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嘻嘻收了钱，在展昭见证下交割了虾酱火锅底料配方。
防止老黄又动坏心思。
赵睿补了一句。
“黄老哥，记着啊，半年后，派个人来汴梁城找我，还有个方子给你。你人这么敞亮，当弟弟的不能让你吃亏。”
老黄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醒过神来。
“放心，尚品铜铺跟西江粮油店那边，我既然应下了，肯定不带反悔。我去跟他们说。”
琢磨了一下，他又开口。
“其实吧，他们也不算啥坏人，生意人嘛，不都爱干点能捞钱的买卖。”
赵睿没想到老黄会跟他说这些。
笑了笑，点点头，没再吭声。
我要是没留一手，你们这帮家伙，能对我这个开山鼻祖手下留情？
你们是没真刀真枪捅我，可你们干的每一件事，都像刀子，刀刀割肉不见血。
送走了老黄，赵睿把刘明利喊过来。
“去跟那两家铺子招呼一声，卖价比平时抬高一成。另外，让韩叔弄一千斤苞谷给我拉家里来。对了，要苞米粒儿。”
刘明利听得一头雾水，还是脆生生应了，撒腿跑出了门。
一个人在后院围着酒坊转圈，冷不丁听见两声咳嗽。
抬头一瞧，包拯与欧阳修。
也不知怎么回事，俩老头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盯着他。
心里飞快过了一遍。
最近没得罪老包同志吧？
昨天还乐呵呵的。
今儿怎么脸拉得比驴还长？
还有欧阳修，您老瞪我干嘛？
莫非是气我拉他学生搞培训班？
不对啊，那是他们自愿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两位，有事吩咐？”
他试探着小声问。
包拯眼睛一瞪，喝道。
“逸之，过来！”
赵睿把刚写了几笔的手稿塞进袖筒，慢吞吞蹭了过去。
俩老头儿不说话，光用眼神施压，感觉自己腿肚子都有点转筋。
他指指自己，又问一遍。
“我怎么了？”
“你说开火锅店，老夫以为你小子想自力更生，才答应下来。结果呢？一会儿搞斗贪官比赛，一会儿窝进作坊瞎琢磨。我倒想问问，你小子究竟想扑腾啥？”
包拯眼里，他活脱脱一个逃学钻网吧的不争气儿子。
满脸恨铁不成钢。
他干巴巴笑了两声。
“嘿嘿，闲着也是闲着嘛，随便研究研究”
“你以为你是谁？！什么都会！眼下最要紧的事，你心里没数？没数也罢了，还拐带苏家兄弟，连曾巩、章衡都让你拉下水。存心气死老夫是不是？”
赵睿听明白了，包拯话里有话。
分明是欧阳修心里不快，包拯抢先发作，等于把欧阳修架起来，倒不好发火了。
这人，贼精贼精的。
果然，欧阳修稍一愣神，让包拯把话头抢了。
话道嘴边，不好抓住不放，反而变成了劝慰。
“包龙图此言差矣。年轻人嘛，好奇心重，喜欢新鲜事物，很正常。你我少年时，不也爱瞎折腾？”
包拯脸色稍缓，顺势踢了赵睿一脚。
“坐，欧阳公有话问你。”
赵睿瞬间变作乖宝宝，端坐在欧阳修跟前。
“欧阳公，请训示。”
欧阳修瞥了眼一唱一和的两人，苦笑摇头。
“听子瞻、子由说，你小子不乐意考科举？”
来了，又来了！
科举？
我……
我啥都举……
唯独这玩意儿，真举不起来啊！
可他敢说个半个“不”字吗？
他要是敢蹦出半个“不”字，保准老包扭头派人回西姜村，把韩志刚给请过来。
到时候，男双混打，疼的还是自己。
“我……我这不是……人来了嘛，虽说不太情愿……”
欧阳修显然不吃这一套。
“是真心来考，还是敷衍了事，出来的成绩可是两码事。就算不为自己，你也得替你老恩师想想。这些年，他在外头可没少夸你。包龙图是啥身份？你掂量过没？”
说到这里，老包同志似乎有些感同身受，嘴角略微抽动了几下。
只是，不知道是感觉到了，还是在憋笑。
赵睿脑袋嗡嗡的……
没想到现代那套“为你好”的父母论调，搬到大宋来，威力一点不减。
想想吧，你爹妈怎么这么不容易……
这话一出，再皮的学生也得蔫儿。
因为，爹妈的爱，是实打实的。
不被逼急了，哪个孩子，也绝不会说爹妈半句不是。
就算说了，也是气话。
面对无话可说的赵睿，欧阳修再次问道。
“可是顾虑你的名声太大？考出来不尽如人意？”
包拯也板起脸看着赵睿。
心里也在嘀咕，是不是自己期望太高，给赵睿压力太大了，才让这小子想溜。
赵睿老实的摇了摇头。
脑子里都是空的，我担心个der啊。
“那你担心什么？莫非……真跟你老师说的一样，你担心出题人本事不如你，选出来的人算不得人才？”
呵，呸！
老包啊老包，你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秃噜！
这不是坑我吗？
出题人？出题人他娘的不就是欧阳修本尊吗？
刚才欧阳修那气冲冲的样子，八成是你老包挑唆的。
说欧阳修不如我？
单论学问，十个赵睿捆一块儿也顶不上人家一根小指头。
赵睿知道，这会儿再不吭声，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到那时，迎接他的可不止是狂风暴雨。
苏轼那帮朋友，怕是一个个都要跟他划清界限。
偌大的宋土，恐怕真没他容身之处。
他连忙挤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
“欧阳公明鉴，晚生万万不敢！先前确实有些小顾虑，可一听说主考是您老人家，晚生悬着的心立马放回了肚里！有您为大宋把关挑才，实乃我等学子之幸，大宋之幸！”
几句话拍下来，欧阳修心里熨帖了不少。
想想以前那些主考官，还真未必比的过赵逸之。
之前的话，逸之说得倒也没错。
谁让他运气好，碰上自己了呢。
“嗯。子瞻跟我说过，你曾将，你读书乃是为了大宋之崛起。老夫深为感动。”
欧阳修捋了捋胡须。
“安心备考，莫为些许身外之物浪费光阴。若手头拮据，包龙图不给，你只管来我府上，老夫给你，养你一个读书人，老夫还养得起。”
包拯听见这话，噌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
“赵睿，你说清楚，赶考的盘缠，为师到底给没给你？”
赵睿乖乖点头。
“回恩师，您给了学生三十两。”
三十两？
欧阳修斜睨一眼这院落，轻轻哼了一声。
“明日，老夫派人送一百贯过来。养着这许多人，还要开铺子，啧，换作是我，也没心思去想什么科举了。”
赵睿亲眼看见，包拯的脸，唰一下，又白了一层！
呵呵，老包，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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