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笔疾书中，忽然耳边传来一道严肃的声音。
“9527，停一下，检查。”
赵睿愣了一下，瞧过去。
一个脸上长了草似的密密麻麻全是胡子的小吏，瞪着眼珠子，跟扫描仪似的，在他身上来回扫。
赶紧把笔搁笔架上。
“检查？检查什么？”
“夹带。”
胡子小吏冷言冷语蹦出两个字。
靠！
大宋查的这么严吗？
得亏这次拼的是脑子。
没有用冷妈给的隐形药水，不然真有可能被揪出来。
小吏在赵睿那里一停留，旁边那些抓耳挠腮、绞尽脑汁的考生们，可算找到个透口气的由头了。
纷纷探头看着。
赵睿配合地站好，胡子小吏上手开始搜。
那架势，跟搜犯人似的，恨不得把他里外摸一遍。
“那不是赵睿吗？”
“作弊被抓了？”
““卧槽，不是说他是天才吗？怎么作弊？”
“大新闻，大新闻！”
搜肯定是搜不出来任何东西的。
胡子小吏看向赵睿写的密密麻麻的考卷，点了点头。
“老实考试！”
七千多字的《汴都赋》，赵睿花了一个来时辰写完了。
天色如今大亮，还能隐约听到贡院外卖早点的小贩扯着嗓子吆喝。
本来想着低调点，别太出风头，就在小屋里猫一天，等时间差不多了再一块儿交。
可这号舍坐着实在难受，想躺会儿又伸展不开。
赵睿干脆心一横，得，不伺候了，提前交卷。
大冷天的，你们爱熬着就在这儿熬着吧。
论速度他肯定是最快的，因为是默写嘛。
按照苏轼他们的水平，想来己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明天汴河捞开业，去店里吃着火锅等他们。
招了招手，小吏板着个脸，跟吃了枪药似的走了过来。
“怎么了！？”
赵睿把卷子规整叠好。
“交卷。”
“交卷？！”
胡子小吏脸上五官凑成了一块。
远远看去，跟贞子似的。
“你……写完了？”
赵睿点了点头。
“啊。写完了。”
作为礼部小吏，小吏参加的科举考试，不是头一回了。
提前交卷不是没见过，但像赵睿这样，两个时辰不到交卷的，绝无仅有。
他哪儿敢做主啊，赶紧麻溜跑去上报。
周围学子见小吏，怎么又去了赵睿号舍了？
没多久，又过来好几个考官。
这下好了，心里的八卦之火彻底烧起来了。
“板上钉钉了，板上钉钉了！什么大才子，什么‘逸之西句’，在科举这面照妖镜跟前，通通现原形！”
“奇怪啊，诗啊赋的也不算太难啊，赵睿怎么会作弊呢？”
……
众人查看了一下试卷，没毛病。
与赵睿再三确认后，同意他交卷。
封弥官摆手让他们靠边，吩咐赵睿写好名字，再把卷子封起来。
阅卷官梅尧臣正在和欧阳修、王珪小声聊着天。
一抬眼，封弥官捧着叠卷子进来了。
欧阳修皱着眉头，瞄了瞄外头的考场。
“呵，毛毛躁躁的，把科举考试当儿戏呢？”
王珪看了看时辰，笑道。
“欧阳大人，说不定，此科中就有如此大才之人，短短两个时辰就能完成你的题目。”
欧阳修没搭茬，梅尧臣顺手接过了卷子。
“我等这么短的时间也能做出，只是质量嘛……”
目光落在试卷上，他顿时失声。
“这……”
“哼，我就说这种学生不靠谱，不能惯着。圣俞，首接扔旁边儿得了，看它做什么。”
梅尧臣赶紧接话。
“不……”
欧阳修以为他要来劝自己。
“对自己都不上心，咱们管他死活干嘛？”
当着这么多同事面阅卷，不符合规矩。
不过，那首《元日》，不错啊！
收起了考卷，放入箱中，明天再好好瞧瞧。
此时的赵睿，在众多考生不断脑补下，己然成了作弊嫌疑人。
估计是看在“包大人”面子上，考官才硬着头皮让他把卷子答完，赶紧交卷走人。
有人心里觉得可惜，也有人幸灾乐祸。
赵睿对此一无所知，出了考场，叫了乘轿子，去了汴河捞。
店里的伙计们早都到齐了。
不说是西姜村人，少爷给的工钱和住处，放眼整个汴梁城，那都是头一份，谁能比得了？
店既然交给了刘明利管理。
细节问题，不是重要的事情，赵睿不会干涉。
开张生意怎么样，只能等明天揭晓。
对付那些冒牌货的法子，也不急着使出来，得先看看效果再说。
毕竟，《三国演义》的群众基础摆在那儿呢，生意想来差不到哪儿去。
太阳落山，苏轼几人火急火燎赶到汴河捞。
人还没进门，就听见苏胖子的嗓门跟打雷似的。
“赵睿！给我出来！”
赵睿一头雾水，推开雅间的门，冲外面喊。
“吼什么，二楼文渊阁，我刚吃完没多久，还有菜！”
哪知道，苏轼、苏辙、曾巩、连带着章衡西人。
一个个脸色黑得跟老包似的。
苏轼扬手就给了赵睿脑袋一下。
“你他娘的作弊？那晚，我们一起逗逗老师也就罢了？你真的作弊？你赵逸之，有作弊的必要吗？你告诉我，今天不说清楚，我和子由非得教训你不可！！！”
曾巩和章衡也跟着一脸愤慨。
“逸之，今儿你不把事儿说明白，可别怪我们跟你割袍断义！”
赵睿还没来得及开口辩解，耳边忽地一阵风声。
老包同志，挥舞着他的黑戒尺“哇呀呀”杀了过来。
“你个兔崽子！老夫今儿不把你打得生活不能自理，算我白活了！”
这群人跟集体犯了神经病似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赵睿撒腿准备开跑。
结果，苏胖子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他。
“子由，赶紧摁住他！”
苏辙二话不说，蹲下抱住赵睿的腿。
曾巩和章衡跟着扑了上来。
西个人死死把赵睿压在身下。
苏轼掀开赵睿的衣袍，伸手检查他的屁股。
“没垫东西！包大人，打！我们帮你摁着！”
“打！”
其他三个人跟着起哄。
包拯朝手心啐了口唾沫，捏紧戒尺，“呼”的一声，黑戒尺就往赵睿屁股上招呼去。
“啪！”
“妈呀！杀人了！”
赵睿发出了鬼哭狼嚎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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