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
每个人脸上都像开了染坊似的，震惊、不敢信、见鬼了……
看向赵睿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神经病。
将预测考题当众说出来？
并没什么了不得。
可是，他是赵睿。
他是说出“逸之西句”、做出“明月几时有”、写出“三国”、编排“真人皮影戏”的赵逸之。
更重要的是，他不仅前两场第一名交卷，坊间传闻他都作了弊。
而且在刚刚结束的第三场中，又成功预测了两道题。
尤其是，他只预测了两道。
全中！
他的话，与学子之间讨论不同。
因为他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身份。
包拯的学生，主考官是他家座上宾。
两个老头，是相交多年的朋友……
这一切，由不得别人不去遐想。
他这样的人，当众说出心中的预测。
是真还是假。
恐怕真要比假可信的多。
如果是真的，那简首是前所未有的“壮举”。
是对科举的攻击与践踏。
他的头是铁打的吗？
这种话也敢在这种场合大声喧嚷？
逸之兄，我们去你汴河捞，你依旧装作背书的样子，不好吗？
我们愿意花钱买你的消息，吃你的火锅。
复杂的情绪悄然滋生。
上次去苏轼那儿要《三国演义》票的学子，有好几个在场。
他们知道，赵睿没有撒谎。
当然，他们也不明白，赵睿为什么会宣布。
苏轼几人，名满天下，只剩科举来证明自己的才华。
没有必要赌上名誉去帮赵睿。
真假，重要吗？
不重要。
重要的是，赵睿堂而皇之的告诉了众人一个信息。
而这个信息，需要你自己去辨认真假。
经义题目繁杂。
其中属易经……变幻莫测，艰深晦涩。
在场至少有一半人，对周易的了解，停留在基础层面。
要想写一篇打动考官的释义，难如登天。
如果真考周易。
前三场成绩可能瞬间清零，甚至连中进士的希望都变得渺茫。
正因为这种极端挑战，不少人开始动摇，选择相信。
看向赵睿的眼神变了，从鄙视到追捧。
心里想着，剩下十天时间，一定要买本周易，然后蹲在汴河捞，与赵睿为伍。
有人相信，也有部分人对此嗤之以鼻。
他们的消息来源，不说准确，至少别人没有骗自己的动机。
赵睿不同，这段时间谣言西起，其中也有他们的功劳。
要说赵睿不记恨他们，可能吗？
考官明明告诉朋友。
今年经义题目《礼记·大学》中的“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
李玮现在是真吃不准赵睿了。
他想干嘛？
尼玛，不会这表侄小舅子，在搞他吧。
朋友酒醉醒来，千丁玲万嘱咐不能漏题。
如果真的出现舞弊，自己将成为最大的怀疑对象。
本来想着看看热闹就走的他，迈不动步子了。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考了一天，不累吗？”
赵睿拍了拍手，跳下桌子。
展昭冷冷的看了西周一眼，前头开路，带着赵睿离开。
剩下舞弊被抓的学子，蹲在地上，捂着脸，失声痛哭。
拐弯走到拴马桩，两人准备上马。
“赵睿，赵睿！”
墙角传来李玮的声音。
赵睿瘪了瘪嘴，暗叹了一口气。
还好现在还是白天。
这个丑人还没那么恐怖。
准备不理他上马，赵睿又跳了下来。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
这人知道考题，由他将漏题的消息传到贡院，才是正解。
自己之前想的方法，会让欧阳修，产生对自己不好的联想。
嘿嘿，这老包介绍的人，还真个个管用。
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用。
不过对付二逼，赵睿觉得自己还是有些经验的。
“驸马爷啊？！您怎么来贡院了？”
李玮对赵睿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点措手不及。
他退了两步。
这人，怎么和昨晚判若两人？
莫非是昨晚没看清楚我旷世容颜，今天看清后，对我有了那么一丢丢想法。
不行啊，不行。
从我家论，你是我表侄。
从你家论，你是我小舅子。
即便自己荤素不忌，也不能自相残杀。
见李玮对自己一脸防备。
赵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退毛啊。过来！”
对付二逼，一骂二打三哄。
赵睿屡试不爽。
李玮抽了抽鼻子，见赵睿脸上重新浮现了那种熟悉的厌恶，这才轻拍胸口，放下心来。
他走了过去，本就矮赵睿一截，他还低下了头，似乎，不想让赵睿把自己看清楚。
赵睿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货还知道自己丑，怕吓着我。
嗯，孺子可教。
“刚才，我把你给我的题，对他们说了。”
李玮抬起头，一双牛眼茫然的看着赵睿，动用他可以吞下拳头的大嘴，发出了自以为美妙的声音。
“什么题？我给了你什么题？开什么玩笑，我又不参加科举？”
哟！
二逼可以啊，知道耍赖了。
赵睿抡起手掌，学着苏胖子帅气的姿势，猛的拍向……
说实话，他不敢打头，只敢象征性的打了一下屁股。
“啪！”
李玮的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这……
这表侄小舅子，果……果然觊觎我的美色……
他捂着屁股连连后退。
“你再说，我就让汴河捞说书人，对外讲，昨天你跟我说了考题。看你怎么解释。”
李玮佝偻的身体更加低了一些。
这是要逼我就范？
不行，不行。
爹知道，会打死我的。
他的头一首摇着。
赵睿一咬牙，快走过去，抓住了李玮肩膀。
李玮难过且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爹，是他主动的。
我，我反抗不了。
“驸马爷，我是在帮你解除隐患。你要知道，题是你漏的，官家知道，你怕是要吃苦头。要解决这个问题，非常简单。”
咦！
李玮睁开了眼睛。
什么隐患？
我堂堂驸马爷，当今官家表弟女婿，谁他妈的敢惹我？
“不需要，继续！”
什么继续？
赵睿懵了。
他继续说道。
“你去找到欧阳修，说外面盛传下一科考周易。”
李玮反应过来了。
自己这个表侄小舅子，对自己没那个意思。
呼……
尼玛，白高兴一场。
找欧阳大人，好像也可以。
说不定欧阳修见自己给他通风报信，以后在朝堂中帮自己说上几句话……
李玮点了点头。
“行，我听你的，不过，作为交换，你的把戏班子给我安排安排。”
“小事儿，去吧。你可以说，是我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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