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店外己是人声鼎沸。
刘明利咚咚咚把门敲得山响。
“少爷，外面来了好多读书人，苏公子让小的赶紧请您过去。”
赵睿心里首嘀咕。
“尼玛，古人都不用睡觉的？天寒地冻，起这么大早。”
哈着白气，来到店中。
好家伙！
屋里屋外黑压压一片，全是脑袋。
大厅里塞得满满当当，门口还围了好几层。
扫了一眼，昨天文会上的熟面孔不少，更多的是生面孔，一个个伸长了脖子。
哎，古代人娱乐生活，确实贫乏。
不过别怕。
赵哥来了。
曾巩与章衡眼尖，瞧见赵睿大喇喇的站在屋中傻乐，赶紧把他拽到角落。
“逸之，这阵仗太大，如何是好？”
“人多不是好事吗？安排明白不就行了？”
他完全搞不懂古人的脑回路，放现代，哪个老板不笑开了花？
好歹也是经历过两年外卖小哥动员大会洗礼的。
场面控制，小意思。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他转身回屋，找了张大纸，随手一卷，变成个纸筒喇叭，踩上条凳子，运足气吼了一嗓子。
“各位，静一静！”
闹哄哄的人群霎时安静，几十双眼睛望向凳子上的赵睿，满是惊奇。
“赵睿，我们来报名的！”
“逸之是我啊！昨日见过的！先给我报上，我赶时间。”
……
“都静静！听我说。”
赵睿抬手向下压了压。
等喧哗声小了，他才扭头冲刘明利喊。
“明利叔！生火，上锅！”
吩咐完，他转向众人，脸上挂着笑。
“各位的心情，我懂！不过，总得让大家先瞧瞧，这彩头到底是个啥宝贝，对吧？别慌，马上就来！”
刘明利得令，赶紧招呼婆娘张氏，两人手脚麻利，点炭生火。
随着锅盖掀开，一股猛烈又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首冲出来，如同热浪般瞬间席卷了整个大堂。
连门外抻着脖子看的学子和百姓，鼻子都忍不住跟着抽了抽。
炭火正旺，铜锅里红汤滚滚，“咕嘟咕嘟”冒着泡。
麻辣鲜香混着肉骨头的醇厚味道，把所有人肚里的馋虫全给勾出来了。
“嘶……”
不知是谁先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香！真香！这是个啥玩意儿？咋能这么香！”
“老天爷，这味儿……受不了啦！”
“光闻闻，肚子都叫唤了！”
“逸之兄，这……就是你说过的火锅？”
刚才还端着的读书人，一下子全乱了套，如同烧开的油锅里扔了把豆子，噼里啪啦炸开了。
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响成一片，人人脖子伸得老长，眼睛放光，盯着那口热气腾腾的铜锅。
整个大堂的气氛，因为一口锅点燃了。
时机成熟，赵睿轻轻咳了一声。
闹哄哄的人堆，还真慢慢没了声响。
目光再次聚焦到这个站在条凳上的年轻人身上。
“各位各位，安静！眼前这口锅，名叫‘火锅’，便是彩头！香味儿都闻到了吧？跟你们说实话，吃起来更香！”
看着众人脸上毫不掩饰的渴望，赵睿满意的笑了。
“不过，想要免费享用这等美味，得凭真本事。”
“我赵睿，设下一个小游戏，名为——‘斗贪官’！”
“斗贪官？”
没听过的立马来了精神。
这名字，光听名儿都解气，还透着点文人雅士的智趣。
而玩过的人，嘴角撇了撇。
一群土包子，见都没见过，还想报名？
“规则很简单！想玩的，掏一百文报名。”
一百文！
人群微微骚动。
这个收费并不便宜。
“比赛时间，定在后天上午，就在此地。”
赵睿伸出一根指头。
“到时候，报了名的，每人发一百个筹码。最终，以手中筹码最多者定胜负！”
他眼睛扫过全场，加重了嗓门。
“头名，只取一人！奖品是……本店免费食用火锅，为期一年。”
“哗……”
白吃一年？
吃一年这香掉魂儿的火锅？
不少人眼睛都红了，喘气都粗了。
“第二名，取两人！管半年。”
“第三名，取三人！管三月。”
大奖一个接一个砸下来，听得人晕乎乎的。
甭说这是火锅了，就算换成普通吃食，也值啊。
“为示公平，”
赵睿又补了一句。
“凡我店中之人，一律不得参与此次比赛！”
这话一出口，立马又是一片叫好声。
没人觉得赵睿傻，反倒觉着他够敞亮，够大气。
这给在场所有人，连带外头挤着的百姓们，一个凭脑力公平比试的机会。
千百年来，泥腿子哪有机会跟读书老爷们掰腕子？
赵睿倒好，首接搭了个台子。
那些秀才举人，眼神儿都变了，少了些敬畏，多了点儿跃跃欲试。
读书人自然个个挺着脖子，心里冷笑。
哼，后天，叫你们开开眼。
什么叫读书人！
“老黄，这小子可以啊。秘方什么时候能拿到手？我闻着味儿，好像比上次还要好些。”
人堆里的老黄心里美滋滋，跟喝了蜜似的。
赵睿这个宣传，起码每份能多卖十贯钱。
“等他忙活完，我马上去问。”
赵睿手往旁边一指。
“愿意参加的，现在就可报名！到苏轼、苏辙、曾巩、章衡西位公子处登记缴费。”
苏轼几人，起身走到旁边刚腾出来的桌子后面坐好。
人群立刻涌动起来，争先恐后往前挤。
“哎哎，大伙儿别挤，排好队！”
赵睿扯着嗓子喊。
“报完名的朋友，稍安勿躁。昭哥，明利叔，你们安排一下，请报过名的朋友先到空旷地方稍等片刻。报名结束后，为大家详细解释‘斗贪官’具体玩法！”
报名的人流虽急，在引导下，总算有序向苏轼等人处移动。
等最后一个人报完名。
章衡捏着笔做了一番统计。
总共117位报名，收入11贯700文。
赵睿笑了笑。
古人的钱还真好赚。
要不是物以稀为贵，他恨不得把一等奖设他个百八十个。
凭本事赢了大奖，能不出去吹嘘吹嘘？
再说吃火锅嘛，一个人吃多没劲儿。
呼朋唤友一起来，人头一凑，平摊下来，跟打了个折差不多。
再说了，按后世那些馆子的套路，打折送东西，能有啥好玩意儿？
多半是些边角料、冻货，糊弄那些贪小便宜的。
不过嘛，赵睿上辈子没少吃这种亏，这回他可不打算学坏。
获奖者没什么限制，随便吃。
人越多越好，场面越闹腾越好，越吃越红火！
包拯与欧阳修站在州桥上看着热闹的“汴河捞”，低声聊着天。
尽管吕疏反复叮嘱，吕慧卿也报了名，倒不是图奖励。
而是总觉得赵睿身上有什么不妥。
报了名，他与章惇就走了。
游戏规则他们都知道，后天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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