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容病愈后,第一件事就是来东宫兴师问罪。
宫人们见她气势汹汹的模样,纷纷低头退避,谁都不敢触这位贵女的霉头。
“殿下,蓉儿本想与十七姑娘和睦相处,却不想她容不下蓉儿,屡次加害。”陈锦容径首闯入太子书房,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事到如今,殿下还要护着她?”
李承泽正在处理公文,闻言笔尖一顿。
他抬眸看向她,神色关心:“蓉儿身子可大好了?”
“心思如此歹毒,殿下为何还留着她?”陈锦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攥紧手中的帕子质问道。
李承泽眸光幽深,微微沉吟片刻:“孤将她叫过来,让她给你赔个不是可好?”
贺宝儿很快被带来,单膝跪在书房中央。
“十七,给蓉儿认个错,此事就此揭过。”太子轻描淡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贺宝儿垂着头,一动不动:“属下并无过错。”
此言一出,空气骤然冷寂。
“殿下养的狗,怎的不听话了?”陈锦容气笑了,她特意加重了“狗”字。
“蓉儿莫要和她计较。”李承泽轻声安抚道。
随后,他的目光转向贺宝儿,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你就当她是条狗罢了。”
贺宝儿闻言,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是啊,他们没有说错,她就是一条狗。
天机阁训练她数年,教会她隐忍、杀人、效忠、卖命,甚至出卖肉体……
她这具身体,可以是杀人的刀,可以是挡箭的盾,可以是泄欲的工具,自然也可以是一条狗,主人让咬谁就咬谁。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犬吠声。
透过门扉,贺宝儿余光瞥见太子养的那条大黑狗正在庭院里扑腾。
它将一只小兔子追得西处逃窜,却在小兔子即将逃脱时,一个猛扑又将它叼回来。
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小兔子的身体在阳光下不停抖动,如同此刻她胸膛下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
眼睛涩涩的,有想哭的冲动,可贺宝儿还是倔强地将泪意逼了回去。
“殿下!”陈锦容突然掩唇轻笑,笑容不达眼底,“既如此,就让她学几声狗叫。若学得像,蓉儿便不再计较先前之事。”
贺宝儿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对方那双近在咫尺的杏眼深处,正翻涌着刻骨的恨意,哪里还有平日里贤良大度的模样。
“还是蓉儿大度。”李承泽执起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深邃的眉眼,“十七,听到了吗?”
贺宝儿抿着唇不出声。
李承泽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下去。
茶盏被重重搁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殿下养的狗果真不听主人的话了。”陈锦容在一旁添油加醋,眼中闪烁着报复后的快意。
李承泽突然起身走到贺宝儿面前,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叫两声让孤听听。”
男人浑身散发出逼人的气势,书房内的气压顿时低得可怕。
得福站在角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恨不得缩进墙缝里——这些哪是他能听能看的!
欺人太甚!贺宝儿内心被愤怒和屈辱填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然而,生气归生气,她还是勉强挤出了声音。
“喵,喵喵,喵喵喵!”
清脆的猫叫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
李承泽的手微微一僵,原本想要重重惩罚眼前这个屡次违抗他命令的暗卫。
但当他看到少女瞪着圆滚滚的眼睛,可怜兮兮地冲他叫了几声时,心突然软了下来:“算了,难听死了。”
得福惊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陈锦容瞪大眼睛,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气得浑身发抖,突然转向太子,眼中含泪:“殿下是不是变心了?这都不舍得惩治她,难道殿下忘了当初的誓言?”
李承泽蹙起眉头,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孤此生绝不负蓉儿。若违此誓,不得好死。”
“那她谋害蓉儿,殿下说该如何处置?”陈锦容指着贺宝儿,不依不饶,趁机追问。
李承泽沉默下来,似在考量。
贺宝儿低着头,心跳如鼓。
太子会怎么罚她?
鞭刑?
水牢?
还是首接要了她的命?
这些念头在她的脑海中飞速闪过,让她感到一阵阵的恐惧。
然而,此时此刻,贺宝儿想着的却并不是该如何洗清嫌疑。
因为,她终于意识到,对太子来说,真相并不重要。
他所在意的,是怎么处理此事才能令他的蓉儿妹妹满意。
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贺宝儿下意识地瞥向院中。
大黑狗终于将小兔子玩腻,正叼着它往假山后走去,想必是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享用美餐。
贺宝儿突然觉得无比讽刺——自己不就是那只兔子吗?
而太子就是那只大黑狗,逗弄小兔子时,偶尔也会舔舔它的毛发。
等失去戏耍的兴趣,立马将它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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