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被洪玉娇这么一说,不禁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心想不就是睡觉吗?这也能难倒我?他就没想到这赌也是违反了出家人的戒律。于是对洪玉娇说:“行,但有言在先,违反道义及戒律的事恕难从命。” 洪玉娇笑道:“这个自然。” 神算子听了他俩的这番对话,觉得有些意思,一下坐回了原地,坐等着看二人的这场赌局。

不一会儿姑娘们端着菜走了上来,三个人上的各不相同。洪玉娇上了油焖大虾、云腿蒸鲈鱼、葱姜炒膏蟹、红烧节节香、玫瑰木瓜汤。神算子上的是椒盐脆皮鸽、金牌烤乳猪、爆炒美人肝、清蒸狮子头、雪蛤虫草汤。轮到小政,只见一小姑娘端了一只象牙白瓷的一品锅走了上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一锅菜泡饭。玉娇说:“小和尚你赶紧吃,吃完我们开始比赛。” 然后又在一小姑娘耳边讲了几句好像吩咐什么。

不一会只见两个壮实的仆妇抬着根碗口粗、长约二丈左右的新鲜毛竹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个拎着铁锯的女子。仆妇们进门后早有一小丫头备好木凳,她们将毛竹放在木凳上后,双手扶着,抬头望玉娇。洪玉娇一抬手,拎着锯子的女子上去三下五除二就将那根毛竹锯成一截截的毛竹筒子。神算子与小政看着这帮女人,真不知她们到底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洪玉娇见仆妇们将毛竹锯成了竹筒,亲自从桌几后站了起来,拿了二截竹筒来到神算子跟前说:“请先生饮酒。” 神算子看了看眼前的竹筒,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喝酒?酒在哪儿?洪玉娇看出神算子的疑惑,拿起一截竹筒用手在竹筒顶部白色的隔膜上随手一敲,这一敲可不打紧,一股清甜的酒香立时冲了出来。神算子半信半疑地从洪玉娇手中接过竹筒,先闻了闻,然后倒出一点尝了一下,接着又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忍不住大喊一声:“好酒,太爽了。” 洪玉娇道:“此酒名曰琼浆玉液,是自然生长在毛竹中的。它随着小竹子一天天长大,经过十几年的自然发酵形成了甘醇如蜜、色绿如翠的酒。通常一万颗竹子中也不一定有一颗竹子能出产,每颗竹子能产出多少酒也不确定。这种酒吸收了天地之精华与竹子的灵性及营养,若能经常服用,可起到延年益寿的作用。”

“琼浆玉液”?有这么悬乎?神算子三口两口喝干了竹筒中的酒。然后手拿竹筒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迎着光察看起来,不时用手指轻轻弹击筒体,反复比对竹筒发出的声音,想要从声音中找出破绽。洪玉娇含笑立在边上,见神算子认真的样子,心中好笑。随手又拿过一个尚未开启的竹筒向神算子手边塞了过去,神算子头都没抬随手拿了过来。只见这一空一满二只毛竹筒在他手上上下翻飞起来,尤其是对那个还没被开启的,又是摇、又是晃、又是敲、又是弹,最后还用嘴来吹。他总希望可以寻出一丝人为的痕迹,可查了半晌连一丁点可疑的东西都没发现。最后还是随手在竹筒二端的隔膜上任意寻了一处用食指轻轻地一捅,只听到 “叭” 地一声脆响,绿色的液体伴随着竹子特有的清香和酒的味道四溢开来。他赶紧用嘴吸了一口往外冒的酒,又拿起破碎的竹片认真地查看了一番,最终抬起头却换作嬉皮笑脸的神态对洪玉娇说:“小娘子的水好喝,这酒吗?那可是更醇了。” 洪玉娇听了脸色一红,含羞道:“只要爷喜欢,随便喝什么,本姑娘都会倾心伺候。”

小政一边吃着菜泡饭,一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神算子。倒不是想喝这琼浆玉液酒,而是看到这盛满酒自然生长的毛竹觉得有些神奇,同时也觉得这可能就是一场骗局。他心想这竹子究竟怎么能自已酿酒?又如何能被人发现?且怎么能从千万颗竹子中被选出来。也许就是奸商人为灌装进去然后拿来骗人的。他很想拿过几个竹筒好好研究分辨一下,但这似乎与他这出家人的身份不太相符。正在纠结是不是也弄个过来瞧瞧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洪玉娇看在眼里。只是她没有时间理他。眼见小和尚即将把一品锅的菜泡饭吃尽,这边该做的事、该说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玉娇说道:“小和尚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开赌,一柱香为限。我们听乐喝酒,你自已睡觉,如果能睡着,小女子答应为你办你想办的任何一件事,决不反悔;如果一柱香燃尽,你尚不能入眠,你得为本姑娘办件事。但这件事决不是作奸犯科、违反佛门清戒律的事。是这样吗?” 小政闻听宣声佛号,说:“嗯,斋饭已毕,可以开始。不过…… 唉!算了。你燃香吧。” 说着盘膝于地,双手相叠放于丹田之处,然后闭上了双目做入定状。

洪玉娇从檀木香盒里取出一支约九寸长细若芥籽的香,顺手点燃后插在琴案上的香炉里。然后走到自已桌几边上,旁边早有美女将 “琼浆玉液” 灌满了白玉制成的 “玉壶春” 酒壶捧了上来。在洪玉娇及神算子面前各放了一只白玉盅,并筛满酒。玉娇立起身举起酒盅,道:“先生请了。” 神算子并不搭话,也没拿酒盅,而是举起手中的竹筒说:“呵呵,这样喝酒才叫爽快。” 说完一大口酒灌了下去。玉娇笑了笑,挥了一下手,从门外走进一女子坐在了琴凳之上。随着她手指的律动,一阵飘渺的泛音倾泄出来,顷刻间让人进入了碧波荡漾、烟雾缭绕的意境。人就像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湖山之中,湖山中水土的腥味、草木的清香、还有太阳的味道,与天光云影、气象万千的景色在大伙的脑海里像一幅幅画面展现了出来。小政的思绪也随着这首乐曲进入了湖山之中。

时间过得很快,随着琴声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那柱香也燃到了尽头。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又等了约半炷香的功夫,只听一阵掌声响起。接着神算子拿起桌几上那盅 “琼浆玉液” 慢慢地走到操琴女子身边,双手拿着递了过去。女子赶紧起身,对着来者行了个万福,眼睛瞄了下洪姐,低着头立到了一旁。神算子见状顺着女子眼神方向望去,玉娇见神算子望来,连忙说道:“如嫣怎么这样无礼?爷的赏赐,如何不受?” 女子闻言立即上前接过酒盅,用衣袖遮住脸面,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又对着神算子行了一礼,轻启朱唇低低地道:“谢爷赏赐,小女子感谢不尽。” 说完递过酒盅转身欲行。神算子接过酒盅,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神态,把酒盅放在嘴边呷了一口,说道:“如嫣姐姐的口水好香呀,我这也算是一亲芳泽了。” 说完,一边朗声大笑一边回到了自已桌子边。

小政这才如梦初醒,起身走到洪玉娇面前,略一拱手道:“洪姐这次就算是我输了。不过,如嫣姑娘的琴艺实在引人入胜,可你用他人的技艺来与小僧打赌,未免有些胜之不武吧?”“唷,好你个小和尚,难道还想耍赖不成?” 洪玉娇说道。“洪姐,此言差矣。我可没讲要耍赖,我一直在说算我输了。但你用别人的技艺来达到自已的目的,确实让我有些不能信服。有本事你用自已的能力,让我输个心服口服。”“哈哈哈哈,洪玉娇不怒反笑地说道:“小和尚看来洪姐我不使点真本事,你也不知道马王爷长了三只眼。这样咱们还是依照前面的规则,一柱香的功夫,你睡着了算赢,睡不着算输。咱们从新开始,你看如何?”“呵呵,那感情好。但不知洪姐,这还算小和尚我耍赖吗?”“呵呵,小和尚你且入座,我一准儿让你低头认输。不信咱们走着瞧。” 小政闻言捂嘴,强忍着没敢笑出声地回到了自已座位上。

洪玉娇问:“小和尚你可准备完毕?” 小政盘腿往地下一坐,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双眼微闭,气沉丹田,心无杂念,使整个身心放松下来,似乎就要进入无我的境界。洪玉娇问了半晌都没见他回答,银牙一咬,对身边的使女叫道:“速燃香,抬我的琵琶来。” 随着香的点燃,两个粗壮的女子抬着一柄凤头琵琶走进了房间。这柄琵琶通体乌黑发亮,只有琴头的部位用黄金雕了一只仰首挺胸的凤凰眼睛及翎毛都是用各种名贵珠宝镶嵌而成,很是夺人眼球。

洪玉娇拿过琵琶不慌不忙地用手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紧接着用一连串急如暴雨的轮指手法,试了一下各音阶的音准音高。虽然还不是正式的曲调,却已经让人感觉到大珠小珠落入玉盘时的铮铮声,还有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煞气。听了不觉让人从后脊梁上冒冷汗。

经过这么一阵折腾,那枝檀香已燃了近三分之一。神算子面无表情地自斟自饮,小政依然自顾自地闭目养神。洪玉娇见此暗暗地运了一口气,让气贯于指尖。随着她在低音区的敲击,一阵军营中营鼓在大家耳边响起。一个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形象随着音乐展现在大家面前。乐曲一开始就描绘了大战前夕的准备,生动地展现了古战场军营林立、旌旗飘扬、战鼓震天、铁骑纵横的壮阔场面。随着她手指频繁地弹扫,金声、鼓声、箭弩声、人马声历历在耳,雄兵百万、万马奔腾,呼声环宇犹如身临其境。

可随着战斗的进一步深入,玉娇用长轮奏出绵延不绝、凄凉悲切的曲调。通过渐强渐弱的力度变化,形成了如泣如诉、令人愁肠欲断的楚地调乐曲。这就重现了当年楚汉战场上四面楚歌的真实场景。

玉娇紧接着又用急切的音调和推音技法奏出一串串滑音,表现出楚霸王于四面楚歌中慷慨悲歌、与虞姬生死诀别的凄切心情。如诉如泣,悲凉而缠绵,令听者肝肠寸断。玉娇的琵琶本身的材质与众不同,箱体是用上等精钢锻造而成,四根琴弦也是用特制的钢丝制成。这把琵琶一般人搬都搬不动,别说弹奏了。而玉娇身具上等武功,加之天生聪慧,又经过专业的学习与训练。这首著名的《霸王卸甲》在她的演奏下不仅乐曲大气磅礴、高亢激烈,还能伤敌于无形。因为她的琵琶的精钢锻造,而她将内功运于指间,弹奏出来的音符又经过精钢音箱无限地放大与传播,产生了巨大的穿透力与杀伤力。磁质、琉璃质的东西在她的音频共振下都会破碎。一般没经过训练的人或者没有防护的人的耳膜在这种音频的刺激下会被穿透,导致七窍流血,震断心脉。经过训练但功力不够的人,在听了这个旋律后会受刺激产生幻听、幻觉以至走火入魔。当年这柄琵琶的主人,一曲《霸王卸甲》可是令无数武林豪杰闻风丧 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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