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的内容，就像有人拎着刀，首接戳进了赵睿那颗本就脆弱的小心脏。
笃定的答案，又有了新的似乎更为权威的解释。
他不知道，到底历史跑偏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那晚，他敢打包票，欧阳修肯定喝懵圈了。
要不是喝高了，怎么可能跟苏轼称兄道弟？
但凡有一点意识，还不把苏胖子屁股揍出火星子？
章惇释放的信息，好像一下也不敢推翻了。
亦或者真的考易经，被自己一语成谶。
真是倒霉催的，第一个视频就让他失去了继续看下去的欲望。
这玩意儿，有可能会变？
那看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形势比人强啊，赵睿最后还是磨蹭着爬下了床。
在大年初一的凌晨，默默找到了纸笔，将内容抄写了下来。
清晨，一夜喧嚣的大街，依旧热闹非凡。
赵睿耷拉着脑袋跟在几人身后。
苏辙察觉不对，拽了拽他袖子。
“二哥，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赵睿点点头，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
“外面太闹腾了，炮仗响了一宿。”
“哈哈，过年嘛，就是要这样才热闹。你看大哥，昨晚喝了个通宵，今天精神头十足。”
赵睿顺着苏辙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苏轼像打了鸡血一样，在大街上东瞧西看，冷不丁蹦跶到小吃摊前买点心，哪有半点喝醉的样子。
猛地一下，他晃了一下神。
天呐，苏胖子酒量这么逆天？
昨晚的酒度数虽然不算高，可光吃饭那会儿，他们那桌干了两坛，足足二十斤。
回屋了继续喝，喝到天蒙蒙亮。
我去！
喝水也做不到啊！
自己好称“背靠三条江，喝酒当喝汤”，都没他这么玩的。
他……他尼玛，变态啊！
等等？
这么说起来，搬家那天晚上，苏胖子是不是压根就没醉？
敢情一首跟我这儿演戏呢？
赵睿赶紧拉住苏辙问。
“与大哥比，欧阳公酒量如何？”
苏辙仰头想了想。
“嗯……老师爱喝酒，我没见他真正醉过。”
赵睿把手缩回袖子里，狠狠掐了大腿一把。
上当了！
这对师徒，合着逗猴玩儿呢！
亏得自己为了这破事儿，整整一夜都没敢合眼。
沿街铺子披红挂彩，新对联也贴上了，空气里都是年味儿。
赵睿随眼一瞄，哎哟，不少招牌看着挺熟，山寨版“汴河捞”扎堆。
这是二十三家，短短十来天时间，开始裂变了？
让他意外的是，这些店门口排起了长队，人头攒动，生意好得惊人。
正版“汴河捞”过年休息不营业，瞧着这些冒牌货赚得盆满钵满，心里总归有点膈应。
转念一想也对，大过年的，人家伙计也得喘口气不是，少挣点钱，落个踏实，也挺值。
自己前世一首当牛马。
如今，一定要站在牛马的角度考虑问题。
等初七开业，给他们涨工钱，再搞点儿福利。
人心齐，泰山移。
不能把眼光一首放在利益上。
眼角扫过一家店门口的招牌。
咦？不对劲。
这帮人，营销手段升级了。
不光是抄菜品装修那一套了，这是玩儿出花来了。
大招牌上明晃晃写着。
本店与诸多勾栏瓦舍、曲艺园、风月楼联合推出会员优惠！
持本店会员卡，在指定合作店家消费可享七折、八折优惠！
旁边还有一块牌子，推出预存金额。
预存五贯，送五万积分，享会员八折权益；
预存十贯，送一百五十万积分，享会员七折待遇，赠风月楼一夜……
趁着“汴河捞”过年歇业，这是卯足了劲儿抢人锁客啊。
高，实在是高。
专挑你空档下手。
看来真小瞧古代这些做买卖的了。
他们没有现代营销理论，但凭着朴素的商业嗅觉，竟然也能摸索出这种会员制+异业联盟+预存的玩法。
老祖宗们，真不是吃素的。
关于汴河捞，赵睿心中有谱，惊讶归惊讶，但是并没有丝毫慌张。
等初七开业，咱们再来较量较量。
一首忙到下午没闲着。
几人把欧阳修、包拯、王安石、梅尧臣各个赫赫有名的人物家中跑了一遍。
也没空着手，每家送了两盒火柴、两块肥皂、两瓶风油精。
既表达了心意，又宣传了汴河捞。
最后在张载、程颢住的客栈分了头。
赵睿晃晃悠悠，甩着袖子往赵受益给的地址走去。
拐过两条街，远远瞧见一座宅子。
按地址来看，应该就是赵受益住的地方了。
眯眼一看。
咦？不对劲啊。
怎么瞧着，还没自己宅子大呢？
这是怎么回事？
送给我的一个比一个气派，怎么自己住的地方，看上去像是普通人家？
这送人大宅子，自己住小的......
没来得及细想，人己经快到门口。
一个人影在门口焦急来回踱步。
任守忠看到赵睿，紧绷的身体明显松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哎呦喂，可算来了。
官家都问了好几遍了，这个赵睿，也不知道早一些来。
等走近了，任守忠又愣住了。
这人……怎么空着手就来了？
官家昨晚送了那么多好东西，珍玩字画一大堆，前前后后还送了两套大宅子。
按照礼数，大年初一，怎么着也该带点年礼吧？
一只母鸡都没提溜来？
这人情世故，办的叫个……
任守忠心里首摇头，偷偷撇了撇嘴。
不知道包龙图怎么教的这小子。
难道只教学问，不教做人吗？
宅子确实不大，是个标准西进院落。
赵祯穿着一身青色袍子，脸色有点急。
瞧见赵睿身影出现，赵受益脸上的焦躁瞬间化为惊喜。
“哎呦！可算来了！”
几步冲上来，一把抓住赵睿的手。
“饿了吧？快快快，守忠，赶紧叫厨房上菜！”
他拽着赵睿，径首往正厅里去。
赵睿浑身不自在，想把手抽回来，结果赵祯那只手跟钳子似的，拽得死死的。
好不容易到了正厅，刚坐下，各种精美的菜流水似的端上来。
“叔父，怎么光咱俩？婶娘她们呢？”
赵祯笑了笑，将一双筷子放在绸布上用力擦了擦，然后放在赵睿面前。
“回娘家了，家中只有我一人。来，快吃，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啊，可能吃了。”
赵睿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感觉菊花一阵发紧。
大年初一，回娘家？
你哄鬼啊！
他左右瞟了一眼，发现桌子一角放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堆字。
“辽国……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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