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危机突现与金陵之行

正在此时，只听一声娇叱，仿若划破长空的惊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团红云裹挟着一道白光，如闪电般直奔灰脸汉子的脑后袭去。众人定睛一看，竟是夏侯飞燕冲了出去。原来，夏侯飞燕无端被这灰脸汉子调戏，心中怒火中烧，羞愤不已。刚刚举鞭抽去，却不想马鞭被对方夺去，亏得樵夫及时解围，才不至于太过狼狈。可此事虽过，她却仍沉浸在又羞又急的情绪之中。自小到大，她一直被众人宠溺呵护，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心中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刻拔剑将对方斩杀。正思忖间，猛一抬头，只见灰脸汉子与樵夫正在激烈交锋，而樵夫似乎渐落下风，形势危急。夏侯飞燕心急如焚，“噌” 的一声拔出宝剑，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举剑便刺。

灰脸汉子正全神贯注与樵夫对敌，忽感脑后有一股凌厉的劲风压来，心中暗叫不好。他反应极快，当即施展出一招 “腾旋后蹴”，身子凌空翻起，如鹞子翻身般越过飞燕的头顶，在半空中伸脚踢向她的大椎穴。这几招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旁人皆始料未及。渔、樵等人见状，顿时惊得呆立当场，不知所措。眼见着这一脚就要踢中飞燕的大椎，众人皆知大椎受伤非死即瘫，钱多多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双目紧闭，不敢直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灰脸人惨叫一声，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从空中跌落下来。夏侯飞燕这才回过神来，见灰衣人躺在身后，当下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赶忙举剑欲刺。这时，空中传来一个如狼嚎般的声音：“好你个不知廉耻的老妖婆，以多打少也就算了，还为老不尊，暗器伤人，把你峨眉派的脸都丢完了！今天大爷不和你计较，过几天我杀上峨嵋找慈云老尼姑评理去！” 话音未落，只见一团灰影如鬼魅般窜入场中，挟起灰脸汉子，风一般地消失了。钱多多一干人等都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当夏侯飞燕冲出之时，慈安师太便已有所警觉，手中暗暗攥着二枚铜钱。眼见飞燕遭遇危险，她毫不犹豫，立即用深厚的内力将铜钱打了出去。二枚铜钱在她内力的驱动下，一枚如精准的利箭打进了灰衣人的风市穴，另一枚则打入了中渎穴。这二穴位极为关键，平常被击中都会造成下肢麻痹、半身不遂，更何况是慈安师太凭借几十年功力打出的。灰脸汉子身中二镖，顿时跌落地上动弹不得。飞燕转身欲刺之时，慈安正欲制止，不想突然杀出一团灰影劫走了灰脸人，只留下一串回音。

慈安师太望着远处早已不见的身影，眉头紧皱，努力沉思着。半晌，她忽然对多多说：“多多，我要立即赶回峨嵋，以防老怪跑到峨嵋寻衅滋事。” 多多一脸疑惑，赶忙问道：“哦？这人是谁？” 慈安师太神色凝重地说道：“这个人名叫阳谷子，别称天目老怪，临安人，练就一身好功夫，为人放荡不羁。近年极少游走于江湖，一直在天目山潜心钻研武学。这次不知为何重出江湖，且与灰面人有何关联？实在是不得而知。但如果这天目老怪真的跑上峨嵋，那却是个极为麻烦的事，他的功力之高，恐怕只有合峨嵋五老之力方可抵敌。”

话说到此，多多赶紧说道：“师叔那你赶紧走吧，去晚可就麻烦了。回到山上替我向师傅问好，如有需要，江右商帮上下一定唯马首是瞻。”

慈安师太走后，多多与渔、樵、耕、读及飞燕稍事整顿，继续踏上前往金陵的路途。这一路风餐露宿，历经艰辛，终于，一行人来到了金陵。他们寻得城里最大的一间酒肆，名为 “新顺馆”。这酒肆地处秦淮河南岸，毗邻画舫码头，倚水而建，楼高十丈，气势恢宏。一、二层经营餐食，三、四为客栈，装饰得金碧辉煌。平日里，王公子弟、官僚仕商多聚于此。

几位走进门来，早有眼尖的酒保满脸堆笑地接引，将他们安排至雅室落座，随后递上菜谱，恭恭敬敬地问道：“客官所需什么？” 多多大大咧咧地说道：“好吃的，好喝的尽管拿上来，不问贵贱。” 不一会儿，只见大盘小碟如流水般铺满一桌，有凉碟八只，炒菜八只，烧菜八只。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珍馐佳肴，香气扑鼻。

众人酒至半酣，忽闻窗外画舫中传来一阵忧怨的歌声，如泣如诉，动人心弦：“雨飞金陵还相望，映红唇，泪湿墙，三千城楼何来夏如霜。梦过往昔女去处，山青色水彻凉，梧桐深院急离忘，夜浅入寂孤郎......” 多多与飞燕听着听着，不觉入了迷，仿佛沉浸在那凄美的故事之中。

正在这时，忽闻岸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行至窗下，蹄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一个沙哑男子的嗓音，大声喝道：“迎春舫速靠岸边，盐商李府延宴，招湘兰堂会。” 画舫之上的丝竹之声顿时停止，一小婢战战兢兢地探身出来，声音颤抖地答道：“我家小姐身有小恙，不敢从命。” 岸边沙哑嗓音又起，语气更加凶狠：“臭，别给脸不要，再不靠岸，爷跳上船去，抽你一百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