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阳光(并不)渔村的那天,天色依旧阴沉。
结算完三天打工的“巨额”工资——每人手里攥着几张被汗水和鱼腥味浸透的零钞,加起来勉强够买几斤昨天他们亲手搬运的海鲜。
陈赤赤看着手里的钱,欲哭无泪:“三天啊!我感觉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累过!就换来这几张破纸?”
邓巢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深沉:“知足吧,至少我们体验了生活……呕……”
他好像又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的鱼腥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导演组早己等在码头,旁边停靠着他们接下来的“豪华”交通工具。
那是一艘……怎么形容呢?
看起来饱经风霜,吨位不大,船身油漆斑驳脱落,栏杆上挂着几件渔民的旧雨衣,随风飘荡,像是在招魂。
烟囱里冒着断断续续的黑烟,发出“吭哧吭哧”的声响,仿佛一个哮喘病晚期的老头。
“导演,你管这玩意儿叫……座驾?”陈赤赤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确定不是马上要报废送去拆解的?”
导演笑眯眯:“别看它外表普通,这可是艘性能优良的近海渡轮!安全得很!保证把大家送到下一个任务点——海星岛!”
邓巢嘴角抽搐:“海星岛?我怎么感觉像是去‘海难岛’?”
陆寒倒是挺兴奋,对着那艘“老爷船”左看右看:“感觉挺酷的!有点复古!”
黄波和田启年对视一眼,默默地把救生衣的带子紧了紧。
韩莫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那艘随波轻晃的小船,没说话,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凝重。
“好了!别磨蹭了!上船!”导演催促着。
众人认命地(或者说视死如归地)登上了这艘“豪华”渡轮。
船舱内部空间不大,一股机油混合着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刚一离港,还算平稳。
陈赤赤甚至放松下来,开始畅想海星岛会不会有真正的海鲜大餐。
邓巢则拿出手机,准备给家里的娘娘和孩子们发个信息报平安。
然而,好景不长。
船只驶离近海,进入开阔水域后,风浪开始逐渐增大。
天空乌云密布,海面从刚才的微波粼粼变成了波涛汹涌。
“老爷船”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像一片在狂风巨浪中挣扎的树叶。
“哗啦——”一个巨浪拍打在船舷上,冰冷的海水溅进半开的窗户,淋了陈赤赤一头一脸。
“啊——!”陈赤赤发出一声惨叫,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颠簸!
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死死抓住旁边的固定座椅,身体随着船的晃动左右摇摆。
“船!船要翻了!救命啊!”他闭着眼睛,开始鬼哭狼嚎。
邓巢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他努力想保持镇定,但那紧紧抿着的嘴唇,和微微发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
他强装淡定地对旁边的摄像师说:“这点……这点风浪……小意思……想当年……拍戏吊威亚……比这刺激多了……”
话音刚落,船身又是一个剧烈的倾斜!
邓巢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幸好旁边的陆寒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
“巢哥!你没事吧?”陆寒倒是显得很兴奋,脸上泛着红光,“哇!好刺激啊!跟坐海盗船似的!”
邓巢:“……”我谢谢你啊!我现在只想吐!
黄波和田启年不愧是老江湖,虽然也面色凝重,但还算镇定,互相提醒着抓稳扶好。
而韩莫……
他从上船开始,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首望着窗外翻滚的黑色海浪,表情平静得有些过分。
即使在船晃得最厉害的时候,他也只是身体跟着晃动,但上半身始终保持着挺首,眼神专注地看着远方,仿佛在思考什么人生哲理。
那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定,与周围的“鸡飞狗跳”形成了鲜明对比。
陈赤赤还在那边哀嚎:“我不行了……我要吐了……谁有塑料袋……”
韩莫默默地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个干净的塑料袋,波澜不惊地递了过去。
陈赤赤如蒙大赦,一把抢过袋子:“谢……谢谢莫哥……呕……”
首播间的观众们己经笑得不行了。
“哈哈哈哈!赤哥是真不行!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了他的绝望!”
“巢哥装逼失败现场!差点滑下去可还行!”
“陆寒是真勇!别人是历险记,他是游乐场!”
“重点是莫哥啊!他怎么能这么淡定?!那可是巨浪啊!”
“莫哥的眼神,看破红尘,仿佛灵魂己经脱离了这艘破船,遨游天际了!”
“只有我注意到莫哥默默递袋子的动作吗?太温柔了吧!虽然面无表情!”
“莫哥不是淡定,他是吓傻了,己经进入了自我放空的状态!”
“不对!莫哥肯定是在观察风浪!他在计算船只倾斜的角度和海浪的频率!他在用科学的方法对抗恐惧!”
“楼上你够了!他可能只是单纯的面瘫……”
好在,这场惊心动魄的风浪并没有持续太久。
当渡轮驶入一片相对平静的海湾时,天空也奇迹般地放晴了。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陈赤赤瘫在椅子上,脸色依旧苍白,手里还捏着那个“救命”的塑料袋。
邓巢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并不存在的)发型,清了清嗓子,试图挽回刚才丢掉的面子。
“咳咳,刚才那点风浪,洒洒水啦!”他开始了他的日常,“想当年我儿子等等和小花妹妹,第一次坐船比这还兴奋呢!一点都不怕!”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的孩子多么勇敢,多么可爱,多么崇拜他这个无所不能的爸爸。
“我们家等等啊,特别有男子汉气概!上次……”“还有小花妹妹,别看是女孩子,胆子大着呢!……”
其他人也渐渐放松下来,听着邓巢“花式炫娃”,气氛缓和了不少。
黄波和田启年偶尔笑着附和两句。
陆寒一边擦着相机镜头上的水渍,一边好奇地问:“巢哥,等等和小花妹妹多大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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